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李曉芸
    有些人不必等，即使用去守候一生，哪怕就是一道背影，最後也不會得到；有些人不必愛，即使你愛的死去活來，對於她，你隻是一個踏腳石或者是一個備用胎，甚至是備用胎也算不上；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在欺騙自己，明知道這份愛不會有結果，卻總是在自己世界裏用謊言麻痹自己這份愛會開花。
    吃完飯，由於時間還早也順路，蘇莫和陳宇兩人也沒有打的過去，選擇了步行。
    “你是不是喜歡上楊樂兒了？”
    蘇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愣，道：“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反正看見她笑的時候，我便開心；看著她難過的時候，我也會難受。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吧！”
    “她的確是個好女孩，沒有有錢人的那種不可一世，也沒有有錢人的那種狗眼看人低，對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沒有那種高人一等的架勢。我也能看得出楊樂兒也對你有好感。”陳宇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臉上有一絲無法言遇傷痛。
    “怎麼？又想起她了？”蘇莫看著陳宇臉上那淡淡的悲傷，回憶的畫麵迅速的定格在數年前那道消逝的人影身上，感歎道：“她要是還在，想必。。。”
    蘇莫這話一出口，頓時感覺到旁邊陳宇身體的一陣輕微的悸動。
    轉眼間，那個嘻嘻哈哈，有點玩世不恭的陳宇，一下子變得有些成熟穩重，傷感憂鬱，仿佛一下子滄桑了數歲，聲音裏充滿了悲傷：“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把她從寢室裏叫出來，如果那天我不帶她去河邊，如果那天在她說回宿舍的時候便回去。。。”
    聽著陳宇逐漸悲痛的語調，蘇莫的回憶也是被帶到了那天傍晚。
    那時時至初秋，沒有了夏的炎熱，也沒有冬的酷寒，所以秋天的河邊也是情侶最多的時候。蘇莫和陳宇讀的是一所大學，而且還是同一個班，住同一個寢室。
    戀愛中的男女總是會有一分鍾便在一起膩一分鍾，有一秒便是膩一秒，恨不得一天24小時1440分鍾86400秒都呆在一起，即使什麼也不做，隻要能看著對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對方也好。
    無論夏天還是冬天，無論下雨還是下雪，都無法阻止戀愛中那兩顆滾燙的心。那時候蘇莫和他女友張茜，陳宇和他女友吳梅，這兩對戀人可是在文學係是被公認的金童玉女，在其它的係也是有著一定名氣。幾乎每天晚上他們四人都會去學校不遠處的小河邊裏攜手散步，暢聊未來。河邊的小竹凳，地上的鵝暖石，上麵滿滿的全是他們的愛，他們的甜蜜。
    他們的幸福惹來了無數人的羨慕，也遭到了老天的嫉妒。
    那晚四人像往常一樣，蘇莫張茜，陳宇吳梅，各自手牽手的漫步在河邊，時間不知不覺慢慢過去，張茜想要吃河岸那邊的小吃，同陳宇吳梅兩人說了聲，蘇莫和張茜便向河岸走去。看著遠去的蘇莫兩人，吳梅忽然有點莫名其妙的煩躁感，心緒不寧，她告訴陳宇，自己要回宿舍，但當時陳宇以為是河邊風大，便將自己攜帶的外套給吳梅披上。攙扶著吳梅到馬路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安慰了下吳梅。吳梅心裏那種煩躁感並沒有減少，反而越加強烈，讓她坐立不安起來，催促道：“陳宇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陳宇看著吳梅那彷徨的臉色，摸了摸吳梅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皺眉道：“你額頭有點發燙，可能是受涼了，你在這裏坐著等我下，我去那邊藥店給你買點感冒藥和退燒藥。”
    吳梅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著匆忙向藥店跑去的陳宇，心裏很暖很暖。
    數分鍾後，陳宇急衝衝的跑了回來，在他身後不遠處，一輛轎車搖搖晃晃的極速駛來，看到陳宇完全毫無察覺，看著車子離陳宇越來越近，任憑吳梅怎麼大聲的呼喊，陳宇也是無法聽見，他耳朵裏正播放著自己喜歡的歌曲呢。看著向自己奔跑過來的吳梅，他還對著吳梅搖了搖手裏的藥盒。
