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 白雲學當赤腳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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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後第三年的一天,婆婆將白雲叫到跟前,說:“我們佘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叫傳兒媳不傳女兒。我想將醫治蛇傷的草藥秘方傳給你,你樂意嗎?”
“媽,我樂意。”白雲點了點頭說。
“好!明天我就開始傳給你。”婆婆高興地說。
第二天,婆婆拿出包了好幾層紙的秘方,小心翼翼地放到白雲手上,說:“你可要保管好,你以後再傳給兒媳,這個秘方一定要代代相傳,決不能失傳。”婆婆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這秘方中的草藥的藥性以及如何配製,以後我再一樣一樣詳細地講給你聽,我想你一定能學會的。”說完看著白雲。
“媽,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婆婆說著笑了笑。
從此,一有空,婆婆就開始教白雲如何按秘方醫治蛇傷,她像老師教小學生那樣,教得相當認真,十分仔細。她還告訴白雲,這些草藥長在何處,什麼時候采摘,並帶她到自己園中辨認草藥,讓她記住這些草藥的名字。
接著,婆婆又給她講了本地毒蛇的種類和防治方法。婆婆說:“我們這裏的毒蛇主要有五步蛇、竹葉青、腹蛇等,腹蛇的顏色跟狗屎差不多,因此,人們稱它‘狗屎撲’。”她歇了一會兒,接著又說:“至於什麼蛇咬傷該用什麼草藥,以後再結合實際慢慢告訴你,你自己會在實踐中逐步掌握的。”
白雲是個十分認真肯學的人,人又聰明,加上婆婆言傳身教,不到一年功夫就基本上掌握了治療蛇傷的本領。後來,隻要看到被毒蛇咬傷的傷口,就能正確判斷是什麼毒蛇咬傷的,該怎麼處置,該用什麼藥。婆婆看到兒媳婦的長進,心裏甜絲絲的,臉上是笑眯眯的。她說:“我們藍家的祖傳醫治蛇傷有新的傳人了,這下我放心了。”從此,她越發喜歡這個兒媳婦了。
大隊長看到白雲人這麼勤快,醫術長進這麼快,建議讓她擔任大隊的赤腳醫生。大隊的幹部一討論,一致同意大隊長的意見。當大隊長來征求白雲的意見時,她看著藍天輕輕地說:“天龍哥,你看我去不?”
“你覺得行,就去吧!”
“好,我聽你的。但……”她看著藍天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但什麼喲,你說呀。”
“但是,你要全力支持我。”說完等著藍天的回答。
“哪有丈夫不支持自己老婆的道理,既然我已同意你去,那肯定會全力支持你的,你放心吧。”
就這樣,白雲當上了大隊的赤腳醫生,沒過幾天,被送到區中心醫院培訓。區中心醫院離白雲家僅有三裏之遙。這天,白雲起得特別早,她吃過早飯,背上大隊裏給她的小藥箱,帶上筆記本,高高興興地出發了。
區中心醫院將這期的赤腳醫生的培訓時間定為三個月。一個月為學習理論知識的時間,第二個月為學習基本技能的時間,還有一個月為實踐的時間。培訓的教材是全國統一的《赤腳醫生手冊》,這是一本深紫色塑料皮封麵的手冊,手冊圖文並茂,簡直就是一個“全科醫療醫藥”寶典,從常見的咳嗽、嘔吐到複雜的心腦血管疾病和癌症;從滅蚊、滅蠅的防病知識到核武、生化武器的防護;從針灸、草藥到常用西藥,無所不有。這本《赤腳醫生手冊》,內容清晰明了、簡單易行、務求實效,不僅是赤腳醫生的培訓教材,城市居民幾乎家家都有這樣一本書,很實用。許多小孩有了小毛病,習慣從手冊裏找對策,像積食了怎樣捏脊;出水痘了怎麼辦,得了口瘡用什麼藥,都可以從手冊裏找到。所以,它一直是人們的健康指導手冊。
白雲去區醫院培訓,大隊除給她記上工分外,每天再由大隊補助兩角錢作為吃中飯的補貼。因此,白雲每天自己帶上米和飯盒到醫院蒸飯,中飯吃醫院的菜,大約每天需要一角多錢。白雲能從大隊補貼中省下一點錢給女兒買好吃的或者買上一、二件玩具。女兒見媽媽買回來好吃的或者玩具,高興得將一雙小手圍著媽媽的脖子不肯放,笑眯眯地看著媽媽。
白雲參加培訓,十分認真,她還做了個小布袋,將《赤腳醫生手冊》放在裏麵,隨身攜帶。一有空,她就拿出手冊翻看,遇到疑難問題就寫在小本子上,及時向老師或同事請教。晚上睡覺也將手冊放在枕邊,有時睡不著,也會打開手冊看上幾頁。
一個月的理論學習很快結束了,白雲他們進入了臨床技能技巧的培訓階段。第一天,指導醫生讓他們先學習用注射器進行肌肉注射,她先給大家講了注射的操作規程和注射要領,特別指出注射時要做到兩快一慢,即進針和拔針要快,推藥要慢。
指導醫生還提醒說,對待來診病人要熱情接待,給病人以安全感和信任感,解除病人的思想顧慮,取得合作。給病人注射時,態度要和藹,臉上要多幾分笑容,尤其是對小孩和老人,更應如此。另外,注射前可與病人進行輕鬆的交談,以分散其注意力,使其肌肉鬆弛,易於進針。
第三天,指導醫生分批帶他們去注射室實地觀看護士們是如何給病人進行肌肉注射的。輪到白雲她去觀看時,她看得特別認真,每個操作過程的細節都牢牢記在心裏。白雲發現,個個護士笑容可掬,十分和氣地麵對病人。這時,來了一個小孩,大約五六歲光景。隻見護士阿姨一邊做準備工作,一邊和顏悅色地對小朋友說:“小朋友真勇敢,打針一點也不害怕。”這位男孩果真卷起了袖口,將手臂伸向護士阿姨。護士阿姨一隻手輕輕地握著他的小胳膊,另一隻手一邊慢慢地給他注射,一邊用餘下的手指在針孔的旁邊撓癢癢。後來,白雲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時,她說,這樣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放鬆肌肉,易於進針,減少疼痛。
過了幾天,指導醫生又給他們講如何進行靜脈注射。靜脈注射比起肌肉注射來,難度要大一些。指導醫生給他們講了靜脈注射的部位、操作過程及注意事項,重點指出剌針要正確,注藥要緩慢。
白雲為了盡快學會注射,盡快熟練掌握無痛注射技術,她虛心地向護士請教,認真看護士操作,也沒有少在自己身上紮針,體會其中的感受。
到了第三個月,醫院安排他們來到具體科室,指定有臨床實踐經驗的老醫師給他們當老師,讓這些老醫師做好傳、幫、帶。帶白雲的醫師姓王,是位有二十多年實踐經驗的名醫師,知名度高,每天來找他看病的病人比較多,白雲一邊幫著維持好次序,一邊給病人量體溫、抄藥方,從中學習老醫師如何對症下藥。後來,王醫師見她勤快,遇到一些常見的頭疼、燒熱的小毛病,讓白雲來開處方,然後再經他過目、修改,逐漸培養她的看病能力,提高她的醫術。
短短的三個月的培訓很快結束了。白雲回來後,大隊在大隊辦公室隔壁騰出一間屋,作為大隊醫療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