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穀見黑衣女子微微露出讚許之意，心間多了幾分得意，膽子大了不少：“前輩，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告知？”
    “但講無妨。”女子語氣頗為和緩。
    “我這半個月滴水未進，怎的竟毫無饑餓之感，難道跟這靈……蛇有關？”淩若穀指了指地下斷成數截的雞冠蛇屍身道。
    “這靈蛇之血，練武之人喝下之後，至少可增進十年功力。不過一次最多隻能喝個一兩盅，你卻一股腦兒全喝了，短時間內進補過度，沒死算你命大。內力轉化的過程要花一個月時間，而你竟能在半個月內就醒了過來，說明你的體質異於常人。這些若是機緣巧合，倒也不出奇。令我奇怪的是，靈蛇性子極其暴虐，而今非但沒有將你咬死，反而死在了你手上。”女子滿臉寫著疑惑，蹙了蹙眉道。
    淩若穀脫口道：“難道是這玉虹的緣故？”
    “玉虹？”黑衣女子反問道，麵色陡變。
    “是的，玉老賊將那玉虹塞進了我的口裏，原本是想害死我的，怎知我滾落血玉池，將玉虹吞落腹中，這才撿回一條命來。”淩若穀又將於雞冠蛇搏鬥的情形敘述一遍，說道險處，額上不由滲出些冷汗來。
    黑衣女子不等他說完，右手猛然朝淩若穀的手腕扣到。淩若穀未曾料到她翻臉竟然快過翻書，猝不及防之間，脈門已被牢牢扣住，大駭之下一股內力應運而生，向女子的手掌撞去。
    “半個月不見，想不到這小子內力竟已如此渾厚。”黑衣女子心中一凜，隻覺虎口劇痛，幾欲脫手，急忙催動內力，壓製住淩若穀不斷湧來的內勁，尖笑道：“你若敢再動，我叫你即刻命歸西天！”
    淩若穀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當下不再反抗，狠狠的瞪著黑衣女子。
    “你可曾感覺腹內忽冷忽熱，內息四處亂竄？”黑衣女子麵如寒霜。
    “正是，一會好似掉進了冰窟窿，一會又像被爐火炙烤，簡直生不如死。”
    “如此說來，這千年不世出的玉虹果然在你腹內。靈蛇雖毒，那玉虹確是它的克星，難怪它會死在你的手上。我且剖開你的肚皮來一探究竟，看看那顆玉虹有沒有被蛇血化去。哈哈哈……”黑衣女子狂笑不止，另一隻手卻不閑著。五根指甲全部豎起，鋒利如刀，就向淩若穀腹部探到。
    “想必是早就給蛇血化盡了，我現在感覺內力充沛的很，原來是得了玉虹之助。依我看前輩無需再費事了，在下腹中除了些殘羹剩菜，不會有什麼寶貝的，沒由來的還髒了你的手。”
    女子仿佛不曾聽見，布帛紛飛，淩若穀的長衫已被撕得粉碎。
    淩若穀歎道：“姍然，悔不聽你的勸阻，今日非但就不得別人，還誤了自家性命。”
    黑衣女子聞言，身子巨震，失聲道：“你……你說什麼，你認識姍兒玉姍然？”
    淩若穀突覺脈門壓力陡減，趁她發愣之際，全身勁力往腕上一衝，一甩手，一個金蟬脫殼，後退數尺，身上再無羈絆，沉聲喝道：“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與你何幹！”
    “當然與我有關，因為我是她的親娘。算來姍兒今年已滿十八歲，是該找個人家了。瞧你小子還有些良心，不如就做了我家女婿吧。”黑衣女子像是對著淩若穀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姍然多麼溫柔可愛，那似你這般不講道理，動不動就要殺人。橫看豎看你都不是姍然的母親。”淩若穀揉了揉手腕，嘿然冷笑道：“方才差點命喪你手，現在倒要與我攀起親戚來了，真要做了你的女婿，指不定哪天你看我不順眼，一時性起就把我給宰，你女兒豈不成了寡婦。”心裏暗自好笑，這女子與玉老爺倒是般配的很，一樣的歹毒心腸。
    “這世上想娶我家姍兒的男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像你這般不識抬舉的倒是頭次看到。”黑衣女子走上兩步，似是勸說，又似威脅，見淩若穀不為所動，忽然抹淚道：“姍兒，是娘害了你，讓你被人瞧不起……”到了後來，情緒徹底失控，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淩若穀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輕聲喚道：“前輩無需掛懷，先前在府上我聽說來了好多提親的。虎毒不食子，我想玉老……老爺會給姍然安排妥當的。”本來要呼玉老賊的，想到這樣對玉姍然好不禮貌，硬生生把個“賊”字改口成了“爺”字。
    那女子嚶嚶哭道：“你懂個屁，那負心漢眼裏隻有錢，哪會真的為了姍兒的幸福考慮。姍兒啊，我苦命的孩子。”
    哭了半晌，見淩若穀不做聲，接著道：“再說，再說姍兒根本不是他的女兒，你說他會真心對她好嗎？”
    淩若穀聞言大吃一驚，這女人雖然瘋瘋癲癲，但提起姍然來言語中飽含柔情，不似作偽，諒來不至於拿女兒的生身父親開玩笑，隻是這玉老賊如此大奸大惡，怎會容得下姍然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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