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小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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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他……變了。”
街角的甜品店裏,小蘭這樣對青子說道。
是的,他變了,他的目光變得飄忽不定,越來越少在自己的身上做停留,常常會一個人默默地傻笑,周末也經常性的玩消失,更重要的是,和他說話開始變得吃力,一句話往往要重複好多遍他才能聽進去,雖然以前也會不耐煩地打斷她,但像這樣直接無視的情況是從未發生過的。
新一變了,在他的世界裏,已經漸漸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霧氣籠罩視野,小蘭一驚,忙伸手掩麵,卻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真是沒用……對不起,青子,好不容易見到一次,我卻……對不起……”
“真是的,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青子伸手遞上了紙巾,強裝開朗道,“呐……你看,工藤君不是推理狂嗎?是不是最近又有什麼棘手的案子找上了他讓他很傷神就疏忽了你,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棘手的案子會讓他一個人傻笑嗎?”
“這個……”
“去告白吧!”鈴木園子此時從天而降一般地出現,昭告天下一般地宣布。
“欸?!”小蘭和青子同時驚訝地抬頭看向雄赳赳氣昂昂的園子,眼睛不禁呈現出豆粒狀。
“我們幾個女生在這裏黯然傷神,男生們說不定還在哪裏不知所謂地勾肩搭背談天說地,他們的神經就像胳膊一樣粗,根本無法體諒我們這些花樣年華中的少女情懷!所以,小蘭!給他們的神經重重一擊!告白吧!跟新一!”園子鬥誌滿滿激情昂揚地慷慨陳詞道。
“但是,但是新一他喜歡的又不是……”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和工藤君青梅竹馬,說不定他也喜歡小蘭你隻是礙於那麼熟絡了不好意思呢!我也讚同園子的觀點!”青子也鼓勵道。
“這樣啊……可是……”
“小蘭,我鈴木園子正式通知你,如果那個推理白癡拒絕你,那也不要氣餒,隻能說明那小子沒眼光!但是,如果你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默默哭泣,那他和你,都不會知道自己本應知道的事情了。”
“園子……”小蘭擦幹了淚,“嗯!我知道了,我要告白!”
“這樣才對,去做吧,讓自己心裏有個答案,至少你不會後悔!”青子笑道,腦海裏閃過快鬥的臉,快鬥最近也和她疏遠了不少,說不定,小蘭應該幹的事情,自己也是時候去做了。
三個散發著朝氣與活力的少女,眼中燃燒著堅定的意誌,決定去打一場,屬於她們的——青春與愛情的戰役。
第一步暗示
“新一,這是我昨天做的檸檬派,要吃嗎?”小蘭紅著臉,用和往常不同的溫柔語氣說道。
“嗯?”新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包裝精致的食盒一眼,再看了她的笑容一眼,說,“不要。”
笑得那麼溫柔,誰知道這派裏麵有沒有詐。
“呃……”語塞。若是平時,她一定會跳起來揪住新一的衣領,捏緊空手道主將的拳頭,用陰霾的眼神無聲地威脅他,可是今天——她卻哽咽了。
不行,笨蛋,這樣太不正常了,不準哭,笨蛋……
可是……
“欸?蘭……”新一驚訝地看到小蘭濕了眼眶,隻能手忙腳亂地安撫道,“抱歉抱歉,我看你笑得那麼溫柔還以為……總之,是我多想了,我吃還不行嗎?你也沒必要哭啊……蘭……”
說著,新一一把拿過食盒,打開,進食。
但他心裏還是很鬱悶的,昨天快鬥晚上專門送了便當過來,讓他今天中午可以吃,可現在吃了小蘭的檸檬派,估計那個便當是吃不了了。
“好吃嗎?”小蘭拭了眼角的淚,問道。
“嗯,好吃。”新一嘴裏塞滿了派,口齒不清地說道。
“那就好,其實,我還有很多擅長的菜色哦!”
“我知道啊。”從小,小蘭家的買菜做飯好像就是她包辦了的,“因為你媽媽的手藝不敢恭維嘛。”
“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是什麼?”新一等了半天,沒了下文,不禁問道。
“新一,其實,以後我可以每天給你做便當的。”
“啊?”新一愣了,看了一眼書包裏還未開動的便當,那裏麵有六個很可愛的壽司還有兩個熊貓飯團,形態各異,讓人都舍不得下口,想到那家夥昨天撒嬌似的邊說那是他花了兩個多小時的傑作便往他懷裏蹭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些許。
可這份甜蜜看在小蘭眼裏卻變了含義。方才的淚眼瞬間放出了光彩,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是這份笑容的源泉,滿眼期待地等著新一的肯定答案。
“嗯……”待到新一回神,他說,“蘭,那如果不麻煩的話就幫我也準備一份好了。”
有小蘭做便當的話,快鬥也不用花那麼多時間來準備他的便當了,那麼麻煩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做起來也會不習慣吧,新一想。
“嗯,好。”小蘭的小幸福瞬間膨脹起來。
此時,新一的聲音又不期然地響起——
“對了,這樣的話,你那個老爸可能會念叨我吧,那咱倆便當的那份金額我來支付好了,你看怎麼樣?我每天準備便當的確挺麻煩的,有蘭你就好啦……”
新一還說了什麼,小蘭已經聽不見了。
從天堂狠狠地被按下地底一定就是這個感覺吧……
膨脹起來的幸福好像被針紮了一下,砰地一聲,破裂。
喜歡的心情,想要為喜歡的人做些事情的心情,到頭來卻和便當的金額掛了鉤。諷刺,可笑,自取其辱。精心和園子青子們設計告白方案,精心準備檸檬派,精心做一切她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隻是小女生想要宣告自己的心,一切都不要回報,隻要那個人喜歡,她就開心,若那個人討厭,她便難過。
因他而喜怒,他那神經再怎麼大也要對此負責。
“新一……”
“什麼?”
“我……最討厭你了!!!”
淚水決堤,卻來不及遮掩,小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新一身邊的,隻是哭,隻是跑,隻是傷心。在操場上被園子找到的時候,淚痕已在風中幹涸,她淡淡地衝園子笑了笑,看得園子心疼得落淚。
“園子……計劃的第一步,好像失敗了呢……”
園子不動聲色地擦了擦眼角,聲音發著抖,故作開朗地說:“新一那個大笨蛋推理狂,腦子裏的情商幾乎為零,暗示什麼的一定還沒有來得及傳達真正的消息給他的大腦就被皮層的白癡細胞過濾掉了,他一定沒聽懂了啦!”
“他說,便當的金額他來支付……以前,他從不說這些的,我去他家玩,他來我家玩,嗬嗬……若是同他所說,那以後我去他家裏打掃整理,豈不是都應該按小時收費啊……”小蘭的聲音空洞,字字悲涼。
“小蘭……”
“園子……新一變了,他變了,以前他從不說這些的,他從不會覺得麻煩我的,他從來都覺得我幫他做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現在……
他竟然要給我便當費用,我是不是應該為我可以賺點兒外快而感到高興呢?”
“小蘭你別這樣,”園子將手搭在小蘭的手上,小蘭在她眼裏總是堅強的,空手道大賽冠軍,一個人支撐起半個家的和睦,就算看到屍體也可以馬上鎮定下來去叫警察,她那麼強,總是保護她,她是大小姐,性子難免有些嬌弱,小蘭也一直溫柔地陪著她,現在,因為一個工藤新一,一向如一顆樹一般的毛利蘭,仿佛即將倒下一樣的憔悴了。
“小蘭,我們不按攻略來了……去直接告訴那個白癡,你喜歡他,他……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