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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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將去月荒雕塑博物院偷走那裏的鎮店之寶——路西法之吻。 怪盜KID 敬上新一一看到新聞就立刻趕往月荒,內心的興奮使得快鬥的事情被暫時忘記了。
因為這一次沒有警方的委托,所以即便是新一,也沒有辦法大搖大擺地進入酒店內部,所以……新一看了一眼酒店的後麵,不動聲色地繞了過去,打開一扇通風口的窗子,潛了進去。
KID用望遠鏡看了一下酒店的警力,失望的發現沒有新一的影子,他歎了一口氣,偷盜的激情頓時減了一半,但他還是信守承諾地出發了。當他將路西法之吻得手準備跑的時候,在天台上的一大堆警察忽然毫無章法地猛撲過來,KID愣了一下,隨即迅速爆破了一隻微型炸彈,警察們便像煙花一樣四散開來。
沒有他,這些人是如此無聊……
快鬥輕蔑地看了一眼狼狽的人群,準備撐開滑翔翼。新一卻在此時趕到了天台,他正在內心將這些沒用的警察罵了個遍的時候,幾個被微型炸彈拋開的警察斜撞過來,新一便也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偏偏他的後方,是天台的邊緣……
新一栽了下去——
這下死定了!
這是新一因體力不支而放開天台邊緣的前一秒的想法……
可是想象中的失重感並沒有到來,一股握力擒住了他的手腕,新一鬆了一口氣地睜開了眼睛,心裏歎道這群警察也並非一無是處的時候,抬頭卻發現一隻手抓住天台的扶手,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的人,竟然是一襲白衣的KID。
夜色正濃,新一無法看清KID的容貌與表情,但是,看到了KID,他那因恐懼而顫抖的心髒,竟然逐漸平靜了下來。
——不對。新一看了一眼KID,愣住了。
KID在剛才,明明就已經拿到了路西法之吻,可是現在的他兩手都沒有啊,難道,因為救他,所以……
“喂!工藤新一。”KID忽然開口。
“啊?”
“怕高嗎?”KID問著,卻沒等到新一回答,就鬆了抓住天台的那隻手,同新一一起墜落,他伸手將新一緊緊地圈在懷中,打開了滑翔翼。
新一緊張的已經無法出聲了,本能使他緊緊地抱著KID的脖子,止不住的顫抖。
“好了,已經沒事兒了。”KID安慰道,語氣是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溫柔。
新一的顫抖逐漸平息,他看了一眼KID,心想這家夥是怎麼泰然的每天自如地在天上飄來飄去的,真是令人費解。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KID將新一圈在懷裏,謹慎的偏著頭,不讓新一看到他的臉。
“路西法之吻呢?”新一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已經到手了啊,為什麼放棄?”
KID輕笑:“大偵探,如果我當時沒有放開路西法之吻,你以為你現在還可以和我說話嗎?”
“也就是說……你……”新一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也就是說,這個怪盜,為了救自己,放棄了路西法之吻,隻是因為要救自己——這個一心想著抓住他的敵對者,一個偵探?
“也就是說,我為了救你,放棄了我垂涎已久的獵物,並且還是已經到手了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哦……謝謝。”麵對這樣的事實,新一無奈的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這種無力感,倒是和最近一直八字不合的某人類似。
“到了。”KID慢慢降落,停在了新一家的屋頂上。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新一奇怪的問。
“哼,我可是怪盜KID,你認為,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嗎?”KID得意地笑了笑,說,“你回去吧,早點休息。”
“等一下!”新一抓住了KID的手,“你送我回來,難道沒有想過,我會借此機會把你抓住?”
KID看著新一抓住他的手,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又笑著說:“喂,大偵探,你不會這麼忘恩負義吧,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啊,你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
新一愣了一下,放了手,清了清嗓子,說:“那,我這一次就放過你,下一次,我一定會親手抓住你的。”
KID看著新一——
不錯,就是這雙眼睛,一直,一直,看著他,隻看著他,隻有他的眼睛。
他輕笑:“工藤新一,你知道嗎,對於我來說,隻有你,我是真的不想被你抓住的,”
——因為,被你抓住的話,你一定會討厭我的吧。
“可是啊,我們來個約定好不好?”
