第三卷 梟之翼,征之輿圖  第四十一章 棘地荊天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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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違的勝利讓史國上下均深受鼓舞,韻之隨即下令讓林天陣再譴四萬人馬前來建屏,以便一鼓作氣攻入宛國內部,取下都城宛興。
    凝眸三十丈開外的樹杆上自己刻出的圓點,若空抬起弓弩,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於需要命中的目標之上。一支弩箭倏地飛出,插入樹杆,若空卻遺憾地輕歎了一聲,距離自己設定的目標尚有些許偏差。
    將弩箭拔出,若空走回方才的地點,重新舉起弓弩,麵色極其認真。忽然一雙手自後方伸出,扶住他的手臂調整了些許,柔和的聲音隨之響起,“動作要準,再來一次。”
    聽著耳旁溫柔的嗓音,若空在懷銘的幫助下再度瞄準。懷銘鬆手之後,他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將箭矢射出。弩箭破空而去,正中樹上圓點,絲毫沒有偏離。
    若空輕晃了一下手中弓弩,高興地笑起來。懷銘輕輕按著他的肩頭,將他推到樹蔭下,“這幾天你一直在練習,沒怎麼休息,現在放鬆一下吧。”說著,他拉著若空坐在樹下,按了按若空後臂的肌肉。
    一陣酸痛驀地襲來,若空低呼一聲便退縮著躲開懷銘的手,“好痛!”
    “誰讓你這幾日訓練過度。”懷銘說罷將他拉回身邊,作勢要繼續按摩。若空不禁連連搖首道:“不要了!我會好好休息的!”
    “好吧。”懷銘笑眯眯地環住他的腰部,將他擁入懷中,貼在他的耳邊調笑道:“哪次你說不要我還會強迫你?”
    若空的麵色瞬間染上一層緋紅,一掌便拍在懷銘肩上,“說什麼啊你!混蛋!”
    懷銘依舊笑容滿麵,“難道不是嗎?”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若空嘀咕著羞惱地扭開頭,提高了聲音將話題轉移,“你剛才不是還在堂裏和韻之還有哥哥們商量事情嗎?怎麼到這裏來找我麻煩了?”
    “再在那裏待下去,我擔心會和韻之吵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若空一驚,不由擔心起來。在他心中,懷銘和韻之都是極為重要的人,他自然不願見到二人不合。
    “沒什麼。今天林將軍帶著四萬增兵到達建屏,韻之便想將隊伍兵分兩路。我們與你堂姐一起隨他帶原本的四萬人馬向宛國都城宛興進發,若風若海與林將軍帶四萬增兵攻向碧國都城絡易。我並不讚同這個做法,但他執意如此,我便沒有多言了,畢竟他做出的決定很少出錯。”懷銘平靜地說著,沒有顯露出太多情緒。
    見懷銘似乎並沒有特別在意,若空安心了些許。二人又閑聊一陣後,便離開院子回了房間。
    翌日,軍隊在韻之的指揮下,分兵兩路,各四萬人馬,一路向宛國都城宛興前進,一路前往碧國都城絡易。韻之帶領的隊伍順利取下沿途的城池,到達宛興城前時,冬季已經來臨。
    駐紮在宛興城外的山腳下後,懷銘帶了一隊兵士離開軍營前去查看地形。營中,韻之與若空和若雲看著地圖,正欲說話,一名士卒就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帳裏,“大王!糟糕了!營地兩側忽然出現宛國的軍隊,正向我們進攻!”
    韻之微微皺了一下眉,若空不禁驚道:“他們難道是事先埋伏在此的?我軍才紮營不到一天。”
    若雲輕扶著腰後的直刃刀,掀開帷帳,“大王,我去看一看。”
    宛國軍隊的突然襲擊讓剛紮營的史軍方寸大亂,若雲走出時,早已是一盤散沙。軍士們根本無心應戰,均在四處逃竄。這時韻之和若空也離開了營帳,若雲來到他們身邊,眼中噙著一抹凜然,“大王,看來隻有強行突破了。”
    望著越戰越勇的敵軍,韻之讚同地頷首,麵色十分冷靜,“沒錯,你馬上召集一隊人馬過來。”
    若雲立刻將散落在附近的士卒召集了起來,韻之沉定的目光自他們身上掃過,洪亮的聲音沒有絲毫慌亂,“你死我活的關頭,若是不抵抗便隻有死路一條,不如奮起一搏求得生機!”
