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閃過煙花的絢爛，許晴傻笑著坐在床上，和向辰打著電話。屋裏沒開燈。
    “老婆，我可沒吹牛，你看啊。”電話裏傳出向辰略帶童音的聲音。
    “嗯···”許晴附和。
    “你看！聽清楚，我，每天基本上都可以收到一個或兩個別人喊我去幫他們家修電腦或修空調的電話，是吧？”
    “嗯···”
    “憑你老公的本事，解決那些問題是分分鍾的事情。是吧！這樣的話，一天基本上是30元的兼職收入。然後，聽好了哦？”
    “嗯···”
    “一年就有一萬零八百塊的兼職收入，對吧？然後，聽好了，我每個月四千左右的工資，一年就有四萬八千的收入，對吧？”
    “嗯···”
    “你除了嗯還會幹啥？”
    “哦，嘻嘻。”
    “進入正題，你一個月也是四千左右的工資，也是四萬八千左右。我們呢一起就有九萬六千，然後減掉括號我們每個月一千八百七十五的房租乘以十二個月括號，還剩七萬三千五百元。”
    “這麼準確？”
    “我在按計算器的啊，然後，聽好了，別打岔，我們每天兩人的早飯六元左右，中午飯公司包了，然後就是晚飯，我們今後一年裏晚飯要很簡樸很簡樸，一頓不要超過十元，就算它十元，七萬三千五減掉括號六加十一，然後···不對，是七萬三千五減掉括號括號六加十括號乘以三十再乘以十二括號，得到餘額六萬七千七百四十，然後再加上我的兼職收入···”
    “啊！！！！停！停！STOP!停下來！”
    “咋了？”
    “你自己用計算器算，別和我說，算好了，之間告訴我最後還有多少？”
    “哦，在加上我的兼職收入···還有我們的年終獎···對了。老婆，我們兩個人年終獎一共可能有多少？”
    “嗯···不知道誒，幹得好的話，可能···有一萬吧，你按一萬算。”
    “好，這樣，就是，八萬八···千五百四十。”
    “多少？你再說一遍。”
    “八萬八千五百四十。”
    “哦哦，九萬左右。”
    “那，這樣的話，我爸媽有四萬左右。一共有十三萬不到，可以首付一個三環外的三十八平米的小戶型了。”
    “真的嗎？”
    “真的，我一直關注的！”
    “真的啊，太好了！”許晴好開心。
    “嗯嗯，等我再算一遍啊。”
    “嗯嗯，等一會，向辰，我媽進來了，我先掛了啊，待會我打給你啊。”
    向辰故意舍不得的調調，“好···吧，娘子。”
    “嘻嘻，掛了啊！”
    許晴掛完電話，看向自己的媽媽。
    錢小芸在許晴的床上坐了下來。
    “媽。”
    “嗯。”錢小芸應了一聲。
    許晴剛剛是在沒開燈的情況下坐在床上和向辰打電話的，她爬到床邊，按了下燈的開關，臥室一下子亮了。
    “媽，有什麼事嗎？”
    “也沒···就想和你談談嘛。”錢小芸淺笑著看著自己的女兒說。
    “好吧！，老媽，談吧。”許晴說著爬過去攬住錢小芸的脖子。
    “媽問你啊。”
    “嗯嗯”許晴睜著眼睛看著自己老媽。
    “你現在和向辰還···還好吧？”
    “是啊！”
    “哦，你到底喜歡他哪裏？”
    許晴想了一下，“我啊，我喜歡他所有地方，嘻嘻。”
    “不正經，”錢小芸嚴肅，“正經點，和我說說那個向辰哪裏討你喜歡？”
    許晴舔了舔一下自己的嘴唇，傻笑了，“我喜歡他有上進心，我喜歡他對我很好，我喜歡···我和他有共同語言，我喜歡他長得帥，嘻嘻。”說完，傻笑著斜靠在錢小芸的身上，滿臉幸福的笑容。
    “帥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啊？”
    “不能這麼說，他長得帥隻是作為我喜歡他的一部分。”
    錢小芸撇了撇嘴，“你就不能找個工作比他好，物質條件比他好，還比他帥的人啊？”
    “什麼啊！吳彥祖啊，你給我介紹去！”
    “什麼吳彥祖，我和你說，你身邊就有。”
    “誰啊？”許晴問。
    “笨！薛什麼俊的，你老板啊！”
    “啊？”
    “啊什麼？我看你那個老板就很好，人帥，又有錢，家境又好，車子有，房子也買得起，不比你那個專科生向辰好上幾十倍了啊！”
    許晴愣了，媽媽竟然拿薛子俊說事了。
    錢小芸見許晴沒說話，以為有效果，繼續說著：“我看你們老板對你也有想法的，你看你生病他還帶花帶水果來看你，是吧？我看的出來的。不錯的人啊，你要找老公就該找他那樣的，我和你說，你可以和他先做朋友，看看他對你到底有沒有想法，有就最好了，像我家姑娘條件這麼好，還不討人喜歡嗎？這時候你可得抓住了！”說到這裏錢小芸眼神暫放光彩，用手指著許晴。“要是探不出來有想法，你也可以暫時放下你的矜持···”
    “媽，夠沒夠啊，沒玩沒了了啊！“許晴見錢小芸不依不饒，不得不開口阻止。
    ”怎麼了啊，媽哪裏說錯了？啊？哪裏說錯了！”
    “什麼啊，他是我老板。”
    “老板怎麼了啊？誰規定老板不能和自己下屬談戀愛了？”
    許晴不耐煩，“他都34歲的人了，我和他怎麼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男人又不是女人，男人越老越有魅力，你不是還很喜歡劉德華嗎？”
    “什麼啊，人家是明星，我是追星，現在你要我和一個比我打十歲的人結婚，這？不怕人笑話啊！”
    “這管什麼事？34歲又不老···”
    “再說，向辰···不比他帥，不比他好啊？我家向辰有的是上進心，這是人品，錢買不到的！再說我相信，等我家向辰到34的時候，肯定比他有錢。”
    “你這姑娘，就是給向辰騙了，他就是個騙子···”
    “媽，你說什麼啊，向辰怎麼就是騙子了啊···”
    “你就是被他洗腦了···”
    ······
    正在客廳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的許瑞霖聽到自己閨女的臥室傳來愈來愈烈的爭辯聲，便起身走了進來。
    “怎麼了啊，母女兩個吵什麼啊，大年三十晚的。”
    “爸，趕緊把我媽帶走，都快煩死了···”
    “我和你說，你這人腦子就是進水了，向辰哪裏好，要錢沒錢，要房···”
    “媽，別吵了，老許！老許快把你老婆帶走！”許晴對著許瑞霖竭力大叫完，立刻躲進被窩，埋住了自己的頭。
    “你不聽媽媽我的話，你跟了向辰，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許瑞霖看不下去了，上前拖著在激動狀態的錢小芸往外走。“別和女兒說了，讓她休息休息，自己好好想想，你吵了她也想不起來，是不是？走走，我們去看聯歡晚會。女兒都這麼大了，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做主，我們就···”
    “你懂個什麼！你女兒的終身大事你不管啊！你以為我是你啊！你家閨女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太笨了！我和你說，許晴！你還不曉得以後的日子是有多難過的，我都不曉得那個向辰有什麼好的···”
    隨著門被許瑞霖關上後，被窩裏傳來的聲音漸漸遠去，漸漸微弱。
    “啊！”許晴重重呼出一口氣，掀走被子。轉身麵向著天花板，看著燈，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