    陳宇伸開懷抱，笑嘻嘻的看著奔跑過來的吳梅，準備來一個深情相擁。不料迎接他的卻是吳梅重重的一推，同時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下，隨即便昏迷了過去。
    等他醒來之後，卻是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旁邊來看陳宇的同學見陳宇醒了過來，便紛紛告辭離去，頓時偌大的病房裏隻剩下了蘇莫和張茜，以及躺在病床上的陳宇三人。
    “吳梅呢？”陳宇見並沒有看見自己相見的那個人，問道。
    “我已經通知了大伯他們，想必應該在來的路上了。”蘇莫並沒有回答陳宇的問話。
    “我知道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你叫他們別來了。吳梅呢？”陳宇再次問道。
    “我去外麵打電話給你父母說一下，讓他們不來了。”張茜看了一眼陳宇，離開了病房。
    陳宇點了點頭，見到張茜出去了，現在病房隻剩下他和蘇莫，又一次的追問道：“蘇莫，吳梅呢？”
    “醫生說你已經沒事了，隻是輕微的骨折，背部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休養幾天就好了。”蘇莫並沒有去看陳宇的眼睛，也沒有正麵回答陳宇的問題。
    看著蘇莫那躲避的眼神，還有張茜轉身的刹那流露出來的那絲淡淡憂傷憂傷，以及同學們那隱晦的目光，陳宇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已經猜到那晚發生的事，自己被車撞了。
    “張茜是不是也被撞了？”陳宇沉聲的問道。
    蘇莫這次並沒有轉移話題，點了點頭。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在哪間病房，我去看她。”陳宇說著就坐起身來，背部傷口被扯到，疼得陳宇倒吸涼氣。
    蘇莫趕緊將陳宇按下，他和陳宇打小一塊長大，對於陳宇的脾氣蘇莫也很清楚，知道今天要是不告訴陳宇，陳宇恐怕會將整個醫院的所有病房都查看一番。
    將陳宇按回病床後，才緩緩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見陳宇點了點頭，蘇莫才開口道：“她被送進急救室之後，就再也沒能醒過來。”
    猶如被一道晴天霹靂劈中，陳宇頓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要不是被蘇莫使勁按住，恐怕已經向急救室衝去。他不斷的掙紮著，大吼著，不顧身體上的傷，哭著笑著，淚水斷了線的從眼角淌下。白色床單上也是浮現斑斑血跡，掙紮中陳宇身上的傷口再次被扯動，他惘然不顧，依舊的掙紮著，吼叫著。幸好醫務人員及時趕了過來，給陳宇打了一針鎮定針，才慢慢的昏睡過去，但是眼角的淚水卻一直不停的流淌著。
    那次之後，直到畢業，陳宇也沒有再找女朋友，踏入社會，陳宇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頻繁的更換女朋友。看著陳宇的改變，陳宇的濫情，蘇莫知道陳宇心中的痛，他是在麻痹自己，逃避自己。
    對於陳宇每一次撇下的爛攤子，蘇莫都會幫其擦屁股。感情上的事情，蘇莫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就如同當年張茜的不辭而別，蘇莫的悲傷，陳宇不也一樣幫不上什麼一樣，雖然蘇莫選擇的方式和陳宇的不一樣，不過結局都是一樣。
    這三年來，陳宇不斷的用女人來麻痹自己。不停的換女朋友，其實他隻是希望在人海裏能再次遇見她，那個為了他去了天堂的吳梅。
    這樣算來，蘇莫和陳宇兩人都有共同之處，在愛情上都有一道難以抹去的傷。
    “我還以為你忘記過去了，還說我癡情，你不也一樣？”蘇莫看著再次恢複那吊兒郎當，小痞子形象的陳宇，問道：“你對吳梅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點？”
    “應該是愧疚多一點，如果不是她當初推開我，那個倒在急救室裏沒能醒過來的人是我，而不是她。至於愛，當初確實是愛過，不過隨著時間的流失，那些愛全變成了愧疚，滿腔的愧疚。”陳宇感歎道。
    “那你現在這是幹嘛，自甘墮落還是犯賤？”蘇莫看著那一臉痞相的陳宇，打趣道。
    “我喜歡，我樂意，怎麼？不行啊？”陳宇一臉的無恥。
