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田和老王立即從沙發起身，仔細端詳呈現在他們眼前的骷髏頭。
    從骷髏頭的形狀來看，它並不是自然形成的幹骨，而是把頭部的構造全部掏空而成。
    兩隻空洞的眼眶裏，硬是裝飾了幾朵盛開的紅玫瑰。
    在陰森而淒涼的骷髏頭上增加了幾分詭異。
    骷髏頭附贈的還有一封信，卓祁從拆信以看完落款，臉色變化各有不一。
    送給他這份禮物的人是柯蔚，就算沒見到那個醒目的“柯蔚”兩字落款，單從信的內容來，卓祁就能知道這份“厚禮”出自誰之手？不用想，這個骷髏頭一定是碎屍案中缺少的那個，之前的是猜測，柯蔚現在竟然就直愣愣的承認。
    倒令卓祁有點吃驚。
    不過依著那個Z教授喪心瘋狂的態度，還有柯蔚看著詭異的笑容。
    兩個瘋子，加在一起會做的事。
    隻有更瘋，沒有不瘋。
    “老王，你有必要和我解釋。”包田早在看見骷髏頭時就冷上一張臉了，包田雖然對老王的情意很深，但公私照舊分明。老王和項天揚他們認識這已經是他意外中的意外，但沒想到秦泯他們會和碎屍案有關係，而且老王沒有向他彙報過這件事。
    從發生碎屍案後，上頭就很變得緊張，給他施得壓力也不小。但他卻自己承受，他不想給老王施加壓力，是因為他認為這件事情不是給了壓力就能解決的。明明是一片住宅區，也不是荒廢沒人住的公寓，怎麼有凶手殺人，做出碎屍這麼殘忍的事沒有一人發現？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碎屍案來得不簡單，老王已經有夠多事煩了。
    他又怎麼會給老王再多增煩心事？！
    老王撓撓腮幫子，他起初瞞著包田也是不想事情多。“包局，這事……說來話長。”
    “我有足夠的時間聽。”
    “這個……”包田擺出一副勢聽不可的駕勢，老王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隻好求助於秦泯，秦泯有點無奈的點點頭。從接觸老王那時起，就知道這事總要和警局摻和上關係，有警局的介入雖然會增點麻煩，卻也多少有點好處。省得Z教授直盯著他們，不肯放過其他人。對於這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心態，秦泯隻有保持某種程度的沉默。
    老王拉著包田坐下，不好意思的先奉上一杯茶，便闡述事情的原由。
    而卓祁則是研究骷髏頭，頓時間，屋裏就剩下項天揚和秦泯沒事做。
    沉默了半天，項天揚愣是找起了話題。“卓祁說得那個柯蔚，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顯然不會是這兩天才認識的，項天揚有直覺肯定是在碎屍案前。他知道，秦泯和卓祁的事，他沒有一件是真正了解到的，除了幹涉進他們的生活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這種莫名的隔閡令他很不舒服，卻也無可奈何。
    “不算很久。”
    “他找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接近？恐嚇？還是其他？
    其他的一些事，項天揚不敢往下去想，他不知道想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秦泯露出個安心的笑容，“什麼也沒有，隻是個傳話的人。”他倒不打算瞞項天揚，以項天揚的實力，就算他不說也能查出柯蔚是個什麼人。或許比他們知道的還更詳細，柯蔚畢竟是活生生有著背景的人，不像他和卓祁，什麼背景都沒有。
    有的隻是虛假和捏造。
    “阿泯，我可以幫你。”他能幫他，能給他撐起一片天地。
    但項天揚知道秦泯的性子，秦泯不會主動開口，即便是自己說了，秦泯也不會接受。
    “天揚，有些事，必須自己去承擔。”
    項天揚沒再說話，他陷入沉默是因為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再去反駁秦泯。確實，他可以再霸道一點，再狠戾一點，不用顧忌秦泯的感受。以前不都是這樣的麼？現在反而越來越不受掌控，有點被秦泯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好像秦泯不是活在了他的保護下，而是他躲避在了秦泯的羽翼下。
    這種反差，令他不爽！
    他必須做點什麼，自然要做的不會讓秦泯知道。
    在他們各做各事的空檔裏，包田總算了解清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本想向上級說明現在的情況，不過老王央求他別暴露出來。他終是沒忍心答應了老王不向上級彙報，他知道老王這人重情義，或許老王之前不說，正是國灰答應了要給秦泯他們保密。
    但這件事真的很麻煩。
    秦泯、卓祁，甚至是項天揚，怎麼會跟碎屍案扯上關係？
    依著凶手送來的骷髏頭，這關係還不止隻是碎屍案這麼簡單。
    他頓時覺得有點頭皮發麻，現在急需去衝個澡讓自己頭腦清醒清醒。
    “包局不介意的話，不如和王哥在我家住一晚？”不是秦泯有讀心術，而是認為就算包田和老王現在離開了，他們也一定會加局裏再去商談點事情。倒不如換個舒服點的地方再談。更何況，包田心裏打著的小主意，總是跟他想得八九不離十。
    包田現在掌握了碎屍案和秦泯他們有關，難保不會想派人日夜監守。
    即便不會派人，他自己也會抽時間找個像老王一樣的理由“蹭蹭飯”吧？
    包田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老王倒先不好意思起來。“秦老弟，這怎麼好意思？我這一大老爺們打呼聲挺大的，要是吵著你們睡不好就糟了。”因為知道秦泯和項天揚的關係，老王自動認為秦泯說的“我家”就是指項天揚家。
    “王老頭，我大哥是便宜你呐，對門那屋子就暫時借你兩住了。”卓祁回頭，衝老王招招手，老王疑惑走過去。“我那酒櫃裏可是珍藏了不少好酒，今兒個晚上你就和包局兩人把酒言歡，隻要不把我家東西砸壞，隨你們怎麼折騰都行。”
    老王皺皺眉，有點受不住美酒的誘惑。“那你不怕我吵著你啊？。”
    “我笨呀？來這屋住不就成了。”
    “哦哦，那我去問問包局。”老王笑起來走去問包田，包田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想到要跟老王共處一室，腦袋就有點不靈光隨著心意答應了。
    卓祁嘖嘖搖頭，王老頭啊王老頭，你今兒個肯定會脫離單身行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