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回憶【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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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雲轉眼看了解紅零,這個陪了自己半生的愛徒,這個充滿了活力的少年,也要似自己這般被困在此一生?
    “紅零,你甘心於此嗎?”
    “師父何出此言,紅零的命,在進入這裏的一刻便注定了。”
    老人無聲一歎,目光落在係音身上,“這位是?”
    係音將懷中血玉取出,“仙音門係音見過風雲前輩!”
    風雲伸手接過血玉,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他臉上的從容淡定,卻不似身患疾病之人,“有事回房再說!”
    解紅零應了一聲,扶著他下山,路上將係音的情況祥細說了一番,風雲的臉色越發的凝重,沉默不語。
    係音靜靜地跟在他二人身後,自風雲出來後,撚弦便躲在自己懷裏不肯出來。畜牲往往比人類更加敏感,撚弦唯一懼怕的便是將死之人。
    結合了風雲剛才的話,係音心中有了擔憂。風雲一旦離開,整個菩提齋便真的隻剩下解紅零一人了,而自己也不久於人世。
    想到這裏,他抬眼看了紅衣少年。
    習慣了便好?解紅零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去習慣一個人?
    回了房間,風雲便將解紅零二人打發出門,一人自行療傷。院中種下的花草很多係音都叫不出名字,陣陣花香參雜著草藥的味道飄在空氣中。
    解紅零此時蹲在那一片繁花中,望著眼前的豔花一言不發。
    自他出師以來,風雲便很少呆在菩提齋,四處奔波行醫,雖是道骨仙風,卻依舊改不了已是八十高齡的事實。
    係音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得靜靜的站在原地。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身後的房間內傳來了風雲略顯疲憊的聲音,“紅零,你進來。”
    解紅零慢慢站起身子,轉身觸到係音鼓勵的目光,深吸一口氣,慢慢走近那扇房間門。
    似是怕驚了裏麵的風雲,解紅零推門的動作很輕,卻在推到一半時停住了動作,透過門縫可以看見風雲盤腿坐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
    飽經滄桑的聲音傳來,“生死由命,紅零,到現在你還沒有看透嗎?”
    “師父!”解紅零聲音帶了哽咽,邁步走了進去,反手關了房門,“紅零看得透,隻是不甘心。若是自己醫術能夠再精湛些,也許……”
    “人力又豈可與命運相對抗?孩子,你已經是曆代菩提齋最出色的一位了。”風雲睜眼,一臉寵溺地看著自己的愛徒,“為師叫你進來,是想告訴你兩件事情。第一,仙音門少主的病可以治療,隻是……”
    風雲說著目光轉向一旁的桌子,上麵靜靜地躺著一本線裝油皮書本,“那是曆代菩提齋主人必修的醫學《血印》。”
    “血印?”解紅零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書,那燙金的兩個大字灼傷他的眼。
    血印隻在上一任主人去世前才會傳給下一代,如此代代相傳,如今風雲將它拿出來,便表示他已經不久於人世了。
    “你要在一個月時間內修的血印第一層,與係音締結血印,將他的血慢慢轉換到你的身上,你本身血液便帶有自動淨化的功能,如此一來方可救他。”風雲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已經累的氣喘,稍稍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隻是此事務必小心謹慎,馬虎不得,否則你二人皆有生命危險。”
    “師父,紅零習得血印能否救治你?”解紅零心有不舍,即使知道答案,依舊忍不住抱了一絲希望。
    風雲搖搖頭,“人活七十古來稀,如今為師已經多活了十餘年,算是老天待我不薄。紅零,今後的路,你要一個人走了,人世間的對與錯是與非,要懂得分辨,莫要聽信他人一麵之言。”
    “紅零明白!”解紅零緊緊拽了手中的書本,即使皺起也不管不顧。
    風雲將自己右手中指的血色戒指拔下,“這是我菩提齋主人曆代相傳的戒指,現在,為師將它傳授與你,記住,你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品德皆優的人將它代代相傳。”
    解紅零單膝跪下,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雙手接過戒指,“紅零謹遵師命!”
    “好了,為師已經乏了,你先下去吧。”風雲但真累極,說完話便閉眼養神。
    “紅零告退。”解紅零俯身在地上扣下三個響頭,輕輕退出房門。
    解紅零從屋子裏出來,係音一臉擔憂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夜色降臨,半空懸了一輪明月,大地罩上一層朦朧,解紅零斜斜靠在院前菩提樹上,麵色悲涼。
    “你果然在這裏。”略顯驚喜的聲音從樹下傳來。
    解紅零低頭便看見藍衫少年靜靜地站在樹下,正抬頭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由驚喜變成了擔憂。“怎麼來了?”
    “睡的不安穩出來走走,經過你房間時發現門沒有鎖,就出來看看。”係音斂了衣袖直接坐在菩提樹粗壯的地根上,“怎麼了,是因為你的師父所以睡不著?”
    “師父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解紅零輕飄飄的落下,與他並肩而坐,“這個菩提齋,好冷清。”
    “不是還有我嗎?”係音伸手折了一旁的樹葉,順著葉子的輪廓仔細地描摹。突然間想起自己也是不久於人世,唯有低頭苦笑。
    解紅零見他表情,已將他的想法猜的幾分,“你的病,我可以治!”
    “但真?”係音不過隨口一問,對於他來說,此次來菩提齋,與其說是求醫,不如說是出來散心而已,連他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隻要我修的血印便可。”解紅零轉過身子,雙手枕頭躺在樹幹上,“到時候你病就可痊愈。”
    “是嗎?”藍衣少年眸露欣喜,卻不再多說,將手中葉子放到唇邊,悠悠的音樂流瀉而出。
    解紅零唇畔露了笑容,靜靜地闔眼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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