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全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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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吳邪。
夢裏那個背影又出現了,近在咫尺卻觸摸不到,喑啞的聲音刺痛著我,那是一種痛到不行的情感,我努力想往前跑,想留住那個人。
“小哥!”
又一次從夢中驚醒,我撩開濕透的發絲,今年是張起靈走後的第二個夏天。
而我,竟然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一年前,我跟在他身後,走過綿延的山路,那是一段漫長卻讓我生怕結束的路程,它的終止意味著我和他的分離。
被擊昏後,我又從大雪崩中逃生,我在山腳下望著山上,懷著能看到他的期望,但一次有一次的被雲遮住了方向。
我大哭了一天一夜,到後來嗓子壞掉了,我黯然的回到居所,經營著那個原本就不屬於我的店鋪。
胖子來看過我幾次,但都被我的冷淡回應嚇跑,也許他是覺得我變了吧,隻有我知道,自己一直都沒變,我隻是想平靜的過日子。
這幾日連續的夢到小哥,每次半夜的醒來都讓我在白天覺得精神恍惚。
“小哥?”
我看到柳樹下一個身影,扶住了門框,我連站都站不穩。
“肯定是我看錯了,嗬嗬,小哥怎麼會出來……”
我繼續坐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很艱難的吐氣,這一年來,我的身體變差了許多。
每天我就坐在店裏看著路上人來人往,但沒有一個是我想見的。
聽到無數聲音,或熱切或低沉,卻沒有一個是我想聽的。
我拿著手裏的確診單子,算著我剩下來的日子。
我一生的心願不多,一個是帶小哥回家,這個我已經無法做到,還有一個,就是能再看一眼小哥,最後一眼。
2。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了,我劃掉日曆上的今天,我終於又熬了過來。
中秋是團圓的日子,胖子答應我會把我的信捎給小哥,即使他看不到。
“天真,你好好躺著養病,別亂跑,知道嗎?”
胖子一臉擔心的看著我,但在我看來覺得非常好玩。
“笑什麼笑?”
“胖子,我好久沒笑了,這次你真把我逗樂了!”
胖子酸楚的說:“天真,我會把你的話帶給小哥,你放心吧!”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還是相信他能辦到,這天底下,還沒有他辦不到的。
隻是青銅門後的世界已經不是這個世界。
胖子走後,我一個人更加孤單了。
每天望著窗外的落葉,但都來不及數清楚,就落在了地上。
咳嗽也比以前更加厲害,每次攤開手,看到那抹紅色,我都趕緊擦掉,然後對著鏡子微笑,床底下已經被我扔了好幾條手帕。
小哥要是回來,怎麼可以看到這麼狼狽的我。
3。看到天真那麼難受,我難受。
但我卻不能為他做什麼,他要什麼我都會幫忙,這次,我卻幫他一個可能永遠無法實現的願望。
明天就是中秋節了。
我吃力的走著山路,身上的肥肉還真是累贅,我不知道當年天真是怎麼走過來的,他和張起靈之間發生的事,也許這一輩子我也無法弄清。
但肯定的是,我必須傳達吳邪的意思。
他和他仿佛是冥冥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卻天不遂人願的注定要分開,山頂上的皚皚白雪看起來那麼冷,卻又那麼聖潔。
希望今晚沒有暴風雪,但是如果有,我也不怕。
我到達了山頂,果然是別有洞天的地方,擋住我的是一扇冰冷的門。
"張起靈!"
"張起靈!"
"小哥,小哥啊!"
我哭著坐在地上,幾天的負荷在此時傾瀉如柱。
"天真,天真他快不行了!"
"小哥!"
冰冷的門,刺痛皮膚的風。
連留下來的淚都被凍成冰雪子,我擦掉它們繼續站起來,找尋著一條入口。
4。
胖子離開快4天了,今天是中秋節了。
看著窗外一對打鬧的朋友,我微微眯住眼睛,想象著他的臉。
"吳先生,吳先生?"
我才反應過來,轉過頭,看到一張稚嫩的臉。
"我來給你量體溫了!"
這些天我一直跟他講我的那些故事,包括我和悶油瓶的那些事。
"他一定很保護你吧!"
聽她說著誇讚的話,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他現在肯定也在想你!"
"是嗎?"
我每一秒都在回憶分別那天,以及被打暈前看到的最後一眼。
每每想到這,我都捂住嘴巴。
連呼吸都會痛的愛,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隻是那人,卻已經不在我身邊。
人活的越久,就越懷舊。
想起他過去在身邊保護我的日子,而現在的落空感,何等的強烈對比。
5。
尾聲
距離上次登上山頂已經過去9年了。
我知道那個人在等我。
而我要代替天真,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