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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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快鬥第一次,毫無理由地翹課至今。
怪盜KID第一次,爽了預告函的約。
他掘地三尺,甚至不顧青子的阻撓直接衝到毛利蘭的麵前質問她,他在他的家門前守到深夜天明……
沒有——
新一從陪毛利蘭去了遊樂園的那一天起,便消失無蹤,除了阿笠博士含糊其辭的回答之外,他找不到新一的任何消息。他想過喬裝成新一的模樣引其出現,卻又害怕若真如阿笠博士所說的,新一卷入了什麼棘手的案件中,那他這麼做豈不是害了他。
他好害怕——
快鬥在被窩裏蜷起身子,簌簌發抖。他好幾晚都不敢睡覺,害怕做夢,害怕夢到新一,在夢裏,新一很痛苦,被關在一個小箱子裏不能動彈,四周的黑暗讓他無助地哭泣。這還算是輕微的噩夢,他還夢到過新一被卷入惡性案件中後被子彈穿透了太陽穴,倒在血泊中掙紮。
一次次地被驚醒,一次次被嚇得冷汗直流。快鬥擁抱冰冷的空氣,在床上蜷縮得更緊。
真是不公平,這場戀情從一開始就不公平,他先喜歡上了,於是因他而悲喜,因他而憂樂,現如今他失蹤了,自己便也像失了魂一般……
身為一個男人,實在是沒出息透了!
快鬥忽然起身奔向陽台,仰天大笑,直至喉嚨幹啞。
不錯,因為一個男人失魂落魄實在是有損顏麵,自己為他頹廢了那麼久,找了他那麼久,他卻能沉住氣死活不聯係自己,看來他黑羽快鬥在堂堂高中生名偵探眼裏分量頗輕啊!
快鬥頹坐在地,扶額,自嘲般地低笑起來——可惡……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了。
“也好,這就是最後了……”快鬥喃喃道,“工藤新一,我黑羽快鬥在此發誓,我再找你最後一次,若你再不出現,我便選擇忘記你,永不再過問你的一切——
所以你給我聽好了!無論你在哪兒!做著什麼高危機密的工作!你最好在明天給我滾出來!”
快鬥抓住柵欄,如無助的困獸一般衝著高樓林立的東京咆哮,聲音湮沒在了車水馬龍之間……
“阿嚏!”
“欸?怎麼了,柯南,感冒了?”小蘭停下手中的事,擔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小蘭姐姐,隻是鼻子有些癢啦。”柯南連忙否認,心裏暗想,難不成是那家夥在想他了?得了吧……自己消失了那麼久卻沒有聯係他,他一定氣得不行了,說不定剛才是在罵他來著,怨念太重,侵蝕到了這邊。
“對了,明天我準備去幫你新一哥哥的家打掃一下,你也一起來吧。”
“欸?可是……”
“我是不會把你一個人放家裏的,午飯你準備怎麼辦呢?”
“呃……好吧。”
身為一個男人,這實在是無聊透了!
柯南被小蘭牽著,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那裏是自己的家沒錯,雖然鑰匙是自己給小蘭保管的沒錯,但是打掃衛生這種事情,她和園子兩個人來就好了嘛,幹嘛還一定要拉上自己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孩子”。
走著走著,柯南鬆開了小蘭的手,百無聊懶地落在了後麵,磨磨蹭蹭地走著。
兩個女人在一起的話題實在是太無聊了,尤其是鈴木大小姐這種腦殘,殘存的大腦裏也是除了帥哥也就隻剩帥哥和帥哥了,還有小蘭,以前沒覺得她是個那麼笨的人啊,可此時,就因為她常常適時地用一張天然呆的臉感歎“原來是這樣啊!”,於是助長了園子八卦的激情……
“哎……”柯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以前沒覺得和女生呆在一起是一件那麼折磨人的事情啊——還有現在的步美!啊啊啊……怎麼那麼多麻煩啊……
果然還是和那家夥呆在一起比較自在啊——
“啊!黑羽君……”
猶如一陣天雷劈下,柯南怔在了原地。
“你在這裏等新一嗎?”
柯南的目光延伸出去,沒有焦點,雙耳轟鳴,覺得小蘭的聲音時而近在耳畔,時而遠似回聲。
此時,隻要在走幾步拐過一個轉角,就可以看見他家的大門了。
“他一直沒有去學校,也沒有聯係我,我也很擔心。”
快鬥果然是擔心他的嗎。
“你一直在這裏等他也不是辦法呀,他也不一定回來,博士說他可能卷進什麼棘手的案子裏了。”
這些天來,難道他一直在這裏等自己嗎,聰明如他,竟然也會用那麼蠢的辦法,真是個大笨蛋……
“啊……我知道這樣不行,”清冷的聲線,有些沙啞,透出了主人的疲憊,“可是啊,毛利同學,我已經別無他法了……”
“嗚……”柯南不禁呻吟出聲,忙驚恐地捂住了嘴,順著牆蹲在了地上,將自己蜷縮在臂彎裏。
好想見你……
“欸?柯南?”
“有誰在那兒嗎?”
“哦,是阿笠博士遠房親戚家的孩子,前不久寄住在我家的。”
“是嗎……”前不久?快鬥眯了眯眼,“我去看看他怎麼了。”
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柯南顫了一下,驚恐地起身。
不行,不能見他——
至少,現在還不行——
快鬥在轉角探出頭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道:“毛利同學,這裏沒人喲。”
“是嗎……奇怪,明明跟在後麵的啊,”小蘭也走過來,確認了快鬥所言非虛後困惑地皺了皺眉,“可能是跑去阿笠博士家玩兒了吧,這裏挺近的。”
“那孩子,多大了?”
“現在上國小一年級。”
“才那麼小嗎……”多心了。
“怎麼了嗎?”
“沒事——既然你們要幫新一打掃,那我也就不打擾先告辭了。”快鬥說完,也不等小蘭作何反應,便轉身離去了。
今天,你終究還是沒有出現,新一,我放棄了……
聽到腳步聲慢慢遠去,柯南慢慢鬆開了捂住嘴巴的手,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想見他,明明隻要在原地等著,就可以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然後不管不顧地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抒發自己身體變小之後的鬱悶和釋放準備對抗黑衣人的心理壓力。
但是,不行啊……
現在這樣
這樣的身體
變小了之後的身體
他低頭,審視起自己來,忽然冷笑著揉了揉自己的額發,淚水又沿著先前的淚痕暈染下來,半晌,又靜默不語,雙手環抱自己的肩膀,指甲掐進肉裏,牙齒也咬破了嘴角。
變小以來,沒有一天如此刻這般痛恨這個身體。
好想跟他說說話,跟他說發生的一切,跟他說變小後的不方便,跟他說變小了之後裝白癡很麻煩,甚至想膩在他懷裏,像個女孩子一樣跟他撒撒嬌,跟他說——快鬥,我好想你。
如此渴望他的擁抱,他的體溫,他的溫言細語
——可如今,這個身體
單薄得,連他的懷抱,都無力承受了。
怎麼能,如此狼狽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一定會被笑的。
絕對。
所以,隻能逃開,躲進僅容小孩子通過的牆縫間。
連他的背影,都沒有勇氣看一眼。
快鬥,我好想你。
請你一定耐著性子等一等,等我找到了恢複的辦法,我一定去找你。
在此之前,求你不要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