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自家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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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櫻木已經醒了過來,叫道元的和尚亦是不敢耽擱,飛快地馱著櫻木用上輕功飛走了,剩下的那個和尚叫道法,帶著三個小孩慢慢地走回寺院了。
這些和尚現在掛單的寺院,名叫大東寺,原本隻是一個小破寺廟,也不知道是幾年前,忽然就來了新主持,香火才逐漸旺盛起來的。
一路上三個小鬼從道法那裏得知,洋平為了救櫻木,一路怕是狂奔回去,脫了力,到了寺院把事情說了之後,就直接暈過去倒地不起了。
三個小孩走在路上都是戰戰兢兢地,後悔這次把事情鬧太大,雖說是櫻木的主意,可要是他們攔一下就好了。
回到寺院裏,長得一副慈眉善目像的老和尚先是過來,親自過問了一下幾個小孩事情發生的經過,念了兩句佛號,又責罵了兩句之後,罰他們都去抄佛經百遍,否則不允許離開寺廟,便離去了。
這老和尚便是這大東寺的主持,安西方丈。
這件事便如此平息了下來,至於櫻木跟洋平,洋平從頭到尾倒是沒犯什麼錯,因為櫻木幾人的惡作劇他本也就沒有參與,而櫻木也算是吃了不少苦頭了,不過櫻木的佛經還是要抄的,不過要等他好了再抄。
安西對那幾個小鬼說,幸虧當時洋平出現的及時,櫻木的腿傷稍微休養幾天,好好調理便不會有事了,否則那一雙腿可能就此廢了。相比之下較為嚴重的,倒是之前櫻木硬撐著一口氣不服輸,不肯哭,差點把自己活活憋死了。
眾人去看還在昏睡的櫻木的時候,安西方丈曾歎了口氣,說這小孩性子如此執拗,要是以後碰上什麼不平之事,怕是要出亂子的。
這群小孩這次也算是遭了罪,確確實實也是老實了一段日子,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安西方丈抽空還是去了一趟櫻花小鎮。
安西方丈帶著大夫又去鎮上看了那個包子鋪的老板,和顏悅色的代替幾個小孩道歉。
這個鎮上的人對那幾個小孩雖然不待見,但是對安西方丈那是一百個尊敬,因為安西在這一帶,可以算的上是最仁慈的和尚了。不但是樂善好施,還多次從一些來這裏搗亂的土匪手中救下鎮子裏的人,聲望頗高。
至於橫田,雖然自己的風評不好,他也不怎麼在乎,可畢竟還要在這鎮子上呆下去。那會兒他氣極了打了櫻木一頓,自己也知道自己下手狠了,這會兒安西在他麵前擺出一副“是我管教不嚴,還請多多見諒”的表情,就算那橫田想要出氣,麵子上也是不能再做什麼的了。
橫田罵罵咧咧地說了兩句狠話之後,到底還是承諾了不再找那幾個小孩的麻煩,於是這件事似乎就這麼被揭過去了。
櫻木花道,高宮望,野間忠一郎,大楠雄二四個小鬼都是櫻花小鎮上的孤兒,而那個清秀的洋平卻與他們不同。
洋平是這個寺院裏長大的孤兒,不過方丈並沒有給他剃度,讓他出家,隻是一直放在寺廟裏麵寄養著,今年也不過六歲的年紀。
大概也就是今年年初的時候,櫻花鎮上的那群孤兒們遊蕩著沒地方去,就想起了來這寺廟裏麵偷點吃的心思,這幾個小孩子中,細高個的野間忠一郎九歲,小胖子的高宮望八歲,櫻木花道七歲,最小的是大楠雄二,六歲。
那會兒寺廟正在做早課,待會兒還有法事要做,都在前院忙碌的很,寺廟後院根本就見不著和尚,幾個小孩就從狗洞裏麵鑽了進來。
結果……高宮卡在裏麵了。
“死胖子!就叫你不要吃那麼多了!”櫻木死命地在前麵拔著高宮,“你們用力推啊!”
野間跟大楠還在外麵用力地擠著。
“不行……推不動了……”大楠吃力地說著。
“啊啊!櫻木你小點力氣,我胳膊要斷了!!”
“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野間氣憤地一腳踢了高宮屁股一下。
“(T_T)……你們欺負胖子……”
就在這個時候……
“我覺得你們不如先把他肚子下麵的土挖掉會比較好哦。”
“誰?!”櫻木猛然轉身。
“啊!”高宮一聲慘叫。
“呀,不好意思,沒看到你手在我腳底下。”櫻木撓著自己那一腦袋的紅頭發,不好意思地看著高宮。
“要不要我去找師兄他們來幫忙呢?”
“不許去!”櫻木立刻跑到那小孩的前麵,“不許你告狀!”
那說話的小孩,就是洋平。
“不是啦,”洋平對現在的狀況有點理解不能,“我隻是覺得你們需要幫忙而已。”
櫻木不依不饒繼續瞪著他:“你是誰?!”
“啊,你好,我叫洋平,請多關照。”洋平很有禮貌的鞠躬。
櫻木從來沒被這麼禮貌對待過,但是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別人對他禮貌,櫻木不自然也就客氣了起來,問:“你是跟你爹娘來廟裏的?”
“不是,我住在這裏。”
“住在這裏?你是和尚?”
“不是哦,安西方丈不準我出家。”
“不是和尚為什麼住在廟裏?你爹媽呢?”
“我是孤兒。”
“這麼巧,我也是耶!”櫻木愉快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叫櫻木花道!”
“櫻木花道?嗯,你的名字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哦。”
“咚!”櫻木一拳敲在了洋平的頭上。
“哪裏像女孩子了!”