“約定?”新一一時間還不能消化這樣的對話。
“對,約定。”KID抬頭看著月亮,月輝灑下,將他鍍上了一層銀色的華光,新一自下而上的看他,隻覺得他本就頎長的身材在月光下顯得更加修長,新一驚覺自己竟然有些呼吸不暢。
“我們來約定,工藤新一,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運氣不好被抓了,那麼我希望那個人是你……同意嗎?”
“啊?你不是不想被我抓住麼……”新一困惑地問道。
“嗬嗬……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總之就這麼說好了,千萬別忘了啊。”
——也就是說,我為了救你,放棄了我垂涎已久的獵物,並且還是已經到手了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工藤新一,你知道嗎,你啊,對於我來說,隻有你,我是真的不想被你抓住的——
我們來約定,工藤新一,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運氣不好被抓了,那麼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KID的聲音,新一看著窗外飄落的櫻花,第一次,在課堂上發呆了
——而且還發得非常明顯!
“啊哼!”老師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嚴厲的看著新一,“啊哼!啊哼!”
快鬥回頭看了一眼明顯神遊在外的新一,裝作不經意的給了他一肘子。
“啊!”新一回魂了之後,瞪了快鬥一眼,繼續發呆。
老師清晰地聽見名為理智的那一根神經斷裂的聲音,咆哮道:“工藤新一,你不聽我的課就給我到走廊上站著去!”
“嗨——”新一麵無表情地走出了教室,然後教室裏就發出了一聲粉筆碎掉的怪聲。
快鬥奇怪地看著新一,然後說:“老師,我想上廁所……”
說完,未等老師開口,他就走出了教室,然後教室裏再一次傳出了粉筆碎裂的聲音……
“嘿,新一,你今天怎麼了?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這樣的啊。”快鬥站到新一身邊,靠在牆上,姿勢懶散。
“那麼工藤新一應該是怎樣的呢?”新一不耐煩地反問,連一眼都不舍得看快鬥一下。
絕對的忽視!
快鬥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新一斜眼瞟了一下自己左右兩邊將自己禁錮在中間的雙臂,依舊是一臉的不屑,可是他的心已經提起來了。
“你這樣忽視我的存在可不太好哦,小新一。”熱氣呼在新一的耳後,引起他一陣不自覺的戰栗,但是內心卻是一陣厭煩。
“你每次都是這樣。”新一的聲音仿佛是從極北之地發出的一般,沒有看到自己預期中新一尷尬羞澀的小紅臉,這反倒讓快鬥有些手足無措了,“你說你喜歡我,卻一再的將我陷入尷尬的境地,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嗎?你從來不知道站在別人的角度上去看問題,總是任性的由著自己來,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談論什麼喜歡之類的話,喜歡我也隻是一時的新鮮吧,女人看多了就想看看和男人玩玩是什麼感覺了,不是嗎?”
“你……”新一這一番狠話撂下來,快鬥頓時覺得自己被鞭笞得體無完膚,“你,真的,是……這樣想我……的嗎?”
看到快鬥明顯被傷害的眼神,新一的內疚翻滾而來,自己的話好像是說的狠了些,但他還是抬頭,麵無表情地說——
“是。”
——這個人很危險。
傷害他,疏遠他,然後,在記憶中抹殺他。
無法完全盡在掌控的存在,是危險的。
“好,我……知道了。”快鬥垂下了頭,原本禁錮著新一的雙手無力地滑下,垂在身體兩側,仿佛失去了生命,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慣常的那種無所謂的笑容,卻意外失敗了,“我……”他欲言又止,轉身,走了……
看著快鬥有些恍惚的背影,新一抬起手,似是想要挽留,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終於還是無奈的放下了手,靜靜地看著快鬥離去……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
日子照常過著,但身邊的座位,自那天以後,一直是空著的,而不知為何,新一的心,好像也同這位子一樣,總是覺得空了一塊,就是因為這一塊,讓一貫泰然自若,冷靜自持的他陷入了內心的慌亂……
雖然隻有一點,但足以使他心神不寧……
——快鬥那個家夥,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了,到底,去哪兒了
——果然,是個危險的家夥。而自己,也在有所防備之前
就已經被擊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