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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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雲淡,鳥語花香,微風輕輕拂過,亂葉紛墜。
一輛白色重流蘇馬車不顯山不露水的停在山林間,車頂上一男子斜坐,白衣傾灑,眉目流轉間魅惑叢生,左邊臉頰上一道猩紅的十字傷疤更添了幾分妖媚。
此刻嘴角噙了的笑意,淡淡地看著遠處那個被四個彪形大漢圍在中間的錦衣少年。
少年雙手握緊手中冷劍,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臉倔強的防備,眼底流露出的恐懼卻是出賣了他的偽裝。
那四個漢子終於動了,手中寒劍齊齊刺向錦衣少年。
少年提劍左右格擋開來,俯身避開身後要命一劍,胳膊卻被前方劍鋒劃開一條口子,鮮血立刻染透了紫衣袍。
他吃痛悶哼一聲,手中劍無力落下,左手捂著受傷的胳膊單膝跪地,額角已經溢出了汗珠。
白衣男子見此大驚,原本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也好讓他知道江湖險惡,誰知他竟然如此不濟,連幾個漢子都對付不了?
想著,腳尖輕點了車頂,白衣飄飛在空中,但見劍光閃過,他伸手撈起地上的少年,翩然落地。
男子將少年拉入了懷中,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哪知少年倔強地佛開眼前雲袖,眼前的一幕讓他呆楞住,漆黑的眼瞳中驚愕頓顯。
剛才那幾個漢子雖然還保持剛才站立的姿勢,但項上人頭卻不翼而飛,此刻一股鮮血從他們脖頸處噴湧而出,傾灑了漫天血雨,堪稱血腥之極。他再也忍不住胃裏的翻騰,把頭扭向一邊,大吐特吐起來。
身後傳來屍體轟然到地的聲音。
男子輕歎一聲,“不是叫你別看嗎?”
說著將那把未曾沾染一滴鮮血的寒劍收入劍鞘。
若是稍微有點江湖常識的人,定能認出那把劍便是鬼司,而鬼司劍在江湖中代表的是:殺無赦
少年將胃中穢物吐盡,當下覺得好受許多,抬眼怒瞪他:“你為什麼殺他們?”
“因為他們該死!”男子回答的風淡雲輕,似乎人命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他看了看少年的胳膊,自袖口中取出一方繡有幽蘭的白巾,轉身走向河邊,也不管那河水浸透自己衣擺,蹲下身子將那方白巾打濕。
少年訝然!是啊,他們要殺自己。可是,自己沒有說過要殺他們啊!而且,好殘酷淩厲的劍法,竟然能做到一劍削首。
他看著那個白衣男子朝自己走來,那個在朝堂之上揮斥方遒的瀟丞相,瀟淺憂。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要遠離他,可身體卻是不聽使喚,雙腿如同灌鉛,竟是絲毫不能動彈。
“把衣服脫了。”瀟淺憂看著眼前驚恐未消的少年,沉聲道。
“不要!”少年倔強的微微撇過頭。
“你的傷口若是再不處理,就不是潰爛那麼簡單了。”瀟淺憂一副隨你便的表情。
那少年聞言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此刻鮮血凝固在了傷口處。不情不願的脫掉了外套,一管煙火從懷中掉了出來,伸手去撿,卻被瀟淺憂搶先一步拾起。
“既有暗衛的信號,為何不用?剛才我若是不出手,你真的要死在這裏嗎?”瀟淺憂麵色溫柔疑問道。
說著輕輕的將半截被鮮血染紅的白色衣袖撕下,用白巾將傷口周圍已經凝固的血搽去。
“死在這裏到一了百了。”少年聲音細若蚊足,但還是被瀟淺憂聽了去。
他從自己白衣袖腳處撕下一塊幹淨的紗衣,沒好氣的說道:“這麼說還是微臣多管閑事了?”
少年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你為什麼在這裏?”
“路過。”瀟淺憂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堂堂靖國丞相會路過此荒郊野外?你當我是小孩子嗎?”少年撇嘴冷哼。
瀟淺憂將少年傷口包紮起來,“靖國六皇子錦蘇殿下都能在這裏,微臣區區一個丞相為何不能在此?”說著將白色紗布打個漂亮的蝴蝶結,笑的溫柔無害,“並且,殿下確實沒有成年!”
錦蘇啞口無言,看著那個蝴蝶結更是無語,雖然不得不承認他包紮的很是漂亮,但怎麼說他也是個男子,想著就要拆去。瀟淺憂悠哉地來一句:“殿下傷口再次流血微臣可不管了。”打消了他的念頭。
忽然想到什麼,錦蘇眼中帶了些許期待。“是父皇讓你來的?”
“不是。”瀟淺憂看見少年的瞳孔暗淡了一下,“天快黑了,今晚隻能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回京兆。”
“我不要回去。”錦蘇聞言退後幾步,一臉倔強和防備。
將他的抗拒看在眼裏,瀟淺憂悠悠歎了口氣。“如果想要引起你父皇的注意,就該呆在宮裏好好學習,行這般害人害己之事,實在讓人擔心。”
錦蘇聞言心中一沉,轉頭看看那邊幾具早已冰涼的仆人的屍體,他們都是跟著自己出來而被害的。自己從來就是個害人精,在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母妃、妹妹、所有的太監宮女…
“學習再好有什麼用?我也隻是個禍害,永遠隻會帶來災難。他永遠也看不到我。”
那個被他稱為父皇的人,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甚至沒有拿過正眼瞧他。
瀟淺憂想說點安慰他的話,卻終究不知道說什麼,“如殿下所願,不回京兆,不過現在得找點東西填飽肚子。”說著就往河邊走去。
錦蘇微微驚愕,他沒想到瀟淺憂如此好說話,難道自己錯怪他了?轉頭看看那遍地的屍體,微微皺眉,快步跟上他。
瀟淺憂在河邊停住,輕然躍起,衣不帶風,腳尖輕點水麵,湖麵竟是紋絲不動,沒有泛起半點漣漪。
隻見他俯身隨手一撈,再回道岸邊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尾巴掌寬的魚。
看著他拔劍在手,手起劍落,去魚鱗、剖魚腹。
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很難把他和那個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天下蒼生生殺大權的瀟丞相聯係在一起。
錦蘇甚至懷疑瀟淺憂在入朝以前家裏是不是賣魚的?一想到瀟淺憂圍著衣裙和那些活蹦亂跳的魚做鬥爭,不由輕笑出聲。
瀟淺憂聞聲奇怪的看他一眼,自己有這麼好笑嗎?也不理他,拿出懷中的打火石,將那堆幹柴點燃。用木枝將那尾處理好的魚穿好,放在火上烘烤起來。自己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