    在韻之的感染下,軍士們都鎮定了下來,眼裏燃起求生的欲望。韻之高高舉起指揮用的旗幟,做了進攻示意後遞給若空,“把戰鼓擊起來,越大聲越好。”
    若空聽韻之這麼一說,精神也振作起來,回到營帳邊將周圍的兵士聚在鼓前,數十人用盡全身力氣開始擊鼓。史營中一時鼓聲大作,激揚的鼓點聲聲落入人心,仿佛要將鮮血點燃一般。
    鼓聲中,韻之一躍上馬,劍鋒一揮,寒光直直指向眼前的宛軍,向身後的兵士放開嗓音,“都跟緊了!這條生路由我們來開辟!”
    言畢,韻之帶著這隊人馬殺入敵陣,一招一式淩厲擊出,刹那間塵埃飛揚,血光飛濺。穆冉與杜虓亦隨韻之突擊,掩護於他的身側斬殺著敵人。若雲則聚集了另一批軍士,將蜂擁而來的敵軍撕裂出一道缺口。周圍的宛國士兵見狀均有些愣神,下意識地後退著腳步,不敢再肆意靠近。二人身後跟著的史兵看見這般狀況,更加奮力地殺向敵人,受到更大衝擊的宛軍攻擊明顯不再如剛才那般勇猛。
    此刻被衝散或正逃竄的史國士兵見宛軍節節後退,也都拿起自己的武器衝向敵軍。震天的鼓聲與喊殺聲籠罩著山林,一麵倒的局勢漸漸被顛覆。
    不一會兒宛軍便抵擋不住史軍猛烈的反擊,退至山腳,將史軍團團圍在山上。韻之見敵方不再進攻,便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神色複雜地望著山腳的宛軍,“總算是防住了他們的襲擊,現在清點一下我們還有多少人馬。”
    若雲應了一聲,清點完畢後回到韻之身旁,“不足三萬,敵方目測有五萬人馬左右。”
    “隻有他們的一半麼……”韻之望著山下密密麻麻的宛軍,“看樣子他們是想讓我們斷絕糧草,圍困至死了。”
    聞言,若雲略帶擔憂地看了看韻之,卻發現他的表情依舊堅定沉穩,沒有絲毫動搖,頓時心中亦稍感安穩。
    下令將殘餘的士兵們安置在山腰後,韻之回到了營帳,眸中隱隱透出幾分不安,因為接下來麵臨的才是真正嚴峻的考驗。
    懷銘回到山間時,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山的屍首和折倒的旌旗,蕭瑟的土地上,染著大片鮮紅。他驚訝地將四周打量了一番,發現營帳被移至山腰,便走了上去。
    “懷將軍!”幾名兵士看見懷銘,便圍了上來,神情有著幾分頹然。懷銘見狀不禁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將軍!我們被宛軍突襲,雖然在大王的帶領下擊退了他們,但現在隻有兩萬多人了!”
    “而且我們被圍困在此,糧食也斷了!”另一名士兵接道,神情焦急。
    不多時,向懷銘聚攏的人越來越多,營中漸漸彌漫起不安的氣息。他隻能先將眾人稍作安撫,隨即趕到韻之帳內。
    帷帳中,韻之麵無表情地坐在地圖前,看不出任何情緒。若雲微微皺著眉站在一旁,亦是一言不發。若空見到懷銘急忙迎了上去,“你終於回來了。”
    “你們怎麼樣?”懷銘關切地看著他們,“沒受傷吧?”
    若空搖搖頭,“我們沒事,但史軍損失慘重。”
    韻之深吸一口氣,看向懷銘,語調中含著幾分自責,“這次遇襲是我的責任,當初沒能聽取你的建議。那些犧牲的兵士,都是因為我才失去性命,我決不能再讓餘下的人白白送死……現在言敗為時尚早,我一定會帶著你們突破這道難關!”
    眾人詫異地看著韻之,未曾料到他竟能如此坦言自己的過失,擔起一切責任,心裏不由升起一絲期待。若空想了想,麵上忽然有了幾分笑意,“說到突圍,我有一個辦法。”
    聽罷若空的話語,眾人露出欣喜的神情。韻之立刻下令在軍中安排部署,營中的氣氛不再如方才一般沉重,軍士們漸漸振作起來,為突圍做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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