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跟蹤自己？林默皺了皺眉頭。
    難道隻是湊巧碰上了？
    不，這不可能。從他的行事和動作來看，絕對不是碰上了想要打個招呼那麼簡單。
    抑或是自己被發現了？
    那在這人身後，又究竟是誰暗中盯著他呢？
    他突然想起在茶館的那個時候，何方問自己有關梁北繁的話。
    那時自己答的含糊，何方卻似乎對此很執著。
    難道，這人真正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梁北繁？林默皺了皺眉頭。
    這樣解釋下來倒也順溜，但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若這人真是來監視梁北繁，而隻是順便一道將他一起監視了的話，情況雖然要樂觀得多。但這梁府，恐怕就不安定了。
    因為他目前所知的，最有可能的，隻有梁元繼一個人。
    而一個父親，若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還要派人來監視，這實在是讓他無法想象。然而，這也就解釋的通了梁北繁為什麼提起自己的父親竟是那麼個態度。
    他躲在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何方的行動。看樣子，這人似乎對偵查這一類的工作相當擅長，也定然是從出門就開始跟蹤自己了。
    直到現在才露出馬腳，實在不簡單。。。
    何方四周找了找，無果，不過多久便離開了。
    直到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林默才從雜物堆後出來，從另一條路繞道走了。
    這次雖然無事了，但何方這一來，實在打亂了他的計劃。然而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索性就接著去看了梁北繁吧，隻有這樣反倒不會讓人落下口實。
    守著牢房的，是個四五十歲的老人，臉上密布著飽經風霜的皺紋，眼皮耷拉著幾乎就要看不見掩藏在下麵的眼睛，隻是，那一雙幾乎隱沒了的眼睛時不時地翻著精明而膽怯的神色。
    這一類人，正屬於比較好通融的那種。在警局裏混得日子久了，他知道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更何況裏麵關著的是梁總長家的三少爺。於是他隻是悄悄塞了幾塊大洋，沒有多費口舌就見到了梁北繁。
    進去的時候，梁北繁正躺在牆角的木床上望著窗外，翹著腿，叼著一根穀子，仍舊那麼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似乎渾然不覺自己實在獄中。
    見著林默，他坐起身來，不由得有些訝異：“你怎麼回來這裏？”
    “你家小廝怕你在這牢裏受委屈，直催促著我過來看看。這不，順便讓我給準備了些吃的。”林默笑著說著，將手裏的食盒遞過去。
    這話倒是不假，梁安聽說自己要上牢房瞅瞅，二話不說，就直接讓人給做了一堆糕點送過來。
    “他倒是有心。”梁北繁笑著接過結果了食盒，將裏麵的盤子一個個取了出來。果然都是些好吃的，林默看著，竟也覺著有些眼饞得緊。
    “那你呢？”梁北繁問道。
    “我？”林默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食盒，“我這不是來看少爺你了麼？”
    “一起吃吧。”梁北繁拎了一塊棗糕放進嘴裏，又給林默遞了一塊過來。
    林默見狀，索性在牢邊蹲了，也不光不顧地和梁北繁一道吃起來。
    管牢房的老守衛本覺著於禮不合，但這人是梁家的三少爺，況且又收了銀元，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催促了一聲：“別太久。”
    梁北繁擺了擺手，意識自己知道了。
    “還是府裏的或是比較好，這裏的東西真不是人吃的，小秋呢？”梁北繁鼓著腮幫子隨口問道。
    林默道：“放了早學在家。”
    梁北繁點頭，隨後說道：“你不問我這幾天去哪了？”
    這鬧得人盡皆知他還能不知道？不過，他倒是真不相信梁北繁這段僅僅隻是一直在那歌女那兒呆了。於是他笑了笑，回答道：“少爺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少爺若是不想說，我又何必問。”
    梁北繁聞言笑得彎了彎眉眼，“真是個乖角兒，少爺回去好好獎賞你。”
    林默被他給逗樂了，笑著道：“少爺您要是能讓人省心，這不獎賞也罷。”
    “盡量。”梁北繁答應得敷衍，卻突然伸出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
    林默反射性地將要將人胳膊肘拉住一個過肩摔，然而觸著梁北繁的袖口卻突然頓住了，訕訕地收了手，任他蹂躪自己的頭發。
    “手感不錯。”梁北繁收回手感歎道，軟軟的，很萌很可愛。
    他的手是平常公子哥兒的手，指尖柔軟並不似常人那般粗糙，然而卻意外的修長有力。
    林默覺得有些愣，但他很快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