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二章苦命的寡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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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蓮拿著700元錢,心裏好一陣激動,這也許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握著這麼多錢。也不在多想,快步朝鎮醫院走去,一路上是東瞅西望,生怕碰到熟人。還好老天沒有在折磨這個可憐的女人,沒有碰到屯子裏的熟人。到醫院掛了號交了手續費,便到二樓等著做B超,坐在走廊裏的李青蓮看到別的夫妻都是一對一對的,再看看自己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這就是命啊…正在李青蓮在那裏胡思亂想的時候:“李青蓮,李青蓮。”醫生叫到了她,李青蓮才從恍惚中緩過神來:“來了來了。”一邊答應著一邊尾隨醫生走了進去。“躺在床上,把上衣揭開。”李青蓮按醫生的吩咐一一照做,躺在床上,李青蓮的心裏撲騰撲騰跳的很厲害,要是能給周仁生個兒子,婆婆也許一高興病情就能好轉。自己也算對得起周仁的在天之靈了,不枉自己把周仁生前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賣掉…“好了,穿上衣服吧。”醫生打斷了李青蓮的思緒,接著說道:“你懷孕了,40多天了,記住:不要幹體力活,不要拿重東西,因為這個時間段最容易流產的,一定注意休息。”李青蓮沒有聽到醫生的交待,隻聽到自己懷孕了,心裏那個激動,一下抓住醫生的手腕:“大夫,你說什麼,我懷孕了,真的嗎?真的懷孕了。”醫生被李青蓮的舉動嚇了一跳,慢慢把手腕從李青蓮的手中抽出來:“你別激動,坐下。”李青蓮感覺到自己剛才的失態,當下臉一紅,慢慢坐在凳子上。“你丈夫沒來嗎?”李青蓮聽到醫生提到了自己的丈夫,那些心酸的往事又一股腦的湧上心頭:“丈夫,丈夫。”自己的丈夫要是還在那該有多好啊,他聽到這個消息該有多高興啊。一邊強忍著快要流出的眼淚,一邊故作輕鬆的說道:“我丈夫在外地打工,不在家。”“你丈夫也真可以,自己的老婆懷孕了,不在家裏照顧,還在外麵,是孩子和老婆重要,還是錢重要。哎!”李青蓮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眼神樸素迷離,醫生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不在了呢?“回去一定注意休息,加強營養,注意節製房事。”說到夫妻之間的房事問題,李青蓮真的是無奈的不能在無奈了,自己就是不節製,他也沒有那個人啊。“把單子收好,過三個月再來檢查一次。好了沒什麼了。”李青蓮接過B超化驗單,對醫生說了聲謝謝,便轉身離開了。
李青蓮手裏拿著化驗單,麻木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啥滋味都有:高興,無奈,激動,傷懷。如果說李青蓮在周仁走了之後沒有改嫁是牽掛婆婆,那麼現在李青蓮的心裏又多一個牽掛,那就是自己和周仁未出生的孩子,這就更把李青蓮的心牢牢地拴在了柳家屯。李青蓮心裏還在琢磨:這個喜訊要不要告訴婆婆,如果告訴了,老太太指定不會再讓李青蓮下地幹農活了,可是如果不種莊稼,家裏可是連吃的都沒有了。眼瞅著這個季節的麥子該收了,不能白白讓他荒廢了啊!可是不告訴她,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老太太肯定會高興的。李青蓮再三猶豫,最後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婆婆,地裏的收成要緊。
李青蓮回到家,把給婆婆買的藥和營養品放在婆婆床前,這時婆婆還沒有醒來,也省的李青蓮再向婆婆多解釋什麼,放完東西,轉頭回到自己的屋裏,把化驗報告單用紅布包好,放在箱子的最底層,上麵又用衣服蓋好。這才轉身到灶房去做飯。
麥子一天天泛黃,秋收的季節馬上就要來臨;李青蓮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突起,並且壬辰反應也是日益嚴重,李青蓮焦急萬分,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最好還是向婆婆說明。但眼看著麥子再過幾天就該收了,李青蓮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劉亞蘭剛好來李青蓮家串門。看到李青蓮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水缸前發呆,躡手躡腳走到李青蓮身後,輕輕拍了肩膀一下,李青蓮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劉亞蘭,笑了笑。“想什麼呢?我進來都沒有發覺。”李青蓮一臉無奈的望著劉亞蘭,這個同村的好姐妹,也許隻有她可以幫自己想想辦法。劉亞蘭看到李青蓮直勾勾的望著自己,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看著李青蓮問道:“怎麼了青蓮?