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 第八十七章 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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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應該還說了些別的什麼吧?”梁北繁慢悠悠地道。
猜得真準。他幾乎懷疑這人是不是早就和顏成串通好了合夥來整他。
“少爺覺得顏先生還說了些什麼呢?”林默毫不怯卻地回視。他覺得顏成那句話,不過是玩笑罷了,自然不會真放在心上。更何況,哪裏有書童代替先生授課的說法?
“他已經讓文淵跟我交代過了。”梁北繁看著他的眼道。
林默委實不了解這針鋒相對的狀況又是怎麼來的,但這一切似乎都回到他剛來梁府時的模樣。他輕笑,“這樣看來,我算是來的多餘了。”
“那麼,告辭。”他拱了拱手,一把扯過被發愣著的梁安揪著的袖子,轉身離開。
“記得明天過來。”梁北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聲音裏的自信,就仿佛篤定了林默明天一定會過來一般。
林默咬了咬牙,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第二日,林默果然如梁北繁所料的那般,去了他的院子。
“你有什麼不滿的就不能直說麼?”這是林默見到梁北繁的第一句話。
“我為什麼要對你不滿?”梁北繁悠悠地端起手中精致的白陶茶盞,吹了口氣。
這不滿都寫在臉上了。。。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林默半響開口,“還有,那天的事情,我同樣也很抱歉。”那天的事情究竟指的哪件事,兩人心知肚明。
梁北繁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他眸色沉了沉,半響終於開口,“也許你並沒有錯,錯的是我。”
林默沉默,他不明白梁北繁為什麼這麼說,他甚至覺得這角色似乎反過來了,事情變得讓人琢磨不透,正如梁北繁這個人一般。
“你知道我在生氣什麼嗎?”梁北繁抬起頭來看他,那平時自信、高傲而又放蕩不羈的黑色的瞳孔居然帶著一絲不確定。
林默仍是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嗬,”梁北繁輕笑,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仰頭。沒有多的話語,林默卻能感覺到他此時矛盾的心情。
半響,他放下手,看著自己的十指,有些出神。他開口說道:“也許,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飄渺,而無聲息,如同在對自己低語,然而傳入林默的耳中,卻是那樣的清晰。
“大太太前天來找我了。”林默覺得梁北繁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葛,於是他幹脆轉移了話題。這件事,是他需要告知梁北繁的,就算不是朋友,以他的立場,也不該去背叛。即使有時候背叛能帶給他更多的利益。
梁北繁輕笑,他仿佛早在等著一句話,等著他開口的時候。
這中間也許發生了些什麼,然而兩人都相當有默契得不去說穿。
梁北繁說著那話接下去,語氣裏帶著絲嘲諷,“她也真沉得住氣,直到現在才出手。”
“為什麼?”林默問道,也許是他多管閑事了,但這樣的母子關係著實讓人困惑。
梁北繁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這樣的想法在她心底不知道按耐了多少年了呢,現在才動,可真是難為他了。”
林默想了想,開口道:“她是你母親。”雖然他覺得那樣一個女人不配。
“她不是我母親!”
