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八章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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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拿到了名牌大學的通知書,不止是樂壞了梅子和李青蓮。就是死去的任連伍,周仁,還有老太太;也應引以為慰,含笑九泉。可是高興之餘,一家人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李青蓮擔心的是家國上大學這四年的費用該怎麼解決?而梅子則擔心和家國分開的這四年,日子怎麼過?家國是既擔心自己的學費,又擔心梅子和母親?這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啊!眼瞅著開學的日子一天天臨近,而家國和李青蓮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臉上整天愁雲密布。梅子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自己無論如何也得找個時間問問家國,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整天都悶悶不樂的。
這天收拾完一切,看到家國一個人榮拉著腦袋往門外走去。梅子趕緊追了出去,在門外叫住了家國。家國聽到梅子叫住了他,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有事嗎?梅子。”梅子慢慢走到家國麵前,望著家國的那藏不住事情的眼睛,問道:“家國,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家國怔了一下,隨即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有啊!”梅子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家國,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嗎?咱們兩個還需要隱瞞嗎?”梅子說完把頭一轉,看向遠方:“你還和我見外是嗎?”
家國看到梅子誤會他了,又怕梅子往歪處想,才無奈的說道:“梅子,我想放棄這次機會,我不打算讀了。”梅子難以置信的望著家國,聲音裏充滿了驚奇和憤怒:“為什麼?為什麼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瘋了嗎?”家國何嚐想放棄,他何嚐不知道進入上海金融大學意味著什麼?可是現實的情況在那裏放著,他又能怎麼辦呢?梅子不甘心,又追問道:“到底是為什麼?你告訴我!”家國望著一臉焦急的梅子,不忍心在讓她著急,鼓了鼓勇氣說道:“這四年的大學需要不少一筆錢,可我們家的情況……”梅子鬆了一口氣:“嗨!因為學費的問題,我還以為什麼呢?”
家國詫異的望著梅子,看她說的如此輕鬆,有點不敢相信。好像這筆錢對她來說很輕鬆似的。家國知道,大伯家以前是有些積蓄,可是,這些年他和梅子的一切開支都是大伯負擔的。那可憐的積蓄恐怕也所剩無幾了。梅子看到家國懷疑的望著自己,解釋道:“你知道,我爸爸出了這次事後,上麵領導給了一筆慰問金,你先拿著做學費和生活費吧!”梅子的話音還沒有落地,家國馬上反駁道:“這絕對不行,那是大伯拿生命換回來的,是留給你的。再說了,你已經為了我放棄了高考,我怎麼再用你的錢呢?不行!”梅子看到家國大聲的反駁著自己,沒有生氣,他知道家國是關心她。“家國,你想想,你這麼拚命地學習苦讀,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有出息,改變現在的生活現狀嗎?你好不容易做到了,就這樣放棄,你甘心嗎?”“我…我…”家國被梅子說的啞口無言,梅子看到家國被自己說中了心思,接著說道:“再說了,那筆錢我現在用不著,放在那裏也是閑著。可你現在需要它。我已經放棄了高考,你就當是為我去讀的吧!”
梅子說完低下頭,不再說話。家國呆呆的望著梅子,這個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的姑娘。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她?自己欠她的的太多太多了。家國沒有說話,梅子知道他是默許了。梅子籲了一口氣說道:“走吧!回家吧!不用在發愁了,不然嬸嬸該擔心了。”家國隻是傻傻地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家裏……
時間過得真快,昨天仿佛家國才拿到的通知書,而今天他就該奔赴夢想的大學校門了。而李青蓮則還在那裏長籲短歎的再為家國的學費發愁呢?這天,家國一直都陪在母親的身邊,梅子給家國收拾著一年四季的衣服,這一走畢竟是四年啊!收拾完後,又偷偷的把一封信和自己的一張單身照片塞進了家國的包裏。
