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灣陽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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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陽縣。
一連幾天的大雨衝刷著殘破的城牆,縣城裏的民居被一場洪水摧殘得麵目全非。洪水退後,百姓們紛紛從山上跑下來搜救幸存者。
洪災發生在半夜,好多百姓還都在睡夢中,就這麼毫無察覺地被無情的洪水奪去了生命。
百姓們靠著廢墟痛哭成一片。
有的全家都被洪水吞噬,有的隻剩下小孩子…
沒有吃,沒有喝,也沒有地方住。
這個時候,他們多希望有人能幫助他們,重建家園!
可是灣陽的縣太爺在哪兒?朝廷下發的糧食又在哪兒?
日子一天天過去,由於饑餓引起的死亡人數不斷攀升,死亡的陰霾籠罩在灣陽城上空,人心惶惶不安。
廢墟中,一個衣衫淩亂,滿頭亂發被草草用木棒固定的小女孩抹去臉上的淚水,一臉堅定地對斜靠在破瓦堆上奄奄一息的娘親說:“娘,晏兒一定會找來吃的給娘!娘要等著哦!”
女人虛弱地擺擺手,淚流滿麵。“不……別去。沒有了,不會有了……”
“娘~嗚嗚……晏兒要去!縣太爺為什麼還不出現?我要去找他,他一定有辦法救娘!我知道他在哪兒。”
女孩又一次抹下眼淚,不顧娘親的呼喚往山上跑去。
山上的一個山洞裏。
縣太爺和一個胖老頭坐在石桌旁有說有笑,桌上擺滿了好酒好菜,全是縣太爺命令衙役們從百姓手裏奪來的。
女孩拚命跑到山洞邊,被守在洞口的衙役們幾把劍指著攔在洞口。
凶神惡煞地吼:“什麼人!”
小姑娘被嚇得肩膀一顫,哭著說:“縣太爺救救我娘親吧……娘親快不行了!嗚嗚……再不吃飯娘親會餓死的,求求縣太爺賞我娘一口飯吃吧!”
縣太爺正吃得高興,聽見女孩的哭聲不耐煩地走了出去。“誰啊!敢掃本官雅興?!”
女孩一見縣太爺馬上撲了過去拉住他青色的錦衣官袍跪著說:“爺爺……好爺爺,求求您救救我娘……娘親要餓死了,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她吧!”
縣太爺一腳把她踢開。“去你的!哪裏來小野種!”橫著小眼睛指著一邊的衙役怒道:“一群飯桶!還不把這髒東西給我打出去!”
衙役們趕緊將女孩亂棍打走。
女孩被打得遍體鱗傷,一跌一撞地往山下逃去。
天漸漸黑了。
女孩一搖一晃,一路上連滾帶爬回到娘親身邊。娘親一見差點昏過去,摟著快要昏迷的女孩泣不成聲。“孩子…我的孩子!”
初夏的夜晚冷得徹骨,百姓們燃起一堆柴火肩並肩圍坐在一塊,個個哀叫不止。
已經……三天不進食了。山上能吃的草和樹皮早在十天前就被人采光吃光了。
難道……真的要被餓死麼?!
女孩眼睛裏閃著淚水,無助地望向天邊。忽然眼睛一亮,激動地指著北邊的路上大喊:“大家快看!有人來了!”
百姓們一聽紛紛順她指的方向看去。
一輛接一輛的糧車越來越近!
“真的是啊!一定是朝廷下發的糧食啊!”
“真的?!那還等什麼,快去搶啊!”
大家一哄而起,瘋了一般往糧車邊湧去,送糧官急忙維持著場麵。“大家別急,大家別急!這是當朝太子殿下親自出資所購的糧草,特地送給你們的,人人有份!”
他喊破了喉嚨,卻哪裏有人聽見他在說什麼,都在忙著搶糧食呢!
女孩拚命擠進人群裏,細細的手臂一撈就抱了四小袋大米,不顧身上的疼痛興高采烈地跑到娘親身邊。“娘親你看!我們有吃的啦!”
百姓們都得到了糧食,紛紛向著糧車離去的方向跪下磕頭。
黑幕下的野草叢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埋伏了無數的黑衣人。像一頭頭盯準獵物的野狼,靜靜地觀察著遠處的百姓們。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輕輕打了個手勢,黑衣人們立即旋風般卷向百姓。
抽刀,手起刀落。血濺五步!
一顆年輕的頭顱滾在地上。他身邊的人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被湧上來的黑衣人卸成肉塊!
“啊!!!救命啊!”一個人叫起來。所有的人都驚恐地四處逃竄。
女孩嚇得來不及多想趕緊背著娘親逃跑。
一個黑衣人已經站在她身後,猛地向下刺去!
身上的人猛烈一震。女孩絕望地大喊:“娘!!”
娘親睜大了眼睛,一點一點從她背上滑了下去。“快……逃……”
“不!!”女孩趴在娘親身邊哭成淚人。
一雙黑鞋出現在她視線裏,女孩驚恐地抬頭,一把被血染紅的劍就抵在她頸間!
黑衣人顫抖著雙手,閉上眼睛狠狠刺去。
女孩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長劍再漸漸遠去……
黑衣人龐大的身軀漸漸倒下,女孩昏了過去……
身前,是一個穿黃色布衣的男子。
越來越多的黃衣人出現了,他們殺光了所有的黑衣人,救了百姓們。
天漸漸亮了,被救下來的百姓們怔怔地望著連姓名都不留下就沉默著遠去的黃衣人。
有人問:“他們是誰?”
有人回答:“我隻記得,他們左手腕上都係有一根紅絲帶……”
女孩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扭頭看向躺在身邊的娘親的屍體,流著淚吻了她冰涼的臉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黃衣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女孩奔跑著,稚氣的臉上展現出超乎年齡的堅毅。
他們去了東方……那裏,是太陽升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