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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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梁隱棠望向竇蘭雪的神情由憤怒轉向疑惑:“他們,不是病死了嗎?”這句話,是問竇蘭雪的。
梁家的事,一直是村裏人的忌諱,幾乎沒人敢提。而竇蘭雪卻沒法兒將真相說出來,她不忍心,亦不放心。所以隻好告訴他,他的父母雙雙病死了。而昨晚,她欲將滿腹心事全說給梁隱棠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而且,她承認,她有私心。她怕將真相告訴給梁隱棠後,梁隱棠會恨她,因為這一切都是她間接造成的。他們含冤而死,而作為家中獨子,竟被蒙蔽十年有餘,知道真相的他,怎能不恨自己?況且,明日便是成婚日。她隻想順利的和梁隱棠成為結發夫妻,哪怕這一輩子都這麼貧窮,她都不在意,隻求一世安好無憂。
可是,連這一個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嗎?竇蘭雪勾起唇角,臉上帶著笑容,朱唇輕啟:“不,他們,被人害死了。因為我,你被人打的半死不活,失憶至今;你的母親被人搶去做妾;你的父親,被活活打死在楚府門前,為了救你母親;教書先生,為了救你我,被人打死了,剁碎了喂給了狗吃,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我。”就這樣吧,以隱棠的性格,隻會重現當年的慘劇,她不想在經受這種痛了。
“你。。。你說什麼?你。。。”梁隱棠不可置信的望著麵前的這個女子。肌膚若雪,柳眉杏眼,俏鼻紅唇,如此美豔動人,可她說的話,讓他從頭冷到腳。自己的父母和教書先生,全是因為這個女人而死的,而她竟然騙他!還如此恬不知恥的要嫁給自己。怒火燒心,抬起右臂猛然向竇蘭雪的臉上扇去。
“啪——”左半邊臉頰似火燒的一般痛,卻不及心痛一分。這件事,本就由她而起。
全村人都在看這場鬧劇,卻沒有一個人出聲。
“竇蘭雪,你害我家人,並且欺騙我至今,竟然還不知羞恥的想入我梁家門,你有什麼資格?”怒極的梁隱棠臉漲的通紅,完全失去理智的破口大罵:“你個賤人!”
“啪啪啪——”三聲鼓掌突兀的響起。沒有人明白楚大人是什麼意思。
“梁隱棠,十年不見,你還是像原來一樣。”楚姬向前走了幾步,帶絲笑意的眸子掃過竇蘭雪有些腫起的臉頰,突地變得勝不可測,沒有人注意到他握緊的拳:“這一巴掌,打斷了你們十年的感情。梁隱棠,我給了你十年的時間,是你自己不珍惜,那麼,對不起了。”大步走向竇蘭雪,握住她修長的手,帶著不可違背的語氣:“走!”
竇蘭雪卻頓住了腳步。她抬目,對上梁隱棠的眸子,憤怒、鄙夷、譏諷、失望。。。他的各種情緒都被她看出,卻唯獨看不到他的一絲一毫的後悔。果然,這十年發生的點點滴滴都抵不過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既然他已無悔,自己又有什麼好留戀的。順著楚姬的步子,邁開了如千斤重的腳步。
嗬,多可笑?大喜之日,新娘子當中被新郎打了一巴掌,又被另一人帶走。中舉村又多了一則飯後閑談的樂子。
竇蘭雪也不記得自己如何上的轎,如何離開的中舉村,如何連夜進了開京,如何住進了楚府。隻是緩過神後,已是三日後了。
“哎,你說,咱們公子帶回來的竇姑娘是哪家的?”房外的小丫鬟嘰嘰喳喳的議論著:“我瞧那竇姑娘長得可美啦,不過,倒是穿了喜服,該不會是公子搶了人家的新娘子吧?”
另一個接過話茬:“我也這麼覺得,不過,咱公子不像是那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