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摟著五彩蛤蟆，老淚縱橫，抽噎著，呢喃著，說著羅騰和於心月都聽不懂的語言。小花的身體失去了原來的鮮豔，就如洗的發白褪了色的花褂子。
    “爺爺，小花怎麼了？”於心月乖巧的拉著老者的衣角，小聲說道。
    對於小丫頭的乖巧，羅騰很是驚訝，原來這個丫頭也有懂事的時候，不是一直蠻橫不講理的。
    “小花死了！小花死了！”老者放聲大哭。
    “什麼？”羅騰震撼了，難道他摟著死蛤蟆睡覺，那香豔刺激的美夢，該不會自己折磨死小花的吧。他對小花做什麼了？羅騰難以想象，也不敢想象。他表情怪異，配合色彩斑斕的顏色，足夠15人看半個月了，可惜沒有人注意他此時的模樣。
    “小花怎麼死的？”羅騰小聲問道。
    “小花把修煉的元丹給你了，它就死了！”老者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什麼？它給我元丹，我這身怪模樣就是因為它的元丹？”羅騰也失去了震驚，這個消息未免太震撼，太匪夷所思，這個蛤蟆也太給他麵子，臨死也折磨他一下。
    老者終於停止了哭聲，他抱著小花默默的走處木屋，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回崖頂了。羅騰呆呆的看著老者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是福是禍？天曉得這一身彩色的花紋能不能去掉，不過這樣倒好，老婆一家看到他這個樣子，絕對不會和他結婚的，也或許某夠研究組織能找上他，把他當動物研究了。
    “爸爸，你中毒了啊，這身花紋其實很漂亮的，像小貓的花紋，很可愛，比那些小混子的紋身威風多了。”於心月搖晃著羅騰的胳膊安慰著。
    這樣另類的紋身還真是世界獨創，那五彩蛤蟆的元丹不會也想《射雕英雄傳》裏郭大俠喝的蛇血一樣有神奇效果吧，從此他就成了絕世高手。羅騰苦笑，此時他居然浮想聯翩。
    許久，老者終於回來了，麵色已經恢複平靜，走到羅騰麵前道：“孩子是不是很多問題要問我。”
    羅騰點頭，吩咐小丫頭搬來兩把椅子和老者坐在沙灘上，彩色的麵孔靜靜的看著老者，等待老者發話。
    “你知道小花為什麼落你腳麵上而不落到小丫頭腳麵？”老者目光深邃，望著蒼茫的大海問道。幾分孤寂幾分蒼涼，羅騰再也感覺不到老者的恐怖，老者不過是個老人罷了，也有七情六欲。
    “小花和我生活了很多年，我今年87歲，他是我爺爺傳給我的，是他伴隨我長大，伴隨我闖蕩江湖，多少年來，也隻有他最忠實我，從來沒有怨言，他雖然不會說話，但他很懂人情……”老者似乎在敘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於心月也拿著椅子坐在了羅騰的旁邊，把腦袋放倒羅騰的腿上，靜靜的傾聽。
    “前輩，蛤蟆也可以有元丹嗎？我聽說求仙得道的人才會修煉成元丹，難道蛤蟆也能修煉？那麼說這個世界有仙人也有妖怪了？”羅騰小心翼翼的問，不弄明白體內的蛤蟆元丹是怎麼回事，他會寢食難安的。
    “狗屁，這個世界哪裏有什麼仙人和妖怪，你在哪裏聽的理論？”
    “這個……是小說裏看到的……”羅騰的臉紅了，他根本就是胡說，彩色的臉透著紅潤，他的形象更荒誕了。
    “這世界沒有長生不老也沒有仙人和妖怪的，萬物皆有靈性，萬靈之靈的人類創造了武術，武術就是不斷提高人體機能，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最高境界產生元丹並不是不可能的，得道成仙不過是古代帝王的想象罷了。元丹可虛可實，吐出體內就變成了氣態密集的能量團，在體內如果僵化就會變成像玉石一樣的東西，佛家的舍利子就屬於元丹的一種。動物也有修煉之法，不斷的提高自己生存能力，小花得天地之靈氣，100多年煉出元丹，卻大壽已到，又不甘心散去自己的元丹，所以找上了你……”
