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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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小蘭做的好吃!”
明顯感覺到身後擺弄軟墊的手僵硬地停了下來,新一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扳回一局!
可他的得意在感覺到快鬥身上散發的一種陰冷的氣息時,便轉化成了不安,他抬頭看快鬥,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霎那,新一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
好像有冰冷的怒火在他幽暗的眼眸裏燃燒,似乎同時還有一絲傷痛之色……
“是麼……”快鬥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絕,他伸手將盛有檸檬派的陶瓷盤子拿過,優雅地舉起,不知為何,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竟讓新一想起了怪盜KID,“既然那麼難吃,就不要吃了!”
他說著,狠狠地將盤子砸在了地上,新一第一次看到快鬥如此生氣,竟然嚇的有些呆了。
看著一地的狼籍,快鬥毫不猶豫地轉身,抓起外套,摔門而去……
新一被大的過分的摔門聲嚇得渾身一震,看著快鬥因為生氣而顫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壓抑住內心的驚慌,惱火地喃喃道:“本來就沒有小蘭做的好吃,還摔盤子,耍脾氣給誰看啊,莫名其妙,切……”
小蘭小蘭小蘭小蘭小蘭……
快鬥一個人在大街上瘋狂地跑著,無視周圍往來的人們異樣的眼光。
自己真是個白癡,竟然忘了還有這個最大的麻煩的存在。
是啊,不要因為得到了他的身體而太得意了,昨天那隻是因為藥物而已,他隻是因為藥物而被逼無奈才暫時接受自己來為他褪去藥力而已,他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喜歡的意思——
毛利蘭,他喜歡的,從來都隻有毛利蘭,從小到大,從過去到現在,即使不在一個班級,即使不在一個學校,即使不在一個地區,但是隻要毛利蘭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他喜歡的永遠都隻有一個毛利蘭。
不,或許不在這個世界了也會依舊喜歡的吧……
真傻……
傻到以為讓小蘭遠離新一的身邊就可以讓新一喜歡自己,傻到以為隻要真心溫和地對他就可以讓新一喜歡自己,傻到以為他接受自己的身體就是接受了自己的心意……
他真的好傻……
一開始就是他一廂情願地接近他,一開始就是他用怪盜KID的身份勸新一試著接受他,一開始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就連昨晚,也是他指使那個叫山口的也給他打一針媚藥的,新一他……
是啊,都是他自作自受,他自己活該不被新一接受,都是他自找的,自找的……
“快鬥?”當快鬥失魂落魄地坐在公園的噴泉邊發呆的時候,一聲輕喚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天知道這種表情是不是比哭還難看:“青子啊,都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
“哦……我剛剛和一個朋友出去吃冰,正準備回家,看到你在這裏……快鬥,你怎麼了?”青子擔憂地問道,“你臉色好差,生病了嗎?”說著,伸手覆上了快鬥的額頭。
“青子,”快鬥抓住了青子的手,依舊垂著頭,“我……好像,真的有點兒難過的想哭呢……”說著,順勢一拽,擁住了青子,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肩頭。
青子又驚又喜,下意識地伸手推快鬥,但是他依舊一動也不動地緊緊抱著她,青子見他真的是很難過的樣子,也就隨他去了,心裏異常甜蜜的享受著這個意外的擁抱,沉浸在巨大喜悅中的她沒有發現,一顆一顆滴落在左臂的……不是一般的水……
“少爺,您回來了。”
“嗯……”快鬥進了大門,隨手將外套遞給了管家,看了一眼樓上,問道:“他怎麼樣了?”
“……那位先生……已經走了。”管家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走了?”快鬥愣住了,“他的身體……你怎麼沒有阻止他!”
“可是,他是在少爺衝出去一會兒之後就跑出去了,而且他還問了我少爺您往哪裏跑了,我還以為,他去追您了呢……”
“他問了你我的去向?”快鬥心裏隱隱有一絲甜蜜,“那他呢?是往哪裏跑的?”
