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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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大清早的,竇蘭雪便被王大娘拉了起來,跨進泡滿百花的浴桶裏(古代婚前沐浴:水裏溶入了文旦(柚子)的氣味,或者花草如竹子、鬆木或艾屬植物的芳香,新娘洗完澡,也就洗走了身上的“邪氣“,而且還意味著幸運、長壽以及繁榮。)。足足泡了兩個時辰,竇蘭雪這才開始穿衣。
穿上大紅色鴛鴦戲水的肚兜,新做的紅綢裏衣,還有從錦瑟坊趕製出來的喜服,卻又不是正宗的大紅禮服。那種正宗的大紅禮服,隻有王孫貴族的人能穿得起,這種大紅嫁衣,隻不過是大紅衣裙而已,上麵繡了一對鴛鴦,很是討人喜愛。穿上紅色繡鞋,竇蘭雪在王大娘的攙扶下,落座在梳妝鏡前。
“哎呀!我們蘭雪就是天生麗質,還未上妝,便這般美麗動人,若是上了妝,那還不得把隱棠迷得暈頭轉向的。”王大娘捂住嘴嗬嗬的笑了起來。把竇蘭雪羞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
“大娘!說什麼呢!”雙頰飛上兩團紅暈,因為剛沐浴過的原因,柔美的頸還泛著紅色。真是羨煞了旁人。
這邊也已經準備完畢了。轎夫立在大紅花轎前,一個個樂嗬嗬地掂著手中的錢袋;而喜房內,一片火紅,床榻上灑滿了花生和紅棗,鴛鴦戲水的錦被疊得整整齊齊;桌子上的喜秤和喜燭,還有合歡酒也已經準備妥當。
廳中,一個大大的雙喜貼在牆上,地上一塵不染。院中,那棵桃樹已沒前幾日開的精神,都耷拉著,一點兒活力都沒有。從各家借來的桌子、板凳擺滿了庭院。一切都準備就緒,就差新郎官和新娘來拜堂了。
“咦?今天的新郎官呢?”不知誰問了一句。
“好了。”王大娘放下手中的胭脂,緊緊盯著鏡中的美人兒,不禁讚歎出聲:“嘖嘖,我們蘭雪大概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真是美極了!”屋外圍觀的婆子姑娘們也一擁而上,想看個究竟。
王大娘卻快一步將蓋頭蓋在竇蘭雪的頭上:“都急什麼?一會兒喝了喜酒,不就能見著了麼?都出去!都出去!”王大娘像攆小雞一樣,將眾人趕了出去。
“王大娘,好了沒?”門外的轎夫扯著嗓子問。
“來了來了,這就來!”
竇蘭雪什麼也看不見,眼前一片火紅,隻得扶著王大娘一步一步地邁著蓮步。跨出了門檻,隻聽見孩子們笑著叫著:“新娘子出來啦!新娘子出來啦!”又是一陣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因為這兩家離得太近,所以也就打算抬著花轎將村中都過一遍,也能沾沾喜氣。
“新娘子上轎——”
“新郎官上馬——”外麵靜了下來,竇蘭雪在轎中,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哎,你——”竇蘭雪聽得王大娘剛說出兩個字,便沒了聲音,心中生疑。可還未想清,轎簾被人拉了起來,緊接著,有人握住了竇蘭雪的手腕,將她從轎中扯了出來。竇蘭雪踉蹌了幾步,還未站穩,蓋頭便被人扯了下來。
眼前站著村中的鄉親父老,還有,梁隱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