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我靠的櫃台前撐著頭做少女思春狀，正享受著自己的精神世界，卻被一聲低沉的男聲給無端的驚擾，暗自歎了口氣，盡量恢複‘專業形象’！
    “你好呀，這位客官！”
    好吧，我承認最近看太多武俠小說，時不時的就喜歡角色扮演。這不，我扮演大朝奉，眼前這位鐵定得是‘客官’了不是。
    男人微愣了一下，也沒有搭話，見他不言語，我就抬起頭百無聊賴的望了那一眼，我發誓真的就是那麼驚鴻一瞥，我的腦袋幾乎整個快要炸開似的，僵直著脊背，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看。
    這男人穿著一件連帽運動衫，大熱的天也把帽子戴在頭上，將胸前的拉鏈拉滿刻意擋住他的臉，他肩後露出半截被白布包著的長條形器物，而最讓我難以釋懷的當數他那雙冷漠的眼睛。
    我打了個激靈，與這個男人兩兩相望，王盟見此情形心想定是來了大金主，立馬殷勤的添上茶水。誰知那男人衝王盟揚了揚手，冷冷的說道：“不必了！”王盟吃了個閉門羹，隻好一臉尷尬的退到了一邊。
    “老板，我這家傳的寶貝請給看看……”
    語畢那男人背過手往腰後一墊，身子一斜他背著的那件東西就直直的彈了起來，男人抻手利落的從空間接住，在手上打了一個轉兒，就硬生生的將那東西拍在我麵前，空氣裏立刻揚起一股土星子味。
    我若不是要抻手揮開那些個灰塵，還真恨不得替他拍手叫好呢。剛才那表演跟拍武俠片兒似的，比那些街頭賣藝的好多了，至少人家的氣質就甩那些光膀子大漢幾條街了。
    “是什麼東西？”
    我抻手摸了摸，白布下麵的東西好象很非常堅硬，我試圖解開白布確始終不得其法，那男人冷哼了一聲，從褲兜裏摸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的手柄是一對玄龍魚，龍頭魚身腹下四足，正所謂上天化龍，陸行為馬，入水成魚，單是這把匕首就來頭不簡單。
    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邪氣，男人用匕首在白布上輕輕一劃，白布如同抽絲般散開，露出裏麵裹著的東西。這是一把鐵製的長劍，沒有劍鞘，劍身雕著水波紋的圖飾，一時間我也沒有看出端倪。
    “這是？”
    男人看了看我，隻輕吐了三個字：“歐冶子！”
    忽聞之下我大驚，於是抻手小心的摸了摸劍身，想要把它拿起來卻發現這劍重得離奇。記憶裏拿著如此重的劍，麵不紅氣不喘的隻有那個人。我心一沉，胸口堵得厲害。
    “哪來的？”
    “家傳之寶！”
    “哼！”
    我冷笑了一聲，心裏盤算著還得待我確定最後的東西才能估價。於是我翹起二郎腿，低頭啜了一口香茶。
    “想要寄賣？多少錢願意出手？”
    “老板您給估個價……”
    “我這人有個壞習慣，不喜歡跟藏頭露尾的人做生意……”
    我抬起手指在空中快速的劃了劃，示意那男人把擋臉的衣服給拉開，男人似乎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反對。他拉下拉鏈的速度並不快，我的心就像是提到了嗓子眼，那雙如此冷漠的眼睛下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孔？
    待男人的廬山真麵目清晰的展現在我眼前時，我卻有種無法形容出的悲歡交織。我掀了掀嘴皮，發出一個近似於嘲弄的聲音，衝著這個男人，也同樣是衝著我自己。
    “王盟，送客！”
    “啊？”
    “送客！沒聽到嗎？再慢慢吞吞扣你工資！”
    一聽扣工資王盟撒開雙腿，拚了老命般的將那男人給輦了出去。這也是我一直留著王盟的主要原因，自用趕客兩相宜，其實人相處久了總是有感情的。隻要看到王盟，我每每都有一種老懷安慰的平靜感。
    “我說老板，我看你剛才對他那東西挺感興趣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你傻啊！就他那打扮，不是高手就是神棍！”
    “是嗎？我看他到有那麼點本事，你看到他剛才那把匕首沒，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真東西，老板怎麼就一眼看出他是個騙子呢？說不定人家還就真是高手也不一定啊！”
    “就憑他那長相，我看不順眼行不行？你很清閑是不是？要不要我放你幾年長假？”
    王盟終於識相的跑到一邊裝忙去了，我當然也不是單純的不待見那人的長相就斷定他是騙子，那種灌了鉛的假貨一拿便已知曉。可我心中到底在期待著什麼？那種類似的眼神，類似的裝扮，類似的古劍，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