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美人 第三章:赤麵天花與水痘(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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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修改小男孩的病症,改原本的天花為水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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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一次被宰相爹抓個正著的兩天後,夏翩翩就開始著手下一次溜出去府,因為她家那宰相爹要隨著皇宮裏那些大人物出宮去上林苑打獵去,暫時離府兩天。
她為了充分營造出了被爹訓斥後認真悔過的內疚,整整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閉門不出,甚至是連上一次的家宴都缺席,差點兒把自己憋出病來了。也是托了這假象的福,宰相爹目前對她很放心。
當天早晨,收到宰相爹出府的消息,夏翩翩立即換上男裝,簡單收拾了一下,正準備推開窗戶跳出去時,門卻吱嘎一聲開了。
夏翩翩連忙回頭,卻看見小丫鬟捧著一碟子什麼東西站在門口。
“大小姐……”
話說到一半就被夏翩翩搶白似地打斷,“誰都不要攔我!不管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出去,我爹都不在府裏,沒人會來查我的崗的。”
“這是小業愛吃的酥餅,”小丫鬟說著說著眼睛開始泛紅,“奴婢不攔著大小姐……隻是……想讓小業嚐嚐……”
夏翩翩收起自己高抬起的腿,走到小丫鬟的麵前,“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紅著眼:“……”
換成是誰大概都會驚訝自己的主子竟然會連伺候了她將近半年的下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但小丫鬟仍是規矩的回了話,“奴婢花宜。”
“花宜,小姐答應你,一定會把這最好吃的酥餅帶給小業的。”夏翩翩從花宜小丫鬟的手裏接過酥餅,用油紙包了放進袖子裏,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在家裏等著小姐回來,帶給你小業笑著說‘好吃’的話。”
花宜使勁眨了眨眼睛才沒有哭出來,“大小姐路上小心。”
“安啦。”她朝花宜揮揮手,手腳靈敏的從窗戶口翻了出去。
而站在屋子裏的花宜有些納悶的轉身看了眼自己身後的門,今天小院裏隻有她一人在,大小姐為何好好的正門不走反而要從窗戶跳出去?從沒懂過自家大小姐的花宜隻能關上門出去,認命的做她手上沒做完的活。
雖然夏翩翩在赤麵天花上幹勁十足,但是每一次走到難民收留所的兩個時辰不是開玩笑的,今天的天氣又異常的好,走的她額頭上直冒汗。途中在一個茶館休息,簡陋的茶館裏坐著稀疏的幾桌人,大部分都是女人,隻是其中一桌中有一人衣著辨不清男女,隻是頭上戴著黑色鬥笠。
看上去病蔫蔫的沒有什麼精神。
夏翩翩才喝完了一碗涼茶,突然從隔壁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正是那帶著鬥笠的人發出的,立即有一個女人扶住那人,神色緊張且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誰在這時候叫了一聲:“這是個男孩!是赤麵天花——!!!”
如驚雷般的聲音讓茶館裏的所有人目光都凝聚向那一桌上的兩人。
夏翩翩這才注意到,那個帶著鬥笠的人身體瘦弱,劇烈的咳嗽聲似乎要將肺咳出,那聲音絕對是一個男孩的。茶館裏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隻有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連茶館裏的老板娘都不敢出聲半句,大家都在用目光譴責著。
即使誰都知道赤麵天花不會傳染給女性,但這樣一個病症在自己的身邊,每個人都會抱有一種恐懼的情緒,它不知奪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扶著小男孩的婦女突然緊緊抱緊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聲:“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患了赤麵天花……不是……”
“既然不是赤麵天花為什麼要帶著黑色鬥笠!”有人大聲質問。
隨著這質問聲,斥責的聲音此起彼伏,那娘親隻是緊緊抱著小男孩,無助的哭泣著。到後來,甚至有一個女人大步上前,“如果你兒子不是赤麵天花就證明給大家看!”說完抬手就掀下那小男孩的鬥笠!