房間裏,李青蓮用布滿老繭的手撫摸著兒子的臉龐,眼裏充滿著慈愛。家國坐在母親的床邊,任由母親那粗糙的手剌著自己的臉。看著母親那因操勞而白了的滿頭銀發,感受著母親那慈愛的目光。家國的眼裏不知不覺流出了淚花。李青蓮輕輕給兒子拭去眼角的淚,緩緩地說道:“孩子,你從小到大,媽從來都沒有表揚過你;哪怕是你考了全校第一名,媽都沒有說過一句讚揚你的話。今天媽告訴你,你在媽的心裏永遠都是最棒的,媽永遠都相信你,支持你。抽屜裏還有一點錢,你先拿著,不夠,媽在想辦法。一定要好好讀書,不要辜負了媽和梅子對你的期望,明白嗎?“
家國聽到從小到大從沒有讚揚過自己的母親今天說出了這番話,心裏更難過。原來母親一直都在心裏默默地誇著自己,沒說出來是怕自己驕傲。而自己還誤會母親…家國抓起母親的手嗚咽的說道:“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將來出息了把你和梅子接出去,好好孝敬你,好好對梅子。”李青蓮聽到家國說到了梅子,嘴角掛起幸福的微笑,慢慢地說道:“梅子是個好女孩,你要是能娶到她,也是我李青蓮上輩子修來的福。她從小就沒了娘,連唯一的父親也走了,她又幫了你那麼多,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如若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家國看到母親越說越激動,趕忙點頭說道:“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對她。”家國說完停了一下,心裏暗想要不要把自己學費的事情告訴母親,思量再三,決定告訴母親:“媽,學費已經湊齊了,是梅子…”“是我從朋友那裏借來的。”梅子推開門接著說道。
其實梅子站在門口有一會了,並不是有意偷聽他們娘倆說話,隻是剛才李青蓮要家國娶她,自己沒好意思進去。聽到家國要把自己給他錢的事告訴李青蓮,這才推門而入。李青蓮看到梅子進來了,招呼梅子坐到了自己身邊。雙手握著梅子的手感激的說道:“閨女,真是謝謝你了,你又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替我好好謝謝你那同學。告訴她,我們一有錢,馬上就還給她。”梅子笑了笑:“我知道了嬸嬸。”李青蓮看著梅子,又看看家國,心裏說不出的高興,這兩個孩子怎麼看都是一對。她一隻手抓住梅子的手,騰出一隻手又抓起家國的手,把兩隻手放在了一起。
家國明白母親的意思,又看了看滿臉羞得通紅,沒有拒絕的梅子,家國緊緊握住了梅子的手。李青蓮看到家國握住了梅子的手,而梅子又沒有掙紮。嘴角掛起滿足笑容;“梅子,你以後就不要叫我嬸嬸了,叫我媽吧!你不是告訴過我,你也想叫我一聲媽嗎?”梅子聽到嬸嬸讓她改口叫嗎,臉羞得更紅了。幾次張了張嘴,就是叫不出來。以前梅子想叫李青蓮媽,那是因為她把自己當成她的女兒;現在嬸嬸讓她叫媽,是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兒媳婦。李青蓮看到梅子害羞的開不了口,故意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呀沒有那個福氣,人家看不上我這個老太婆,不願叫我媽。我的心裏…”“媽。”梅子聽到李青蓮剛才說的話,情急之下叫出了媽。看到嬸嬸一臉的詭笑,知道自己又上嬸嬸的當了,又羞澀的低下頭。
李青蓮聽到剛才梅子叫了自己媽,心裏像吃了蜜一樣甜,心情也好多了。把臉貼在梅子低著的頭前,柔聲的問道:“閨女,你剛才叫我什麼?年紀大了,沒聽清楚,再叫一遍我聽聽。”梅子知道李青蓮在故意逗她,可是看到嬸嬸聽到自己叫她媽而高興的模樣,心裏也很高興。一會家國就要走了這一走就是四年,讓她樂嗬一下也好。便不再羞澀,緩緩地抬起頭,注視著嬸嬸叫道:“媽。”“哎!”李青蓮一邊答應著一邊把梅子摟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家國站在一邊看到母親臉上的笑容,心裏也很高興。沒有打擾她們,讓她們就這樣抱著。
再好的相聚也會有短暫的分離,時間如果在這一刻停下來的話。那就不會有離別的無奈和痛苦了!可是,時間不會停止,分離也在一步步走來。梅子從李青蓮的懷裏出來,麵露艱難地望著家國和嬸嬸,不再言語。她們心裏都明白:家國該走了。這一刻,空氣異常的寧靜,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家國無奈的開口道:“媽,我該走了。”說完這一句,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而李青蓮卻異常平靜,臉上絲毫沒有離別的難過:“讓梅子送送你,媽就不去了,到了那好好讀書,常寫信回來。”家國和梅子都是一臉詫異的望著李青蓮,原以為她會以那種骨肉難分離的場景來送家國,誰知卻一反常態。家國一邊答應著,一邊慢慢地向屋外走去,梅子看了一眼嬸嬸,也跟著家國走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