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華鷹審問
    醫院病房裏，被簡單醫治的巫山，額頭被包紮成了一蒙古包。
    不過，現在的形象再差，他也顧不得了。
    他對麵的七少爺已經審視他半天了，那黑珍珠般的眼球不知道是不是有透視功能，巫山總感覺自己像菜場裏被拔了毛的雞，被他研究著是燉湯了好，還是紅燒了好。
    更可恨的是手腳都被拷了，想動一動都沒門，想張張嘴罵人呢，一摸那蒙古包，頓時偃旗息鼓。
    可他這心裏憤慨不平啊，不就是吃了他的東西，毀了他的酒，至於給人一刀嗎，還特麼地囚禁人，這天朝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這混小子還有心思在哪胡思亂想，竟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在人家墓前耍橫，砸了人家的貢品，這簡直人神共憤，不得遭天打雷劈嗎。
    再說，人家跟你無怨無仇，你憑什麼？
    “華鷹。”七少爺用手帕捂著嘴，終於打破沉默。
    “是。”墓地裏攙扶他的人應聲。
    原來他就是華鷹，巫山刻意地看過去。
    對於華鷹這個名字巫山可是有所耳聞，這人曾經是蟬聯三年的散打冠軍，一度風光，家喻戶曉的響當當的名人，就連巫山這樣的小癟三都能略知一二，可見他的風頭有多盛。可是，沒兩年卻被爆鋃鐺入獄，具體原因巫山也記不清了。
    華鷹手上握著一把雪亮的彎刀，麵無表情地直朝巫山走來，嘴裏卻很平常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任誰都不喜歡這種感覺，被拷起來，軟鞭子抽一下，問‘你是誰’，接著下麵就該問‘誰派你來的’。如果不配合，嘿嘿……滿清十八酷刑，樣樣輪一遍。
    巫山緊盯著華鷹手裏明晃晃的刀尖，被迫回想起在墓地裏那一幕，刀鋒割破皮膚的瞬間，神經被生拽硬撕地崩潰，止不住的鮮血四麵飛濺。
    當時也隻有疼痛，而現在回想起來，竟多了一份恐懼。
    然而，那持刀的華鷹卻與巫山所想大相徑庭，他徑直走到床頭櫃邊上，從水果架上挑出一個蘋果，用手輕輕一轉，接著啪嗒一聲，一串蘋果皮便應聲落地了。
    巫山驚訝地眼珠子都快掉了，你大爺的怎麼做到的，比我剝個雞蛋殼還快。
    “怎麼樣，我這刀工。”華鷹一轉身，將那光溜溜的蘋果遞到巫山麵前，有意晃了晃。
    “好。”巫山老實地回答。
    “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華鷹把玩著蘋果，語氣輕鬆地好似在哄小孩。
    “巫山。”
    巫山趕緊回答，生怕遲了華鷹削了自己的皮。
    華鷹皺眉，這個名字很陌生，應該不是圈裏的人？
    為了求證自己所想，華鷹朝七少爺看去，隻見七少爺閉了下眼。
    華鷹會意，又繼續發問：“你認識邱靈嗎？”
    問話間，他又恢複成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斜頭認真研究起蘋果，好像對於自己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他根本就不關心。
    那倒黴催的巫山哪裏認識什麼邱靈，於是直截了當地回答道：“不認識。”
    華鷹手頓了下，然後又繼續握刀，朝蘋果唰唰兩三下，片刻，一隻惟妙惟肖的骷髏頭在他手裏誕生了。
    巫山雙手緊握，他的神經再粗也知道，如果再沒有他們想知道的，那下麵就該在他腦袋上雕刻了。
    可關鍵，自己真不認識那什麼邱靈，連個瞎話都無從編起。
    巫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突然那坐對麵一言不發的七少爺，又給他添堵，“好端端地，你跑去墓地幹什麼？你該不會說，那裏的風景好吧。”
    說起這段，巫山真是一言難盡，“各位，我沒撒謊，我真的不認識那什麼邱靈，我就是南華街上的一個小混混，幾個月前，我被人撞了，那人不但沒賠錢給我還找人整我，可憐我躲在泔水車裏才逃出來，不信你聞聞，這酸臭味可為我作證……”
    巫山這小混混果然沒白當，巧舌如簧，半真半假的話裏，把自己說得比竇娥還冤，比白毛女還慘。
    華鷹見巫山就要靠過來，連忙退到一旁，可比他更快一步的是那七少爺，捂著鼻子奪門而出。
    看著七少爺倉皇而逃的背影，華鷹突然茅塞頓開，怪不得今兒要他去審問呢，原來怕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