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離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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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休息了三日之後,幾個小孩才算是徹底恢複了過來。
櫻木花道這個體力強壯的怪家夥也能跑能跳的早就從病床上下來了,連臉上的淤青都不怎麼能看得見了。
隻不過安西方丈為了處罰他們擅自行動,將他們都關了幾天的禁閉,他們也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迷糊了三天。
這天早上一群小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陸續被餓醒,想起來禁閉已經解除了,就起來去找東西吃。廚房裏麵有為他們準備好的粥跟小菜,還有特意從鎮裏買來的肉包子。雖說是佛門清淨地,但是哪能都給小孩吃素,安西對於這方麵也沒有那麼執著,所以偶爾還是會見到一點葷腥的。
高宮喝了整整兩大碗粥之後,又吃了三個肉包子,終於是吃飽了,放下碗,對大楠跟野間的鄙視視若無睹地說:“對了,不知道櫻木醒了沒有,櫻木這次被修理的那麼慘,我看啊,那家夥一定很沮喪。”
“嗯,有可能,那我們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野間說。
大楠立刻搖頭:“才不要,現在去肯定又會被當做出氣筒的。”
當然,說是這麼說,三個小孩還是帶著從高宮嘴下搶來的兩個肉包子去找櫻木了。誰知櫻木並不在藥房,問打掃房間的和尚,那小和尚告訴三人,櫻木一大早就起來了,現在正在後院跟一個少年在比試拳腳。
三人對視一眼,都忙朝著後院跑去。
後院空地上,櫻木正活蹦亂跳地跟昨晚見過麵的陌生少年在比劃拳腳。
“櫻木啊,好像是昨天溜出來偷襲人家又被修理得很慘有點不甘心,一大早聽說流川在這裏練劍,就非要跑過來跟人比試。”
洋平坐在一旁的假山上,笑眯眯地看著正在打架的兩個人。
見到洋平,三個人都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在,不過很快又沒心沒肺地坐到了洋平的身邊,圍觀櫻木在那裏上躥下跳。
而那一邊,流川終於是被惹火了,停了下來,瞪著櫻木。
“大白癡,為什麼我非要一大早跟你打架不可?”
“哼!怕了本大爺的拳頭了吧?!”
“呼……”流川放棄同櫻木說話了,順手抓過放在一旁的劍,就要離開。
“喂!”櫻木攔在流川的麵前,“其實你用劍也是可以的!怎麼樣,要不要用劍跟我比試一下!”
聞言,圍觀的三人都有些詫異,唯獨洋平,露出一些複雜的神色來。
“不行。”流川幹脆拒絕,換個方向繼續走。
“啊!你個臭狐狸!跟我比!”櫻木繼續纏。
“躲開!”
“打贏老子我就放你走!”櫻木急吼吼地說,忽然又開始動手去搶流川的劍,“不然你把劍留下也行!”
兩人就在那邊又糾纏了起來。
野間撓撓頭,對身邊的人說:“櫻木這是怎麼了?”
洋平、大楠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理解,這個時候,高宮忽然說:“我覺得櫻木一定是嫉妒那個小子長得比他好看。”
洋平、野間、大楠紛紛轉頭,然後非常配合地開始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沙彌突然跑了來。
“流川施主,流川施主,您的師傅找您,叫您快點過去。還有櫻木啊,葉子小姐在前麵,說要找你耶。”
聞言還在那邊纏鬥的兩人都停了下來,流川白了櫻木一眼,然後拿著劍,施施然地走了。
櫻木一時間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就看見流川慢慢地走遠了,櫻木臉一皺,虎了個包子臉,加快步伐超過了流川,隨後故意在流川的前麵走著,走一段還慢下來看看流川有沒有追上來,接著在流川快要跟他齊平的時候,又繼續快步走,不讓流川追上。
如此反複,流川一副理解不能的表情決定忽視這個白癡,倒是看得走在後麵的四個人都一頭惱火,幾乎同時惡狠狠地吐出兩個字:“幼稚!”