    老者歎了一口氣接著道：“你以為小花是隨便落你腳麵上嗎？你身上具有一些先天氣息，人在娘胎裏成型時刻是最完美的身軀，各個器官的機能都及其強大，出生後身體收到汙濁，身體還殘留先天氣息的人少之又少，但你恰巧有。這種氣息讓小花親近你，它的元丹也不會排斥你。任何生物都喜歡先天氣息，花鳥魚獸都不例外，正因為你的先天氣息，小花選擇了提前散丹，把它的元丹送給你。本來小花還可以活十年八年的，你的感覺靈敏，能感覺出殺氣也是先天的一種本能，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見你後，身上散出殺意了，而引起你強烈的攻擊了吧。當小花落你腳麵上，它就選擇了為你死，讓你承受他的修煉成果，小子你得了大便宜！”
    得了大便宜？
    羅騰看了看自己古怪的模樣，絲毫沒有得到便宜的感覺，這樣的便宜還是不占的好。
    “人和動物的修煉都是把自己本能回複到先天狀態而已，這種狀態可分四個過程：生靈境界，就是你可以感覺到動物或者人類的敵意，可以預先判斷出對手想要做什麼，這種狀態，大凡真正練武的人達到還是不難。不過像你這種連內功都沒有練過的人還能達到，那就太難了，你是不是在生死抉擇的時候，選擇很準，那是一種玄妙的感覺，這就是先天本能的一部分。”
    羅騰點頭，他確實每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時候都依靠著微妙的感覺，有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躲過劫難的。
    “生靈、物靈、聖靈、神靈是人體先天狀態的四個境界，之後就是空靈了，但從古到今空靈隻是傳說而已。世人修煉大多隻能達到生靈境界，對有生命物體有感覺，判斷吉凶。達到物靈境界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可以感覺大自然的勃勃生機，這種人是罕見的高手。聖靈境界從古到今達者均是一代宗師，開山立派之人，乃絕頂高手。神靈境界就是完全發揮了先天本能，天地人完全一體，可以預知生死，判斷未來，或許就是你說的仙人和妖怪吧。無論是聖靈還是神靈，都擺脫不了生老病死，充其量是可以多活幾年，少得一些病，少遭受些災難罷了。也隻有神靈狀態的人活和動物能產生元丹，達摩就是神靈人物的代表，你所謂的仙人妖怪根本是無稽之談。萬物皆空，不管你多麼輝煌，最終走入空靈，或許空空如也，或許靈動四方與天地融合了，可誰又知道呢，不過是世人為最終的一個幻想罷了。”
    “爺爺，您達到什麼境界？”於心月好奇的問。
    “爺爺達到物靈！”老者歎氣道：“始終達不到聖靈！”
    “那我呢？”於心月再次問道。
    “你充其量算上蒼生，生靈也算不上，普通百姓都是蒼生，身體的先天機能徹底失去，隻能按照模式活著。你爸爸也隻能算生靈境界的邊緣，連入門都不算，一切跟著感覺走而已。”
    “那我現在這個模樣屬於什麼靈？”羅騰也問道。這蛤蟆的元丹是不是和武俠小說中的千年靈芝萬年人參功效一樣，讓他瞬間能力大增呢。
    “你現在什麼也不靈，處理不好就是死靈，毒走全身，離死隻有一步之差！”
    老者笑了，羅騰和於心月的陪伴，他心情好了許多。
    “爺爺，救爸爸！”於心月驚呼，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赤裸來，哭中生，光著去，哭中走，生命的最終歸屬都是死，我不過提前突破罷了！”羅騰淡然說道。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羅騰並不在意了，無數次的瀕臨死亡，對於死亡，他甚至有幾分向往，人死了是不是還有一個世界。雖然他是無神論者，但每次麵臨死亡他都會有種莫名其妙的解脫感，似乎有另外一個世界在招呼著他。那裏祥和安然，不會有爭吵，不會有爾虞我詐，平淡而充滿幸福。
    “生我之前我是誰，生我之後誰是我！”老者聽了羅騰的話，第一次露出了迷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