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塵，人界那邊開始鬧事了，你要多小心。”魁梧的黑色豹子抖了抖尾巴，一臉鄭重其事地叮囑著一身墨色的少年。少年笑得一臉燦然，道：“是了，我定會小心，黑豹叔叔。”
    “小塵，你是不知道人類當年……”黑豹還想再說，少年卻輕柔地笑著，壓下他的話頭。
    “黑豹叔叔，我想進帝都一趟。”
    “哦，帝都啊……”黑豹頓了頓，“等等，現在？帝都？小邪塵，你腦子壞了麼？”
    “黑豹叔叔……”邪塵黑眸略閃，輕聲祈求道。
    “……”
    “呐，黑豹叔叔會送我去的吧？”邪塵微笑道。
    “最拿你沒辦法了……”黑豹垂首思索一下說，“那麼我護送你到帝都。帝都裏人族很多……你自己要小心些。”
    “黑豹叔叔，你們何時進城？”
    “三天後吧。”
    邪塵淡笑：“那麼……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好。到時我會找你……”黑豹頓了頓，“不過……你會在哪裏？”
    “我？三日後我會來找你。”邪塵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順口說道。
    黑豹無奈地點頭，轉身走遠了。
    “黑豹叔叔的腳有些跛啊。”邪塵盈盈一笑，黑眸略微一閃。
    “其實叔叔你一直想問我的吧？”
    ——塵，你的妖體是什麼呢？
    “啊，我忘了，他也曾問過。”一雙純然的眸子清澈見底，波紋流轉。
    我的……是什麼？
    清澈的黑瞳露出迷惘之色。
    邪塵輕盈地躍向蒼穹，碧綠色衣帶在身後飄揚，長長的黑發被吹向耳後，他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聲音空靈清脆。
    草地上幾個未化形的妖族在空中嗅了嗅，心照不宣地低了頭。
    邪塵俯視著草地，愉悅地笑著。
    “這樣清秀的一個孩子，取這麼一個邪氣凜然的名字，太可惜了。”龜甲老者竹杖一點，歎氣道。
    一旁的孩子不滿地撅起嘴，“爺爺你每天都要把這話念叨一遍。”
    “哈哈……可惜你沒有他那般好看。”見到孩子一臉不滿，老者連笑道，“爺爺逗你玩呢……”
    “嗯，爺爺最疼我了……”
    邪塵仿佛知覺了什麼，向屋內瞥去，然後又笑了起來。
    ——塵，你的妖體是什麼呢？
    ——啊？大概是流砂吧。
    ——什麼啊，那種縹緲的東西。你真是妖麼？
    ——啊？這我可不知道……
    ——塵果然還是小孩子。
    “今年已經650歲了。”邪塵眼裏閃過清澈的笑意，無比純然。
    ——和我們這些妖比起來塵還是小孩子啊。
    ——是麼？
    啊，塵要走的路還長得很呢。
    少年水靈靈的眸子轉動了一下，扯出委屈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