在廂房見到葉子小姐的時候,櫻木顯然還是很不自然,甚至有那麼一會兒手腳僵硬,不過這一切等那個小田出現在房間裏麵的時候,又恢複了正常。
很奇妙,對葉子小姐眷戀的情緒還殘存著,可對於小田的嫉妒,卻少了很多。
“櫻木,我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我馬上就要跟表哥去他家了。”
葉子小姐說著麵頰泛紅,經過這次事件之後,她跟小田之間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雖說後來救了他們的是櫻木,還有那個不知名的少年,可在葉子的心中,最深刻的,莫過於小田持劍站在她麵前,替她遮擋的背影了。
“葉子小姐……你,你要嫁人了嗎?”
櫻木有點沮喪。
“啊……嫁人……我暫時……”葉子不禁羞紅了臉,嫁人是一定的。不過現在年紀太小,恐怕還要等一段時日了。
“好了,話說完了,葉子我們走吧。馬車還在外麵等著。”
小田麵色不善地瞪了櫻木一眼,拉著葉子就要走。
葉子順從地把手交付給了小田,朝著櫻木欠了下身。
櫻木隻好傻站著,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小田已經拉著葉子走到門邊了。
“櫻木!”小田忽然轉過臉來,神情很不自然,“謝……謝謝……你。”聲音越來越小。
“哈?”櫻木顯然還在犯傻。
小田臉猛地漲紅,大聲說道:“我說謝謝你啦!”
葉子低頭掩笑,被害羞的小田快速帶走了。
“嘿嘿,不愧是大家公子,臉都漲紅了還要跟櫻木說謝謝,這種事情啊,櫻木絕對幹不出來。”
門口杵著四個大閑人,高宮笑嘻嘻地評價,其餘三人點頭附和。
櫻木立刻拉下臉,瞪著四人,難得的沒有發火,隻是默默地離開這間廂房,一副沒精打采地樣子慢慢走遠了。
“櫻木……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失戀?”高宮看著櫻木的背影,喃喃自語。
櫻木一個人走了一會兒,總算是把葉子小姐就要離開這裏的消息給消化了,總有點黯然神傷的樣子。
不知不覺,櫻木走到了寺廟外麵的小樹林,是他們一直練功的地方。
小樹林裏麵有一棵大樹,是櫻木平時用來練拳的,上麵已經有了一個深深的疤痕,恐怕以後都不會消失了。
櫻木忽然有點傷感起來,盡管他並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情緒到底從何而來。
似乎是因為葉子要離開,也似乎……是因為離開。
離開這裏嗎?櫻木顯然有點迷茫了。
靠著大樹幹,櫻木仰頭望天,忽然發現上麵有一根樹枝搖搖欲墜。
櫻木很快爬上了大樹,一個飛身把斷了的樹枝徹底折下,然後落到地上。
看著手裏的樹枝,身體仿佛有了意識一般,輕輕地舞動起來,雖然動作很不標準,但是依稀可以辨認出,他是在舞劍。
“櫻木,你想學劍嗎?”
櫻木猛然從自己的世界裏驚醒,轉過身,隻見安西正笑眯眯地站在哪裏看著他。
看著笑眯眯的安西方丈,櫻木不知為何,總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劍?哈哈,別開玩笑了!”櫻木說得非常大聲,笑得也是異常誇張,“我這樣的拳術天才去練劍?哈哈,那豈不是太可惜了!再說,像那種富家公子哥擺弄的花招,本大爺才……”
“櫻木。”安西笑眯眯地打斷了櫻木的話,走近櫻木身邊,伸手拿過櫻木還握在手裏的樹枝,對滿臉不解的櫻木說,“看好了。”
安西拿著一節樹枝,慢慢地舞動起來,真的很慢,仿佛每個動作都被人為拉長了一樣。奇怪的是,明明是個大胖子的安西方丈,舞劍竟然沒有一點吃力,甚至不會覺得難看,總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仿佛把五髒六腑都慢慢地在揉搓一樣的感覺。
與上次看到的赤木剛憲震撼激烈的劍法不一樣,安西的一招一式都是那麼渾厚,源遠流長。
“櫻木,你看清楚了嗎?”不知何時,安西已經站定,呼吸之間連一點急促都沒有。
櫻木還沉浸在剛剛的劍法裏麵,此刻也隻是下意識的搖頭。
“嗬嗬,我也好久沒拿劍了,”安西把手中的樹枝又交給了櫻木,“你見過流川楓吧,你覺得他怎麼樣?”