    “這三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不停的換女人，就是為了能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去愛的人，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陳宇轉頭看向蘇莫，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盯著蘇莫，道：“不過說真的，我挺羨慕你的，雖然當初張茜離你而去了，但現在老天卻是讓一個比張茜更加優秀的楊樂兒來到你身邊。”
    “也許吧。。。”蘇莫也隻能無奈的發出感歎，隨即嘴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來。
    “嘭！”蘇莫一腳就踹在了陳宇屁股上，隨即一溜煙的向前跑去。
    蘇莫那一腳差點將毫無準備的陳宇踹到了地上，後者拍了拍屁股，一邊臭罵著，一邊奮力的追去。
    “這一腳是抵消剛才的飯錢的。”
    “我抵你大爺，有種不要跑。”
    “來追呀，追到大爺我，我在賞你一腳，提前支付你下一頓的飯錢。”
    “有種不要跑，我今天不將你打成殘廢，我就不姓陳。”
    “那你改姓，跟我姓吧！”
    兩個追逐著漸漸遠去，隻留下一路的笑罵聲，那濃濃的兄弟情誼散滿了昏暗的路燈，很快兩人便到了午夜樂園。
    進了酒吧，蘇莫目光在大廳裏不停的巡視著，並沒有看見楊樂兒。兩人便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要了兩杯酒水，邊喝邊等。
    就在蘇莫兩人剛坐下，一個長相頗為帥氣且流裏流氣的青年向著蘇莫兩人的位置走來，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兩人不由苦思起來，彼此相視一眼，都沒有想起此人是誰。
    “是蘇莫和陳宇吧。”青年很是有禮貌。
    “嗯是的。”蘇莫點了點頭。
    “我們大姐大在隔壁包間等二位，請吧！”
    “你大姐大？我們不認識啊。”蘇莫很陳宇一臉的茫然，自己並不認識這號人啊，聽這人的口氣，好像還是個人物。
    “你們去了就認識了，請吧！”蘇莫和陳宇盡管很迷惑，也不想去，但看眼前這青年的架勢，雖然是很客氣，但自己兩人要是不去的話，怕是會立馬暴起。
    蘇莫兩人走進包間，便看到了一臉笑嘻嘻的楊樂兒，頓時幡然醒悟，這才想起身後那名青年為什麼這麼熟悉了，上次兩人被灌酒，這家夥也是一幫凶。
    “他是李傑，當初想欺負我，讓我狠揍了一頓，認我做大姐大，也是不打不相識，以後你們遇到什麼麻煩事，可以找他解決，在這一片，他還是小有名氣的。”楊樂兒對著蘇莫和陳宇介紹到。
    “李傑，他們你應該認識吧，上次灌酒你可是最積極的一個喔！”楊樂兒卻是衝著李傑邪笑著介紹起蘇莫陳宇二人來。
    蘇莫，陳宇，李傑三人握手示意了一下，李傑也是有些尷尬的笑道：“上次是個誤會，你們就不要放心上。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你們是我大姐大的朋友，也是我李傑的朋友。以後在這一片遇到什麼麻煩事，直接找我。”
    蘇莫陳宇李傑三人，彼此看了看，不由大笑起來。拿起桌上的酒杯，連幹了三杯，李傑對著二人說了句抱歉，在楊樂兒的眼神示意下走出了包間。
    “這李傑是個十分重情義的人，以後你們可以多和他接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也可以找他。”楊樂兒見李傑出去，便對著蘇莫和陳宇二人說道。
    “報紙上報道的事，你們也看了吧。”見得二人點了點頭，繼續道：“我找人調查了那幾名受傷的乘客，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那名幸存的司機，在醫院簡單的包紮好傷口之後，便是離開了醫院，但卻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找不到了？”蘇莫不由皺眉。
    “難道躲起來了？”陳宇也是很不解，這人怎麼就忽然不見了。
    “也許是吧，不過雖然沒有查到那名司機的下落，但是通過其他渠道，我查到了他有一個名叫李曉芸的女兒，在一家外企上班。我們可以去向她打聽一些情況。”楊樂兒將一份調查到的資料給了蘇莫和陳宇。
    ‘李曉芸，女，25歲，西山省萬安縣李家村人。。。’蘇莫和陳宇看著手裏這份關於李曉芸的一些資料。
    楊樂兒靜靜的看著蘇莫和陳宇，不過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蘇莫身上的，似乎感覺到楊樂兒的目光，蘇莫抬起頭，四目相對，一股異樣的情愫碰撞而出，彌漫整個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