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壬時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開口：“其實，四十年前的事，我聽我父親說起過。根本就不能怨上任的族長，他也是逼不得已。”上任族長，就是那麼叛亂的長老。
    “逼不得已？”這個詞有些新鮮，所有的壞人都是逼不得已，但這不是理由，傷害到了無辜者這個事實，即使你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能要求受害者的家屬不恨你。齊嶽明對此嗤之以鼻，那個族長若是能早些抓住那女子，又怎麼會有後來的事，其他的不說，但一個失職罪，絕對不虧他。
    巫壬時一聽齊嶽明的口氣，知道他不滿自己的話，趕緊說道：“真的，我父親說，那時候的老族長不知修煉了什麼禁術，有一名長老都被他害死了。不過，能當上長老的哪個都有些手段，所以那位長老死之前留下了些信息。另一名長老看到，經過明察暗訪確定之後，才發生叛亂。他也是為了保命，更為了保住整個族群。據上任族長說，若是任由老族長繼續，巫族所有血脈都會因此遭到天譴。”
    “天譴？”也許以前沒有人相信這套說辭，但自從異能者出現後，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那些鬼神之說。至於天譴，更是相信的人極多。那是有實實在在例子的。
    苟國曾經一度侵略華國，在華國土地上展開慘無人道的屠殺。無數的人死在大地上，鮮血染紅了天空。在苟國人屠殺華國人民眾達一千萬的時候，華國的天空忽然整個變得血紅。空氣中彌漫起積聚的血霧，就像是死去的華國人民的鮮血鑄就而成。之後，從血霧中落下千萬雷電，在華國大地上的所有苟國人一瞬間全部死亡，而華國人毫發無存。
    血霧整整持續了一年，在這一年中，任何隻要有苟國血脈的人隻要踏上華國的領土一步，立即被血霧中出現的雷電擊斃。一年之後，血霧終於散去。苟國人雖然能進入華國了，但在頭頂上會出現一小片的血霧，就像監控器一般時時注視著，一旦發現他有傷害華國人的舉動，立即滅殺。
    整個天譴整整持續了百年才結束，使得所有人都認識到了天譴的威力。雖然以前也曾出現過，但都是針對一個人，而且時間很短，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這種針對整個民族血脈的，整個藍星曆史上隻有那麼一次。致使本來藍星第一大國的苟國淪落為五大國之末。
    所以，巫壬時一說天譴，齊嶽明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且，天譴針對的是整個巫族血脈，那簡直叫人難以想象，那個老族長究竟做了什麼，使得巫族所有人都得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季末·寒動動耳朵，他總覺得天譴中隱含了什麼，一時間又想不起。那段曆史，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對於天譴的說法很相信。
    見齊嶽明臉色緩了緩，巫壬時鬆口氣，語氣有些低沉：“是的，是天譴，針對整個巫族血脈的天譴，隻要有一絲的巫族血脈，都要受到或大或小的懲罰。重者喪命，輕者一輩子生活困苦。具體那位老族長做了什麼，也許隻有這任的族長知道吧，但他不會說的。其實，認真追查起來，四十年前的巫族的確出現了不對勁的苗頭，但因為都是小事，所以不引起注意。說不定，那時候天譴已經降臨了。”
    “若真是如此，上任族長做的不僅沒有錯，還救了所有的巫族血脈。”齊嶽明的聲音很平淡，沒有諷刺，沒有憤怒。
    巫壬時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畢竟還是族群的錯，才使得你的爺爺奶奶受到牽連。聽說，上任族長去世時，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他本來想放過老族長的後代，但後來發現那名女子也參與其中，才不得不將她捉回去。誰知她不僅反抗，還不顧及周圍的普通人。”
    “其實我不怪那位族長的，我相信父親也是一樣。否則，父親也不會這麼痛快的叫我過來幫助巫族。”齊嶽明對此較為肯定，齊父除了對那名女子懷有仇恨之心，一直以來對上任族長的事都沒有多提，感激自是不會，但仇恨也從來沒有。
    “那就好。”巫壬時臉上終於露出輕鬆的神色。齊家能想通，對誰都好，齊嶽明也能盡力幫助巫族。不過說到齊父痛快答應，巫壬時不得不眼皮抽動，他痛快了嗎，痛快了嗎，他們巫族整整付出那樣的天價，才爭得齊父的同意啊。瞅瞅齊嶽明平靜的臉，貌似這位不知道。算了，代價都付了，難道還能收回來？
    羊車仍舊不緊不慢的行駛著，土路上，疙疙瘩瘩不會少，齊嶽明和季末·寒二人自然不會一直坐著，總要時不常下去走走。
    終於，在渾身上下快散架的時候，一片山村建築出現在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