那娘親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遮住小男孩的臉,卻是徒勞。
整個茶館一片寂靜。
目光都凝聚在小男孩長著稀疏丘疹的臉上。
夏翩翩小男孩的唇都被高燒燒的發白、幹裂,臉上的……等、等下!夏翩翩幾乎是凳子上蹦了起來,快步走到那一對母子麵前,剛才那個女人的行為驚嚇到了娘親,看見夏翩翩走進立即揮開她的手,抬起臉瞪著她:“你要幹什麼!誰也別想把我的兒子送去收留所!!!”
方才揭下鬥笠的女人有些驚慌的把手裏的鬥笠扔到地上,“是赤……赤麵天花……!”
“我的孩子沒有得赤麵天花!”娘親聲音已經嘶啞,卻仍在辯解,眼淚從眼角滑下。
“那樣子……根本就是赤麵天花……”老板娘回過神,目光透露著排斥:“這位夫人……請你立即離開這兒!”
“不是……我的孩子不是的……”
夏翩翩正要開口時,有一人卻比她先開了口。
一個沉穩、溫潤的聲音從角落傳來,“赤麵天花傳男不傳女,僅有年幼尚未成年的孩子才會患病,這茶館裏的人不是女人就是成年的男人,我真不懂這驚慌是從哪裏來的。”
夏翩翩隨著聲音看去,隻見兩個男人坐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說話的那個男人長得一副好皮囊,有一張像是女人般美麗的臉。
果真啊,是人都喜歡美麗的東西,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
美男一開口,茶館裏果真安靜了下來。
夏翩翩輕咳一聲,想著是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這位公子說的沒錯,赤麵天花傳男不傳女,傳幼不傳長,大家盡可放心。如今赤麵天花雖肆虐,但大家也不必看見臉上長痘的便一口咬定就是赤麵天花,若不然有些女子在豆蔻年華臉上長些痘痘且不也是患上赤麵天花了?”
“那個小孩子滿臉都是痘瘡怎麼不可能不是赤麵天花!”
夏翩翩直接無視問話的人,目光上下打量了下擋在她麵前方才那女人,微微一笑:“姑娘可否讓下?”
那女人臉色一紅,往邊上站了些。
“我是大夫,讓我看下您孩子可以麼?”
“好好……”那位娘親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手緊緊抓住夏翩翩的胳膊,“我的孩子不是那種病是不是?是不是?”
夏翩翩被抓的痛得直磨牙,但臉上還不能發作:“您先放開我成不?不然我沒法給您孩子看診了。”
聞言,那位娘親立即鬆開她的胳膊,目光仍是緊緊盯著她。
那巨大的壓力讓她甚至有些喘不過氣,說實話這還是夏翩翩第一次當著家屬給人看診。
夏翩翩摸了摸小男孩的額頭,高燒不退,呼吸聲粗重,高燒的有些神誌模糊。她抬起小男孩的胳膊,拉起破舊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臂,與麵部相似,皮膚上的丘疹不多且稀疏。掀開上衣,軀幹上的丘疹變得密集。
用指腹輕輕壓了壓皰疹。
“這樣按很痛麼?”她低聲詢問小男孩。
小男孩睜著渙散的眼睛,搖了搖頭,那位娘親也在一邊補充著:“這幾天他身上就出了這樣的疹子……我怕是赤麵天花……我另一個孩子就是得了赤麵天花才沒了……這兩個孩子根本不一樣……抱著去看大夫,大夫連門都不讓我們進……”
夏翩翩替他把袖子放下,轉而對娘親說,“赤麵天花的皰疹是無痛不癢的,雖然您的孩子的皰疹也是無痛不癢的,但痘瘡完全不一樣,水痘最開始是呈現透明狀,並且會結痂,所以請放心,您的孩子沒得赤麵天花,而是得了另一種名叫水痘的……”
“所以我的孩子不會死了是不是?!可以有辦法治好他是不是?!大夫!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才十二歲啊……”
那個娘親又一次抓上夏翩翩的胳膊,手指甲幾乎掐進她的肉裏。夏翩翩又掙脫不得,眼睛裏閃著幾絲淚花兒,眼淚差點兒掉下來,艱難的說著:“沒有關係,水痘是會自愈的,期間要注意屋子的通風良好但切不可讓孩子受涼,並注意清潔身體,以防止傳染。還有,不可以讓孩子抓破皰疹,留下痘疤可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