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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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包括桑陌。這個惜墨如金的少年如今低垂著頭,黑色的發絲垂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雯兒平素是得寵慣了的,偷偷抬頭給墨傾飛了個媚眼,笑容妖嬈:“可巧了,主子今天也在這邊逛。”
墨傾對雯兒伸手將他扶起來,手指撫摸上雯兒嬌嫩的唇,然後湊近印下一個吻:“你就知道惹是生非,誰許你帶桑陌來這裏?”
“主子誤會雯兒了,桑陌隻是陪雯兒出來玩,遇見了嵐蘭公子,其他的雯兒可是什麼也不知道。”柔媚的聲音當真要化了人的骨頭,墨傾忍不住再次堵住雯兒的唇,與他唇舌糾纏吻了好些時候,全然不顧跪在地上的其他人。
墨傾滿意了,才擁著雯兒柔軟的身子看著嵐蘭道:“硯兒,扶嵐蘭起來。”隨後他轉向桑陌,聲音冷淡了一些,“雖說一個男寵算不得什麼,但是你擅自動本侯的人還是讓本侯很不舒服,你可知罪?”
“桑陌知罪。”桑陌是不習慣頂撞墨傾的,而且他靜下心的確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失氣度;他苦練劍法尋找嵐蘭也有一段日子,後來聽說嵐蘭來了侯府,便一直期待著和嵐蘭的比劍,可是即使嵐蘭拒絕比劍他也沒理由把對方打傷。
“主子最疼桑陌了,這會子問什麼罪?”雯兒把臉靠在墨傾的肩上,吐氣如蘭的求情,“桑陌沒有欺負嵐蘭的,隻不過他們比劍不小心傷著了而已,又不是桑陌故意的,主子要明察啊~~”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傷了本王的人就是錯。”墨傾淡淡瞥了雯兒一眼,雯兒立馬噤若寒蟬了。墨傾離開雯兒走到一直沉默的嵐蘭身邊,撿起地上的那根樹枝,放進嵐蘭的手中,語氣溫柔:“打回去吧。”
雯兒吃驚的瞪著大眼睛看著嵐蘭,桑陌倒是認為這也算合理,所以就跪在那裏安心等著。
“桑陌沒有傷我之心,是我躲不開而已,他在出招前有提醒我。”嵐蘭微微搖頭,手指輕輕按著小腹被劃傷的地方,忍著疼痛對墨傾展露笑顏:“主子原諒桑陌吧。”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墨傾寵愛的伸手揉弄嵐蘭的發絲,伸手攬住他的肩,“本侯陪你回去吧,硯兒去傳大夫。”走過桑陌麵前時墨傾頓了一下,思考片刻,隨後道,“你就跪在這裏反省吧,雯兒陪著你。”
“我——”雯兒張口結舌,一副表情不甘心又不情願,半怨半求的看著墨傾的模樣也分外惹憐。
墨傾攜著嵐蘭離開,走在鵝卵石鋪成的道路上,兩旁芳草萋萋,魚兒偶爾跳出湖麵發出清脆的水聲,空氣融化在陽光下,甚至有些懶洋洋的幸福的味道。
“你身體好些了麼?其實那天之後,我……倒是不好意思見你了。”墨傾言語微澀,目光望向遠處的天空。
嵐蘭怔了一下,隨即淺笑:“主子盡管放心,嵐蘭沒事,隻是可能有好幾天不能伺候主子了。”
“嵐蘭,你對我,可有過愛?”墨傾轉回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嵐蘭,深沉的眸子底下壓著各種複雜的情緒,也有一絲祈禱的看著嵐蘭,“從過去,到今日。”
“嵐蘭自然是愛主子的,主子就是嵐蘭的全部。”嵐蘭麵色不改,一如既往笑的如沐春風。
“那在我成為你主子之前呢?你盡管直說,不要欺瞞我。”墨傾知道嵐蘭隻是敷衍之詞,仍然刨根究底,他抓住嵐蘭的手居然有些顫抖。
嵐蘭沉默了,隨即緩緩的優雅的跪下來,低著頭,聲音不大卻是篤定:“墨大哥自然知曉嵐蘭的心思,那日分別之言,發自肺腑,終生不悔。”
“是嗎,終生不悔?”墨傾還算鎮定,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嵐蘭,然後命他起身,依舊攬回懷中,“其實你對我是不是真心也沒那麼重要,畢竟現在,你除了我,誰也依靠不了。”
嵐蘭靠在墨傾的懷裏,他能夠感受到粘稠的血液從傷口處流出來,慢慢的浸濕了衣服,不過他也沒有出聲提醒墨傾,隻是任由墨傾抱著他。
墨傾突然輕薄的吻了嵐蘭的嘴唇,然後拉著他的手向若水軒走過去,霸道中帶著幾分調皮:“再不回去看大夫,一會你就真死了。”
墨傾走的很快,似乎是故意的,嵐蘭隻好快步跟上,由於後麵有傷,每跑一步就會拉動後麵,沒一會兒嵐蘭就疼的嘴唇發白了,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下個月十三是你生辰,我會送你一件特別的禮物。”墨傾興致勃勃,他轉身看到嵐蘭麵色蒼白的樣子嚇了一跳,停了下來擔憂的看著嵐蘭,“怎麼?你······”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住口了。
“沒,沒事。”嵐蘭勉強的想笑,可是擠出來的笑容卻是難看之極。
“別怕,我抱你回去。”墨傾突然橫抱起了嵐蘭,對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然後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就那樣子抱著嵐蘭朝若水軒的方向走過去。
“主子別這樣,嵐蘭······嵐蘭可以自己走。”嵐蘭的麵色微微紅,他身為堂堂男兒,現在卻隻能縮在另一個男子的懷中。他雖然在秦楚樓中什麼屈辱都受過,但是內心深處還是很排斥這些屈辱的事情。