也許是那句話中,某些地方觸犯了梁北繁的逆鱗,他突然猛然站了起來,像一頭暴怒的獅子,雙眼布滿了血絲。盛怒之下,他抬手掀翻了茶桌,茶桌上的白瓷茶具摔落在地發出刺耳的尖響,碎片四濺,如四麵綻開的細小冰錐。
陡然的,梁北繁突然冷靜了下來,就如他突然生氣時那般讓人措防不及。
隻見,他看到了眼前這人的臉頰上,一道的血痕。血跡順著傷口留下,竟有些刺眼。那痕跡,明顯是被剛才飛濺的碎片所劃傷的。然而,這人似乎並沒有躲閃,甚至連的吃痛的叫聲都沒有發出。
“沒事。”林默反手抹了抹流出來的鮮血。是他說錯話了,是他的錯。
梁北繁伸出手來,似乎要撫上他的臉頰,然而半途卻又停住了,他看見了眼前這人的眼睛,那樣清亮,不帶一絲雜質。
“我想,也許你對她憎恨是應該的。”林默想了想,開口道,“若是我,也不能接受有那樣一個母親。”
梁北繁搖頭,“有些事情你並不了解。”
“但我知道你很辛苦。”他說著,扶起被桌椅撞倒在地的那一人高的椅子,從門口的衣架上取過了掛在上麵的外套,“我先走了,明天見。”
也許梁北繁需要時間好好靜一靜。。。。。。
有些事,於林默,是不得不完成的事,即使他並不想去做些什麼。
而現在,剛好就是那樣一個契機。
梁元繼在這梁府之中,自然是最有權位的人。但這並不是一個男人所能滿足的,他有著野心和魄力,對這天下。同樣,除了有野心和魄力之外,他還生性多疑,這是大多數身居高位的人又都的通病。他對待自己都的家人都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也更加不信任在工作上的那些人。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將所有非工作需要的秘密文件東西都放在自己的家中,在房間中鎖著重要文件的地方,他會配上好幾把鎖,每把鎖都放在不同的地方,位置隻有他自己知道,而那個地方就是他的書房。
他每每會談有私人政治立場牽扯的客人,從來不會在工作的地方,要麼是在某個秘密地點,要麼就是暗中在自己家中接見。而這個地方,同樣也是他的書房。
書房的鑰匙,隻有一把,隨身攜帶,從不離身。
而這天,剛好梁府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可偏巧的是,林默在路過的時正好看見的人。那個人,是東三省的一個都督,隨離得遠,但前些日子曾和他有過一麵之緣。若不是時機剛剛好,他恐怕也不會知曉梁府中來了一位這樣的客人。
任務既然給了,勢必要有個交代,縱使他並不願意為這人效力,但他身上背負的,是不得不償還的債。
於是,在這樣剛剛好的時機,林默決定抓住這個機會。
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經過總長府正書房周圍,實則暗暗考量。一共有四個守衛,兩個守在書房正門口,兩個前邊走到上,簡直將著不到七八十平米的書房為了個嚴嚴實實,連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看來,隻有從窗戶入手了。
林默來到了書房的上一層。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層因為修葺不善的原因,似乎使用的相當少,而在書房的頂樓剛好是個雜物間。看起來似乎使用的不多,上麵積滿了灰塵。這樣剛剛好,若是這府裏人的臥室,恐怕他還得重新再想些別的辦法了。
現在正是天黑,林默身著黑色的衣衫,正好不易被發現。
他將隨身帶著的繩子掛鉤拴在了窗子上,順著繩子翻身下去,穩穩地落在了窗台上。
這窗台和房間之間設計的是彩色玻璃模樣的窗戶,加上天黑無月,站在窗台上不易見到人影,倒是裏麵的人的身影卻能看得分辨。而說話的聲音,也剛好能透過窗戶傳出來。因這是二樓,所以總長並沒有預料到會有人出現在窗台上,剛好給他行了方便。
他收回多出半截著繩子,在窗台邊小心地蹲了下來,側著耳朵細細聽著裏麵人的說話。
“議員的事情我已經動員的差不多了。”陌生的聲音道。想必,此時說話的,應該是那東三省的都督。
梁元繼道:“很好,到時候我會安插人在議員之內,讓後讓他們重新提出選舉總理的要求。”
林默微微斂了斂心神,這總理前陣子剛選舉出來,現在居然就在謀策將其推下去?看來,是那個傀儡不聽話了?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早些時候將人安插在議員之中豈不省了這多餘的力氣?
“其實總長不必掛心,想必到時候,就算我們不動員,那些議員也不敢不選總長您。”都督道。
梁元繼沉吟了半刻,才道:“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這北平還不都是總長的天下,有何可以憂慮的地方。”都督聲音略帶諂媚。
“哈哈,”這句話說得梁元繼喜歡,隻是,沒說兩句,憂慮又回轉了回來,“說起那上次的意外,可真是。。。”
都督忙憤慨地接口,“真沒想到那林子辛居然留了一招後手,可真是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林默聽聞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