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語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給他咬住的人就是不死也得掉塊肉。
    衛大人一黨對他可謂是咬牙切齒的恨，個個都想把他生吞活剝，骨頭磨成粉丟去填茅廁。隻是礙於人家背後的靠山，梗著脖子爆血管也得忍著。
    “慕侍郎何出此言？”景皓頂著缺水的嗓子問。
    不溫不火的口吻明顯是不相信子語的說辭，不過無所謂，子語就是瞎編著也要嚇人。
    “皇上，請問衛大人是否提及有關冊立太子之事？”子語問。
    景皓點點頭，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省了。好在子語盯著他，要是沒看到估計就要等到來年冬天了。
    子語繼續問：“太子的最終結果是什麼？”
    景皓配合回答：“當皇帝。”
    他話落，尚書令急慌慌的解釋：“皇上，臣絕無此意。”
    子語瞅著景皓目光炯炯，繼續發表自己的爆炸性言論。
    “皇上，如今正是您壯年健碩、花容月貌之時，衛大人偏偏在您要帶領我朝走向繁榮昌盛、開花結果時提冊立太子之事，他這是明顯咒您早亡呀皇上！”
    子語說的亢奮激昂，別人聽的虎軀猛震，站著的趕緊跪著，跪著的趕緊趴著，各個都想用上吊跳海來以表忠心。
    “臣等罪該萬死！”聲與聲相疊，整齊的都不需要排練。
    尚書令為自己辯解，拿腦袋當籃球不停撞地球：“皇上，臣絕對沒有慕侍郎所說之意，臣隻是想為我皇分憂。皇子是我朝尊貴血脈，枝繁葉茂證明我朝的國運昌盛，早立太子可穩定民心、安定大局。臣是想為國分憂，絕無私心啊皇上。”
    放屁吧你，全後宮就你閨女下了個公崽子，這真立太子，不立你外孫還能立門外的小太監呢！
    子語妥妥站著，不把睜眼說瞎話的偽君子放眼裏。
    “衛大人為官清廉，朕略有耳聞。”景皓似乎沒什麼興趣，不想搭理人還得開口做做樣子
    “皇上明察秋毫，謝皇上體諒！”被景皓不痛不癢的讚了那麼一句，衛大人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真沒骨氣！子語拿鼻子哼哼，無聊的想撓腳趾頭。
    景皓又說：“朕相信衛大人是無辜的，衛大人的心胸寬廣一直是百官學習的榜樣，不打壓忠臣，亦不和小輩爭功，更不會為個人恩怨擾亂綱法，朕不會因為讒言就胡亂怪罪於衛大人的。”
    說完立即喝水，嗓子越來越沙啞，臉色越來越蒼白。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全體磕頭，這次語氣輕快，如釋重負。
    偷偷打個哈欠，揉揉生理淚，子語接著發表自己最終目的。
    “皇上，聽了您的高論臣感覺自己是罪該萬死，但臣還不能死，如果臣死了皇上就少了一位知錯能改的好官……”
    子語大堆廢話，景皓不得不提點神打斷他：“慕侍郎說重點。”
    “是，皇上。”子語乖乖省時間：“衛大人忠心為國，日月可鑒，但衛大人之女是皇上妃嬪，不久前產下皇長子。大家都知，皇上目前隻有一子，如真要立太子那麼定是無二人選，衛大人若再參與冊立太子一事恐怕會遭人話柄，難保別人不會像臣一樣誤會衛大人。為表示衛大人的赤子之心，臣想衛大人應讓自己外孫永久退出將來的太子爭霸圈，封王列侯。”
    “你！”尚書令當場失態，瞪著紅窟窿眼要把子語挫骨揚灰的憤恨。
    子語視而不見，穩穩的與之對峙：“難道衛大人不願意？看來衛大人對皇上的忠心也不過如此，完全沒有要奉獻一切的精神嘛！”
    夠絕吧！對老子刮目相看了吧！讓你丫的沒事參老子，真當老子是橡皮泥愛怎麼捏就怎麼捏呢！吼吼，你外孫當不了太子，老子看你以後怎麼囂張，哦耶，老子就是聰明。
    子語勾著嘴角，得意洋洋的奸笑。
    “皇上……”
    衛大人在那抖個不停，估計是氣的不輕，他才開口，子語立即搶言。
    “皇上，衛大人不願意也沒關係，隻要皇上把冊立太子一事交給微臣，微臣願為皇上百年後精選繼承人。”多麼偉大的奉獻精神啊！佩服自己。
    “請皇上三思！”群臣打算把地板磕出凹槽來。
    子語揉揉自己的鼻子把目光射向聞人易，聞人易有感應般回視他，兩人默契一笑。
    聞人易開口，調調不急不緩：“皇上，臣認為慕侍郎言之有禮。”
    他一說話，大半文武百官見風使舵：“臣等也認為慕侍郎言之有理。”
    “臣等附議。”
    “……”
    全票通過呀！看來老子這人品當真無話可說啊！做人太成功就是困擾，看來老子以後要低調點才行。子語順順官袍，成就感飆升，自我感覺良好。
    “批準，散朝。”景皓隨口丟幾個字出來，掃都不掃大家一眼，起身就撤。
    “臣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給人家當灰塵，還得把灰塵這個角色演繹下去，多可悲的身影啊！
    嘴裏哼著愉悅小調，在群臣巴結奉承下，子語昂首挺胸邁著八字步，小模樣得瑟的看誰都用鼻孔。
    還有個身份高貴的跟班貼身保護自個兒回家，子語美的眼前都是向日葵。
    “那什麼，對了醜醜易，你幫我跟景皓說我要請長假，一直到天風使節離開後複工，讓他別扣我工資，不然我跟他沒完。”
    子語蹲在地上，話是對身後聞人易說的，眼珠子則牢牢黏著排列在地麵上的美人圖。
    美人圖東倒西歪的疊在地上，目測至少百幅，有男也有女，是一些同事送來托慕老爺給子語的問候禮。子語看到上邊的美人兩眼就發光，也不管背後聞人易的臉色有多臭，一個勁的在那挑最美的圖欣賞。
    做為一個男人，子語潛意識裏還是比較喜愛美女圖一點，雖然覺得美男圖也挺賞心悅目，隻是看慣了自己的臉和少軒的臉，這視覺疲勞呀！
    子語說完埋頭繼續挑挑揀揀，聞人易無聲無息的貼近他背後。
    “誰送你的美人圖？”
    子語眨巴眼，想了想道：“陳大人。”他送來的最醜。
    “陳大人……”
    把這三字默默記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