櫻木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安西說的流川楓,就是他一直知道的流川。
“切!”櫻木不屑地扭頭,“一個臭屁的狐狸小子罷了!”
“嗬嗬嗬,”安西笑了笑,“赤木是專程把他帶來給我看看的,他的天分很高。”
“本大爺可是天才!”櫻木不滿地瞪著安西。
“哦嗬嗬嗬嗬~~~”安西方丈笑而不語,轉身就慢慢悠悠地走開,“赤木跟流川明天就要啟程回去了,下次要再來,恐怕就是一二十年之後了吧。哦嗬嗬嗬~~~”
安西走遠了,櫻木卻傻了,心裏沒著沒落的。
櫻木看著手中的樹枝,看著看著,察覺了那麼點不對勁來。
原本還被新鮮的樹皮包裹著的樹枝,此刻已經是光溜溜的了,上麵的樹皮已經全都不見了。櫻木好奇地在地麵上尋找,也幸虧這片地早就被一群小鬼踩得隻剩下黃土地了,要找出樹皮的碎片雖然難了點,好歹顏色不一樣,也能發現。
隻是櫻木在地上發現了一道道仿佛被劍割出來的痕跡,清晰,卻不算太深刻。更加奇怪的是,這些痕跡竟然像是有規律的。彼時的櫻木並不知道,這痕跡是怎麼回事兒,當然也不能站在高處,看清,地上那一個八卦陣。
櫻木隻是思索了一會兒也就放棄了。當然,日後的某一天,當櫻木重新想起今天的時候,一定會說:安西老頭真會賣弄!
“切!”櫻木看著已經完全被剝皮的樹枝,小聲地噴了一聲之後,離開了小樹林。
此時,已經被打過招呼的赤木剛憲正坐在安排給自己的廂房裏麵閉目打坐。
忽然赤木的眉頭跳了跳,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沒有睜開眼睛。
櫻木趴在門邊上,朝裏麵探頭,看著赤木,結果那人半天沒動靜,還是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櫻木看了一會兒,然後躡手躡腳地朝著屋子裏麵慢慢地挪,一直挪到了赤木放劍的桌子邊上。
伸手去摸那柄劍,櫻木發現這把劍跟那個叫流川的小子手中的劍不太一樣,這把劍要寬,要厚,看起來也要更沉一些。
櫻木仗著自己有點力氣,用手試圖把那把劍拿起來。隻是,櫻木根本職能抬起這把劍的一頭。
“這把劍叫重劍,不是你這細胳膊細腿能拿得動的。”一直閉著眼睛的赤木忽然開口。
“啊!”櫻木一慌,手一滑,劍重重地落了回去,一時不穩掉到了地上。
赤木伸腿下了臥榻,站起來走到櫻木的邊上。
“你瞪什麼瞪!要不是你嚇唬我,我才不會弄掉他!”櫻木故意叉著腰,擺出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樣子來。
“哼。”赤木剛憲隻是從鼻子出了聲音,然後彎腰擦過櫻木的身邊,撿起地上的劍,輕鬆地仿佛隻是撿起一張紙一般。
櫻木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這小子看起來又蠢又麻煩,到底師傅看重他哪一點了?”赤木上下打量著櫻木花道,心中頗有些不滿地想到。
“喂,你……”櫻木在赤木的注視下,不由自主地慢慢站直,支支吾吾地總算是問了出來,“你覺得我可以練劍嗎?”
赤木挑眉看著他。隨即說:“你想練劍?哼,練劍可是非常辛苦,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辦法到達至臻化境的境界。我看你,”赤木更是誇張地掃了櫻木一眼,“沒有這個覺悟的話還是算了吧!”
櫻木一聽這話,當即就炸毛了:“少瞧不起人!老子可是天才!天才櫻木花道!老子要是想練劍,隨隨便便練個三五年就能超過你了!哼!大猩猩!唄——”櫻木故意朝著赤木剛憲吐舌頭,然後趁著他沒發火之前,迅速溜走了。
“這個臭小子!!!!”
現在的赤木剛憲看起來……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