有什麼事嗎?”李青蓮一下子拉起劉亞蘭的手:“亞蘭,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幫幫我出出主意。”“什麼事,把你愁成這樣。”李青蓮把中指放到嘴邊,示意亞蘭小聲點,並把劉亞蘭拉到自己的房中,姐妹倆坐在床上:“到底怎麼了青蓮,你說啊?”李青蓮實在是難以啟齒,但還不得不說:“亞蘭,我懷孕了。”“什麼,你…你…你懷孕了?”“你小聲點,別讓我婆婆聽到了。”劉亞蘭驚奇的望著李青蓮,像拿破侖發現新大陸一樣,壓低聲音試探性的問道:“誰的?”李青蓮一聽很是生氣:“什麼誰的?當然是周仁的,你想什麼呢?”劉亞蘭釋懷的一笑:“懷孕了是好事,你幹嘛發愁啊!”李青蓮白了劉亞蘭一眼無奈的說道:“你說的輕巧,我也知道是件好事,可是我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告訴了婆婆,她死也不會同意我下地幹活。眼看著麥子就要收了,可是我這個樣子也瞞不住啊!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都不敢和婆婆在一起吃飯,做好給他端過去就走,在她麵前我也盡量把肚子往裏收著,衣服都是揀大號的穿,可是婆婆的眼睛亮著呢,我怕我瞞不住。再者說了,我要是強下地幹活,萬一真出個好歹,我怎麼對得起老周家。婆婆在一生氣去了,我的罪就大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劉亞蘭聽到李青蓮的擔心和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也是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茸拉著腦袋在那裏唉聲歎氣,長籲短歎的。
兩個人就坐在床邊,誰也沒有說話,眼睛一眨不眨,都在那裏絞盡腦汁的想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法。突然,劉亞蘭一下子抬起頭,眼睛一亮:“有了青蓮,這件事情我們得告訴連伍,他的主意多,也許有好辦法的。”李青蓮想了一下,也是默認的點了點頭:“是啊,也許任大哥有辦法,他畢竟是當幹部的人。”李青蓮說完又猶豫了一下:“可是我怎麼開口啊,我不好意思啊!他可是大伯,我一個弟媳婦,我…我開不了口。”劉亞蘭笑了笑:“這還不簡單,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偷偷和他說,讓他出個主意,我明天來告訴你不就行了。”李青蓮聽到這也是舒心的笑了,拉起劉亞蘭的手:“還是我們姐妹的感情好啊,謝謝你了亞蘭。”“嗨,還跟我客氣,見外了不是,在這樣我就不說了,讓你去和我們那口子說,到時候看你這個弟媳婦怎麼開口。”“滾吧你,不帶這樣折磨人的,剛剛還誇你是好姐妹,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得這麼壞。”李青蓮一邊說一邊用巴掌在劉亞蘭的肩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行了,不逗你了,我晚上就說,明天再來告訴你結果,等我好消息,我回了。”“我送你。”“不用了,又不是客人,哎,對了青蓮,我忘了告訴你,自己注意點,別拚命幹活。現在你這身板不是從前了,有什麼重活你就招呼一聲就行,我讓連伍過來幫你,啊!”“記住了。”李青蓮望著劉亞蘭,心裏升起一股暖流,再一次說了聲“謝謝。”如果剛才那個謝謝是個玩笑,那現在這個謝謝則是由衷的,發自肺腑的。“行了,行了,又來了,受不了你的,我回了。”“回去吧。”
整整一個晚上,李青蓮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這個事情沒有解決的辦法,就好比一塊大石頭壓在李青蓮的心頭,怎麼能睡的著呢?好不容易熬到天剛剛朧明,就一咕嚕的爬起來,穿好衣服站在院子裏,等著李亞蘭來告訴她結果。到了日升杆頭的時候,劉亞蘭才敲響李青蓮家的大門,看到一臉笑嘻嘻的劉亞蘭,李青蓮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事情指定有解決的辦法了,不然劉亞蘭不會麵帶笑容而來。李青蓮快步走過去抓起劉亞蘭的手就往自己的屋裏拽。“看把你急的,你慢點,慢點。”劉亞蘭一邊嘟囔,一邊還不得不跟緊腳步。來到屋裏,李青蓮也顧不得招呼劉亞蘭坐下了,急切的問道:“怎麼樣?任大哥怎麼說的?”“我昨天回去和他說了,他說這種好事情不能再隱瞞了,還是早說為好,瞞久了反而最後不好解釋。”李青蓮一聽任連伍讓她把結果告訴婆婆,著急了:“那我們的麥子怎麼辦?不收我們吃什麼啊?”“你別急,我慢慢給你說。”“你快說,快說。”“我們和連伍商量了,你們家的麥子他幫你們收,你就好好養身子就行了。”李青蓮聽到這,忍不住了:“什麼,讓大哥幫我們家收,大哥還要主持村裏工作,還要收你們的麥子,怎麼忙的過來,不行,絕對不行。”“青蓮,你想想,是孩子重要,還是別的重要,再說了,他可是周仁唯一的骨肉,你就別再倔強了,聽你大哥的吧。”李青蓮也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感激的點點頭,劉亞蘭走到李青蓮身邊坐下,拉起她的手,李青蓮反手握住劉亞蘭的手,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