“當然是少爺的方向,可是……看來他是沒有找到您吧……”快鬥未等管家說完就再一次衝出了大門。
新一,原來,在你心裏,我並不是那麼的沒有分量,是嗎……
快鬥,原來,在你心裏,我其實是那麼的沒有分量,是嗎……
新一緩慢的前行著,身體依舊虛弱,隻是維持最簡單的邁開雙腳,就已經讓自己大汗淋漓了,但他依舊堅持著往自己家的方向挪動。自己,第一次,放下自尊,想要追出去和他道歉。
想要對他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不會因為賭氣就拿你和小蘭比,我知道,在我們之間,小蘭是你唯一擔心的不安定因素,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會因為賭氣就無視你的心意……
想要告訴他自己的心意,想要鼓起勇氣,去承認,去麵對自己其實已經喜歡他了的事實,想要認真的,大聲的告訴他——
黑羽快鬥,我決定喜歡你了。
可是,最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是世界上最笨的大笨蛋。
工藤新一,不要自以為是,你在他心裏什麼都不是,隻是圖個新鮮的玩物罷了,他可以在和你雲雨後和你甜言蜜語,也可以在和你蜜語甜言之後跑出去擁抱別的女人——
一想到當他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拚命追上他之後,看到的確是他坐在噴水池邊,緊緊抱著一個女孩子的纖腰,他當時真實的感覺到了自己胸口的怒氣,雙耳滅頂一般的轟鳴,還有……
還有……
雙眼的酸痛濕熱……
他想衝上去質問,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為什麼……
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又要以什麼立場去質問呢。
那樣不是太可笑了嗎?
就像一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
那樣的話,他工藤新一可就真的是為了那個黑羽快鬥而榨幹了自己最後的一點兒自尊了。
自作自受,是他主動勾引的快鬥,真是自作自受……
“新一?”
貼著牆休息的新一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喚,勉強抬了一下眼皮,扯出了一絲笑容:“小蘭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啊……”
“哦……我剛剛和一個朋友出去吃冰,正準備回家,看到你在這裏……新一,你怎麼了?”小蘭擔憂地問道,“你臉色好差哦,生病了嗎?”說著,伸手覆上了新一的額頭。
“我沒事兒……”新一偏頭,躲開了小蘭的手,硬撐著站直了身子,“那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再見了。”雖然很勉強,但他也不能讓小蘭照顧他,昨晚那一夜曖昧的痕跡,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看到。
“新一,你真的沒事兒嗎?”小蘭不放心地問,“如果你不喜歡我管你的話……我叫阿笠博士來……”
“都跟你說沒事了,你不要那麼多廢話好不好!”新一不耐煩地吼了出來。
“……”小蘭噤聲,即使有很多想問的,也都乖乖閉嘴,新一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才會亂發脾氣。
“……抱歉,我……”新一惱火地轉身走了,他明白自己是在遷怒,因為那是小蘭才可以放鬆自己的神經,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我心情不太好,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要理我……”
小蘭依舊很不放心,乖乖地沒有說話,隻是遠遠地跟在新一的身後,確定他安全到家後,才轉身離去……
新一目送她走出自己的視線後,轉身走進了別墅……
新一,在她不在學校的這一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還是不放心啊。
小蘭回家以後,便向學校提出了提前結束交換學習的申請,奇怪的是,校方非常樂意的批準了,並且還對她說,校方正在發愁該怎麼和她開口呢,因為另一個交換生也在半個小時之前提出了提前結束的申請。
“是嗎?對方也有這個意思,那真是太好了,真是麻煩您了,校長先生,那就這樣,我明天會回校辦理手續,再見。”
看著新一臥室裏昏黃的燈光,快鬥緩緩合上了手機……
那個從小就一起長大的人,是毛利蘭。那個從小就一直喜歡的人,是毛利蘭。
那個心情從來就不必有所掩飾的人,是毛利蘭。
僅僅隻是看到你對她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兩個人也可以默契地相處相隨,我就知道,我在你工藤新一的身上,輸的一塌糊塗……
新一,如果,你和毛利蘭在一起可以舒服一點,那我就離開你……
“再見了,小,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