“摟住本侯的脖子。”墨傾低頭看了一下嵐蘭如春花柔媚的臉龐,見他臉頰上淺淺的紅暈很是迷人,便忍不住俯身又在嵐蘭唇邊落下一個吻。
嵐蘭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又不敢再開口,隻能乖乖摟住墨傾的脖子依偎在墨傾懷裏。墨傾的懷抱很溫暖寬闊,步伐也穩健,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人覺得安心,好像在他懷中,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一樣。
嵐蘭閉上了眼睛安靜下來,黑發自然散落在胸前。他的衣擺自然垂下散開一地的明豔,鍛麵衣擺下麵一枝墨竹無聲的展開枝椏,給人一種清俊文雅之感。這件衣服是墨傾為他挑選的,墨傾喜歡竹子的氣節和品性,並且覺得竹子和嵐蘭其實很般配。
“你好輕,這些年過的很不好麼?”墨傾見嵐蘭閉著眼睛小憩,隨口開始和他說話。
懷裏的人兒動了動,隨後嵐蘭睜開那雙烏黑水潤的眸子看著墨傾,輕輕笑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隻是很久不曾再練武,消瘦了一些而已。”自從一年前嵐蘭忍受不住秦楚樓的屈辱訓練逃跑被抓之後,秦楚樓的主人毫不留情的用劍挑斷了他雙手的手筋,從此他幾乎再也拿不起劍,劍舞倒是學過一些,不過隻是用來取悅主人的技能而已,招式都是花架子,一絲殺傷力都沒有。
這些墨傾其實都是知道的,準確的說廢掉嵐蘭武功是經過墨傾同意秦楚樓主才去做的,墨傾不知道劍對於嵐蘭的意義,如果知道,恐怕就不會這麼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嵐蘭自然是不會主動開口的,隻有墨傾問他話的時候他才會答一句。陽光照在這兩個俊美的人兒身上,把他們倆照的懶洋洋的。
送嵐蘭回了若水軒後墨傾吩咐大夫好好處理嵐蘭的傷,然後就坐在一邊看大夫為嵐蘭清洗傷口。
等到嵐蘭脫下了衣服,墨傾才發現那道傷口又長又深,樹枝的表麵不平整導致那一道傷口被拉扯出很多小小的鋸齒,鮮紅的血液已經微微凝結,乍看上去有些恐怖。
被傷成這樣會很痛吧,可是嵐蘭麵容平靜的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痛苦。墨傾覺得嵐蘭有時候就像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任人擺弄,毫無知覺的模樣。墨傾心底產生一絲憐意,用手指輕輕摩挲嵐蘭柔順的發絲,嵐蘭忍痛對著墨傾笑了一下,那一瞬間,春暖花開。
大夫細心的為嵐蘭清洗了傷口,之後有些為難的看著墨傾道:“小侯爺,這嵐公子的傷口太深,如果隻是塗抹藥膏恐怕要很長時間都不能愈合,天氣熱了傷口也會發炎,最好能夠······能夠讓老朽給嵐公子縫合傷口······”大夫不好開口是因為縫合傷口的過程很痛苦,不知道這個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小公子能不能承受住。
“縫吧。”墨傾看了看嵐蘭,也沒有征求嵐蘭的同意,直接給了大夫指令。他明顯的感覺到嵐蘭顫抖了一下,於是溫聲問道,“嵐蘭怕疼麼?”
嵐蘭點了點頭,可是之後又搖了搖頭,最後略無助的低聲回答:“嵐蘭不喜歡疼痛。”
“自然沒人會喜歡疼,但是傷好得快最重要。”墨傾安慰的撫摸嵐蘭的發絲,然後他看見了大夫拿出的針,一排一端被磨細的小鐵棒,看著就讓人心寒,更別提一針一針的刺穿皮膚的痛楚了。
“就沒有磨細一點的麼?這樣子的針在他身體裏穿,你要疼死他嗎?”墨傾眉宇微蹙,他真心覺得憤怒,這大夫和嵐蘭有仇麼?
“小侯爺息怒,這······一般的針都是這個粗細······”大夫一腦袋的汗,忙不迭的解釋。其實他心裏默默吐槽了墨傾。
“好了,縫吧。”墨傾看到嵐蘭臉都嚇白了,一狠心命令,“記住下手利落點,別拖拖拉拉的!”墨傾真是覺得對桑陌罰輕了,應該在他身上劃一道口子,然後讓大夫縫合才解氣。
“唔嗯······”嵐蘭輕微的呻吟,他嘴唇發白,額頭上也多了一層薄汗,他不敢去看自己的傷口,他能感覺到鐵棒刺穿自己身上的皮膚,而後慢慢摩擦穿過的疼痛,疼的讓人發狂。
墨傾為嵐蘭擦了額頭上的汗,然後細細的親吻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曖昧的呢喃:“馬上就要好了嵐蘭,別害怕,閉上眼睛睡一會吧,乖乖的。”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嵐蘭本來痛到茫然的眸子漸漸出現困倦之色,然後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傷口很長,大夫手忙腳亂的迅速為嵐蘭縫著,墨傾則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一方天空。剛剛他對嵐蘭使用了魔音,嵐蘭現在處於無意識的狀態,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當然魔音是有副作用的,長時間使用會讓人精神錯亂,形同癡呆。
大夫把傷口縫好然後塗了藥就離開了,硯兒從門外進來,看著墨傾把似乎昏迷過去的嵐蘭抱到了床上,動作溫柔小心。
“主子。”硯兒給墨傾行禮,墨傾擺擺手,低聲吩咐硯兒好好照顧嵐蘭,之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