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預言之外】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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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籠罩的夜空,古堡冷漠地佇立在落滿蒼雪的世紀中。漫天雪花遮著小小的身影,隻能隱約看見一片金色——那是一雙極為絢麗的瞳孔,燦爛到令人窒息的暗金色,如同水晶球一般,神秘而耀眼的光隨著他的目光灑了一路。
    孩子微微仰起頭,長長的碎劉海溫柔地覆蓋了他大半張麵孔。他伸出手去撫摸那扇巨大的門,古老而又清晰的紋路如同永遠不會被時光磨滅一般,深刻得就像曼妙少女麵容上的刀痕,觸目而淩厲。
    ——進來吧,孩子。
    門緩緩地開啟,蒼老的聲音從黑暗盡頭傳來。
    燈火一盞接一盞地亮起,昏黃的火焰映出了一張與聲音同樣滿是風塵的容顏。老人提著燈盞走近,長長的黑色風衣延伸了一路,她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孩子那張陶瓷似的麵孔,微微歎息。
    ——孩子,你為什麼要來這裏?
    ——孩子,你明明知道這裏無法給你你所渴望的命運,你為什麼還要來這裏?
    ——命運,不過一張縛網,點把火就連灰都不會剩下。孩子說,他踮起腳在老人的臉頰上吻了吻,然後淡淡地微笑。
    ——我不是來這裏找尋那樣無望的答案的……隻是想問您,想看看那個世界裏的故事嗎?
    ——也好,就我這一個老婆子,守了這麼多年的塔了,也該有人來陪我說說話了……
    老人轉過身去,齒輪轉動的聲音轟然而起,似乎有少女的歌聲傳來,氤氳著彌漫在這放佛沒有盡頭的古堡裏。孩子輕輕伸出了手掌,冰藍色的光線在他掌心間翻轉,凝聚,然後彙成了一個小小的球體,如同一個小小的時代。
    【這是平行於世界的世界。】
    【少年,朋友,親人,還有……愛人。】
    冰藍色朦朧的瞳孔,慢慢幻化成一望無際的白雪,以及幾乎要被覆蓋的淺淺腳印。
    ——你會覺得冷嗎?
    ——覺得冷的話,就握緊我的手吧,它很暖和。
    【孤獨如同影子,默默在身後,永不離棄。】
    【誰懂你微笑後的落寞。】
    ——你沒有聽說過君域嗎?那可是個惡魔啊,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下手,據說還在臉上劃了好幾刀呢。
    ——一口氣覆滅了風屬巫師族的那個敗類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混賬……
    【悲,喜,傷懷,感動。】
    【我們本是一路人。】
    ——呐,以後你死了,每年我會給你燒一份供奉,如果你死了,你要給我燒兩份!
    ——嗯?
    ——切你那是什麼表情,多吃你一份難道不……
    ——好。
    【愛,不愛,我們夏花般的記憶。】
    【請讓我們在地獄盡頭相遇相擁。】
    ——我看不見你,碰不到你,但是我,很想念你。
    ——願意為我守得一世孤獨嗎?
    【生,死,你的溫度,我的掌心。】
    【誰是誰的國度。】
    ——如果他醒了,看見你不在了,他不會按照你的選擇而留下,而是……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死。
    即使那樣的結局比死亡更悲涼。
    【淚,血。】
    【交織成線。】
    ——你沒必要這麼做的。
    ——少廢話,不就是替你擋一刀麼,你他媽的怎麼跟個娘娘似的,你以前沒替我挨過?!
    【混沌,穹窿,夜的協奏曲。】
    【連花都靜默安眠。】
    ——讓我的落寞化成漫天的蒼雪,一直在你身邊。
    【幕落。回首。】
    【多少年的瘋狂已成滄桑。】
    ——等待雨,是傘一生的宿命。
    ——等待你,是我一世的唯一。
    赤金色暗淡下來,孩子緩緩闔上了眼睛。
    [是個有結局的故事。]老人緩緩地說,[可惜,卻在預言之外……]
    【當世界碾轉。
    當瞳孔黯然。
    當歲月逆染。
    當人心薄淡。】
    ——序之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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