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決定投資了？”丁盛還是冷冷地問道。
    蕭柏自然地坐到沙發上，感慨地說道，“幾年前你就提議我投資，那時候我對這方麵毫無興趣。倒是現在老了，覺得坐在家裏也能賺點錢也是非常悠閑的事情。”
    “你願意投資，我沒有什麼好反駁的。”丁盛拿出合同書，“也就是簽個字的事情。”
    “丁盛，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呀？”蕭柏從剛才就發現丁盛不對勁。
    丁盛倒了一杯水，有些不穩地遞給蕭柏，他認真地看著蕭柏說道，“你喜歡遲唯嗎？”
    蕭柏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他奇怪地看著丁盛，“你在說什麼呀？”
    “我隻是問你一句，你喜歡嗎？”
    蕭柏有些無法思考，他沒有想過這樣直接的問題，如果說他喜歡遲唯，答案肯定是喜歡。
    但是，丁盛說的那種喜歡，讓人感覺太沉重了，蕭柏從來不願意多想。
    “隻要你說一句，不是那種喜歡。”
    蕭柏看著丁盛，他這個老同學，從認識他以來，從來沒有看到他和某個人談戀愛搞曖昧，隻是幾年前一次醉酒，丁盛在一次真心話中坦白自己心裏一直有一個人，這個人雖然不在身邊，卻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候蕭柏還以為會是哪樣的驚世美女會讓外在條件極好的丁盛如此癡情那麼多年，蕭柏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遲唯。
    蕭柏覺得胸口很悶，他居然覺得丁盛這個問題，艱難地無法回答。
    “遲唯對於我，就如同向珊對於你。如果你想玩玩，我不會放過你。”
    蕭柏覺得眼前的丁盛不再是記憶中的三好學生，他的眼神第一次充滿了憤怒。
    “你何時看我玩過男人了？”蕭柏在合同上快速簽了名，丟在辦公桌上。
    丁盛的話一直在蕭柏耳邊回放。
    那個問題，到最後蕭柏也沒有回答丁盛。
    他駛到向珊的家門口，如果遲唯於丁盛如同向珊對於他，他應該用一顆全心去愛向珊不是嗎？何必去招惹遲唯，何必那麼在意他說的每句話。
    他望著玻璃窗內看書的女人，老了很多不是嗎？
    向珊感覺有人看他，不料真的是蕭柏。
    當女人幸福地打開門，蕭柏卻已經掉頭，迎接他的卻是跑車快速發動產生的油煙。
    遲唯收拾好醫務室，關上門。
    這個學校的風景的確很宜人，這個季節楓葉正茂盛地襯托著夕陽，感覺像在油畫中。
    “你還挺準時下班呢。”丁盛就這樣站在這副油畫中，讓人侵犯不得。
    “拿那麼多工資，我心中忐忑。”遲唯認真地說道。
    “你應得的。”
    校園是不準開車的，因此丁盛的車停在校門口的停車庫。這個校園比其他的高中要大多了，風景也是宜人地不行，在這樣的環境，丁盛應該生活的很快樂。
    丁盛和遲唯並排走著，不敢靠近也不敢疏遠。
    那種忽遠忽近的距離，總是讓丁盛很崩潰。
    “10年前，這裏好像沒有這麼多楓樹吧。。”
    丁盛敏感地望著遲唯，難道遲唯在10年前來過這裏？
    遲唯並沒發現自己這句話透露了多少的信息，多到丁盛的心髒都快停了。
    “怎麼了？”遲唯疑惑地問道。
    “是呀，十年前這裏不種楓樹，2排都是茂盛的牡丹花，白牡丹，粉牡丹，紅牡丹。”丁盛目不轉睛地望著遲唯。
    “好像是。隻是記得很多花，但是已經不記得是什麼花了。”遲唯微微點頭。
    丁盛終於克製不住，一把抱住遲唯，“對不起。對不起。”
    遲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多嘴。
    “你來找過是不是？”丁盛越抱越緊。
    “我想說沒有。但是我卻說漏嘴了。”遲唯隻好坦白，“我是找過你。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地離開，但是很不巧正好被我看到你和你的女朋友正在開玩笑，我當然不能打擾你。隻好灰溜溜地回家了。”
    “是不是隻要是女生在我身邊，你都覺得是我女朋友？”
    “你身邊的女生都很漂亮，你們的確很配。”遲唯嘴硬道。
    “很配？”丁盛苦笑道，“我從來都不想和她們配，你難道都感覺不到我的眼神一直都是圍繞著你嗎！”
    “是嗎！”遲唯生生推開了丁盛，“當初是誰一聲不吭，是誰選擇逃避，消失。回到家，全是你的影子，感覺心都被掏空了。每天早上還是會習慣性準備2份早餐，逼自己全吃了，胃痛地吐了好幾天。走在路上，總是感覺你還在我後麵隨時準備偷襲我，聽著稍微悲傷一些的歌就可以一瞬間哭出來，整天像個神經病一樣。太想你了所以一下課坐大巴去你的地方找你，然後就看到你和女生談笑風生，回家的時候連車都沒有，一個人坐在客運中心凍了一個晚上。這些你知道嗎？”
    丁盛聽著遲唯一字一句，心裏比刀割還要難受。
    “那天早上，我在車上就做了一個決定。從此以後，我與你丁盛，就是八竿子打不到的2個人。我會忘記你，再也不會為你傷心，再也不會讓自己難過。”
    過去曆曆在目，遲唯隻能狠心放開丁盛的手，“雖然得知那時的你並不討厭我，心裏有些開心。但是，不會改變我們現在的關係。青梅竹馬也好，兄弟關係也好，我希望你不要再次破壞了。不然，我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
    本就是那麼脆弱的關係，遲唯比誰都希望小心維護他，無論他在不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丁盛是他唯一期望想維護的人。
    蕭柏透過窗戶目睹著一切，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忘掉剛才他看到的所有，那個擁抱讓他險些撞上路邊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