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拍賣？我很疑惑。這家店怎麼看都是普通的夜店，居然也有拍賣會？不會是大型慈善拍賣晚會吧？我苦笑著，以我對這種行業的了解，所謂拍賣，無論是拍賣什麼類型的東西，都是洗錢的一種最佳手段。你可以打著慈善的招牌，做著卑鄙肮髒的事！
    “我昨天就知道了，聽說是上頭吩咐好的，這次的拍賣會拍的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珍寶呢！”另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隨即我聽到了拉開鏈子的聲音。
    “那你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嗎？”
    “知道才怪？！”
    嘩嘩的水聲響起，我聚精會神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直覺告訴我他們說的那個東西和卡諾要的東西有點關係。
    “我隻知道老板幹這行很久了，無論什麼大人物都要給他一點麵子。如果這次的拍賣會辦得好的話，老板會得到一些好處。”
    “你小子別太多事，老板說了拍賣會弄得好，好處少不了我們。這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尖細聲音的那個人一副長輩教育後輩的態度，聲音語氣嚴肅。
    “好吧……對了，你知道連銘死的事情了沒有？”
    聽到連銘的名字，我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想起那個男人銅鈴大的眼睛，渙散無神的瞳孔。他身下的血紅被子仿佛具有渲染效果般，讓我的世界一片染得猩紅。
    “這個當然知道了，據說他死在了連刑手底下的一家酒店裏，凶手原本是被捉到了，後來不知道被什麼人救了，現在連刑滿世界找那個人……”
    “後來呢？”
    水聲停止的聲音，尖細的聲音又再度響起，語氣中帶著不耐煩“你小子哪兒那麼多事啊，走走走……”
    再之後就是他們兩個離開的腳步聲。
    我等到他們徹底離開，才緩緩從隔間裏出來，剛才的緊張感已經取代我之前的惡心。從前我就知道自己處境有多麼的危險，現在我來這裏其實也是狼入虎口。
    但我知道，命是自己的，保住它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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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這間夜店當服務員比我想象的簡單，之前看到是招服務員，本來覺得應該是那種服務性質，後來才知道由於要籌備下個星期的拍賣會，店裏工作久的員工都被調走了，現在店裏人手不夠，才會對外招聘的。
    本來主管看我一副沒有身份證件的樣子，不打算收的，這時一男人端著酒杯走出來說：“反正我們就是不正經的店，需要什麼證件啊？”說著這句話的男人自嘲地笑笑，長著一張好看的臉蛋，漂亮立體的五官，但是臉上卻帶著庸俗的妝粉，掩蓋了他天然的美。
    “小瓏洺說的是……”主管對瓏洺諂媚一笑，轉向我馬上變了臉，“你可以滾去端杯子，尼尼，從現在開始你負責這小子。”
    “什麼啊？又把麻煩丟給我？”一個尖細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朝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尼尼長了雙倒三角眼，鼻梁很塌，嘴唇很好，略黑的皮膚。從聲音我就能猜的出來尼尼應該是剛剛在廁所中的其中一位。
    尼尼雖然口頭上那麼說，卻友善的朝我笑笑，細聲對我說：“你叫什麼？以後請多指教！”
    我朝著尼尼麵無表情地說：“冬菇。”
    “什麼？”尼尼一臉不相信，小小的三角眼眯了起來。
    “好了，冬菇你以後就跟著尼尼吧……哈哈”瓏洺在一旁樂得自在，不自覺地哈哈大笑。
    主管瞪了我們一眼，然後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這兩天過得充實，我住在店裏安排的員工宿舍，和尼尼一間。床是和學校裏一樣的硬板床。雖然隻是個簡陋的床板，但是我心裏仍然感到滿足，最起碼不用在外麵風采露宿。
    平時工作的時候大概能了解這個夜店的事情了。尼尼其實是個大嘴巴，雖然長得很奇怪，但卻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與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其實很簡單。你和他怎麼開玩笑他都不會把事情放在心上。
    尼尼說他家裏窮，自己又沒本事，所以隻能老老實實做著苦工，雖然幸苦，但是起碼是自己實實在在掙的錢。我看著笑著說出這話的尼尼，真對他改觀了，覺得他是堅強努力的人，要知道有很多的年輕人都做不到像他那樣。
    後來尼尼告訴我這家店原本是老板的情人開的，後來老板的情人不知道要做了什麼事，就走了。老板癡情地守著這家店。
    尼尼問我：“冬菇啊，如果你愛的人走了，你會等麼？”
    我對尼尼笑了笑，回答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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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的男人，四十歲的樣子，幹練的板寸頭，身上穿著簡單的西裝，內襯是簡單的白襯衫，皮膚幹淨白嫩，一點都不像是留戀這種風月場所的人。
    此刻的他正倚在一個皮質的沙發上，隨意的翹二郎腿，右手夾著根煙，悠閑地放到嘴邊，吞雲吐霧，一雙半眯的慵懶雙眼。似世間無所戀，我卻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