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又能改變什麼呢？白子語的指尖摸劃著桌上，沈清霖的話無疑讓他有點驚訝，但隻是一星半點而已。
    他清楚季淩夜和自己的關係，是純粹的金錢交易，而沈清霖什麼都還沒猜透，所以才會在乎那些似有別意的話語。
    沈清霖在期待他的反應嗎？白子語不知道該怎麼給予回應，木然地看著桌子，眼光有些不確定的猶豫。
    他想說，他和季淩夜是一場交易。他不是不明白，沈清霖心裏隱隱緊張的、執著的是什麼。
    可是，如果說出來，大概會損了這男子對季淩夜的憧憬和仰慕，不是嗎？這人很喜歡季淩夜，光是炯亮柔悅的眼神，白子語雖未接觸情愛，但直覺看透他這種若隱若現的心思也並非難事。
    雨然已經多年不在了……季淩夜若情不自禁地找上另一人，不是不可理解的。
    白子語身為一個外人，一個用於發泄的人，感到自己實在不應該多加幹涉，季淩夜和沈清霖，如果他們往好的方麵發展，他便沒有“可用之處”，也許季淩夜會擺脫恨，忘了他白子語這個存在。
    不是，挺好嗎？
    ……
    “傭人在下午到，你不要睡過頭。”季淩夜雙手熟練地打著領結，冷冷掃一眼白子語，繞過他走出偶爾劃過行車聲的門口。沉著的眼神仿佛在強勢地質問著，你明白了麼？
    “嗯……”
    看著走進跑車裏的冷漠身影，還有朝自己揮了揮手的沈清霖，白子語因為那聲線低沉的說話，表情微變，眉心一抹憂悶，卻聲息木然地應了。
    原來你知道我昨晚睡不好呢……應該說你體貼，還是殘忍？
    在他低下頭時，暗自恍惚之間，本來坐在車裏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走出，站到他的麵前，打在他身上來自清早的淡光轉移落在高挺的背後。
    白子語微微往上望，下巴就被捏住了。一張白皙的臉孔更高地抬起來，與男人陰沉的俊容對視著。
    很近，那一雙深邃的眼眸，頓然讓他看得很清楚。
    身體比思考先一步作出了反應，腰背席上一陣驚悚，明顯地僵住了，眉頭漸漸揪成隆起的小山一般。
    望著眼前的男人，白子語難以控製地擺出抗拒的模樣。是因為這時靠得太近，還是恨季淩夜昨日那樣虧待他？
    白子語弧起難看的笑容，他好像變得醜陋了，自己竟然會生氣啊……明明已經過了一夜，仍會感到心底堵住一股難受的氣流，擠壓著心頭。
    瞧著白子語的畏縮，季淩夜捏住他下巴的力度刻意加大一點，然後又一臉沒趣地放開手，徑自握了握拳，眼中隻有銳利的冷冽，似是慍怒地眯了眯，“關上門，與其站在這兒發呆，還不如滾進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