“……又是櫻花,又是木頭的……”洋平皺著一張秀氣的小臉皺眉。
“哼!我娘說,我這個名字很好聽的!她說我以後一定會找到自己的道的!”
“那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唔……你真笨!”
“咚!”又是一拳。
“老子是天下最聰明的!”
“……”洋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你不是孤兒嗎?為什麼會有娘親?”
櫻木眼睛眨了眨,垂下眼皮,低下頭說:“病死了……”
“沒關係,”洋平拍拍櫻木的腦袋,“我娘也死了。”
於是,兩人聊上了……
“呼呼……”
於是,高宮睡著了……
一陣寒風吹過……
“阿嚏!”外麵的大楠打了個噴嚏。
“奇怪,櫻木跟高宮在裏麵怎麼沒聲音了?”野間想著,找了個石頭丟了進去。
“櫻木,好了沒有啊?”野間在外麵催促著。
“野間你等著!”
野間還以為櫻木叫他做什麼,很愉快地答應了一聲。
很快,按照洋平說的,四個人把高宮肚子下麵的土給挖鬆了,總算是把人弄了出來。
野間跟大楠也很快從狗洞裏麵爬了進來。
野間還沒站穩,腦袋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櫻木的頭槌,然後就看著櫻木氣呼呼地朝前走去,一個秀氣的少年笑眯眯地也跟著走了。
“嗚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T_T”野間表示非常無辜。
有了洋平的加入,一群小孩沒有任何困難地找到了廚房,偷了一堆吃的,不過全都是素食這一點讓櫻木大為惱火。
“什麼嘛!看著房子這麼大竟然這麼窮,一點肉都沒有!”
洋平眼角微抽,轉頭看向其他人,完全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花道,”洋平無奈地說,“寺廟裏麵不會有肉的啦。”
“……哼!”櫻木氣呼呼地捧著兩個饅頭走了。
秉著偷完東西要立刻走人的原則,櫻木他們又回到了原點,然後率先從狗洞一麵鑽了出去。
然後跟著另外三個小孩也鑽了出去。
洋平戀戀不舍地看著他們,剛剛感覺到的快樂,如今仿佛在心裏挖了一個大洞,涼颼颼的。
洋平就蹲在洞口,看著他們朝外麵越走越遠的腿,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忽然一個紅色腦袋出現在他的麵前。
“呐,洋平,要跟我們走嗎?我以後保證不會餓到你的!”
那時候對於洋平而言,那樣的邀請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一個人讓他記了一輩子的邀請。
但是那個時候的洋平,便懂得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花道,我……安西方丈不會讓我走的。”
櫻木想了想,說:“也對,住在這裏你不會挨餓的。那這樣,你就當我們的兄弟,然後住在別的地方好了。嗯,明天我來找你玩!”
說完,櫻木收回了腦袋,朝著等著他的大楠他們去了。
洋平抹了抹眼睛,期待起明天來了。
就是這樣,洋平不知不覺就被櫻木算成了自家流落在外的苦命兄弟。
說起來,有關這個包子鋪老板的事情,跟洋平也是有關係的。
那日包子鋪老板橫田在路邊跟人胡扯,就說到了洋平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洋平是被安西方丈帶回來,一直養在大東寺,便信口胡謅說洋平是安西老和尚在外麵的野種。
當時身邊的人都哄堂大笑,笑的相當的猥瑣。櫻木雖小,可從小是在這些流氓混混中一起長大的,到底懂得他們這些大人的意思了,之後跟身邊三個小孩商量之後就說要去教訓教訓那個橫田。
一群小孩子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反而自家兄弟被欺負了這樣的事情叫他們都是忍不下去的,都應了,然後才有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他們並沒有告訴洋平,那時候的洋平還是一副文靜的模樣,櫻木下意識地就想保護他。
為此付出的代價雖然大了點,不過當一群小不點聚齊在一起的時候,還是為了自己的“英雄壯舉”沾沾自喜不已。
“櫻木哇,你一百遍的佛經到底抄了沒有啊?”野間不放心地問。
“抄什麼啊!你認識字嗎?”櫻木不滿地瞪著野間。
高宮手裏還拿著饅頭,間歇咬上一口,聽了櫻木的話,難得地鄙夷了他一下。
“每次安西方丈教我們讀書認字你都打瞌睡,除了自己的名字,你都不記得其他字怎麼寫。要知道我,我現在起碼可以寫一千個字了!”
“哼!”櫻木做出一個不屑地神情,說,“本大爺是懶得去學,不然我現在肯定能作詩了!”
三個小孩集體沉默……嗯,免得嘲笑櫻木會挨打……
但是這種無聲的鄙視還是惹得櫻木就要發飆的時候,野間忙轉移話題。
“對了,櫻木啊,你怎麼那麼肯定就說安西方丈不是洋平的爹啊?安西方丈對洋平明明好得不得了。”
櫻木果然上當,立刻聳肩,說:“洋平長那麼好看,怎麼可能會是安西老頭那個大肚子的兒子嘛!要我說,安西老頭是高宮他爹可能性還大一點。”
說罷,野間、大楠都盯著高宮的肚子看了一會兒,心有戚戚焉。
這時候,被安西布置去做早課的洋平總算是來了。
“洋平,快來,我們去抓魚!”櫻木一個鯉魚打挺從大石頭上跳了下來,所有人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日子繼續細水長流,很快將之前的衝突慢慢地磨平了,若說留下什麼後遺症,那麼一定包括很長一段時間,安西方丈總是莫名其妙地看著高宮用一種相當微妙的眼神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