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幾波喪屍，好在數量都不多，有了秦漠這個助力也算有驚無險地解決了。一行人進入到小區裏，開始一棟棟樓挨個地毯式搜索。其中有一人之前是慣偷，防盜門鎖也能輕易弄開，是全隊的重點保護對象，幹架搬糧食之類的髒活累活都不用他沾手。
    勞小偷的大駕打開了底樓左麵住戶的大門，所有人都退到兩邊以防有被關在裏麵的喪屍突然竄出來，等了半天沒動靜之後又是一窩蜂衝進去，首先直奔廚房。見到能吃的就通通丟到隨身帶著的蛇皮袋裏，這種時候就全憑眼疾手快，誰搶到就算誰的，回去交差的時候可不會有人同情心泛濫勻一勻之類的。
    本來就不大的廚房被擠得滿滿當當，秦漠幹脆拉著季修恒在其他幾個房間裏轉悠。這套公房是三室兩廳，精裝修家具齊全，客廳和飯廳南北連通麵朝南采光很好，一看就價格不菲。也不難看出戶主有點小資情結，玻璃茶幾上的茶具帶著濃重的英倫風味，其他還有一些花哨但不實用的小玩意。抽開了電視機櫃下麵的抽屜，裏麵靜靜躺著幾包薯片和一些蜜餞、糖果之類的垃圾食品，秦漠不客氣地收下了，拿了東西先往季修恒的袋子裏裝。
    “組長，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除了你和我的，我還要多帶三份回去，誰先誰後都一樣。”看著小孩扁著嘴有些不情願，秦漠忍不住伸手去捏季修恒的臉頰。
    指尖觸到柔軟嫩滑的質感，秦漠好似上癮了一般不知不覺把捏改成了摸。直到小孩雙腮通紅想拒絕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害羞神情落進他眼中，秦漠才如夢初醒般鬆了手。一時氣氛尷尬，季修恒大眼亂瞟企圖找出什麼能夠轉移話題的東西，最後盯上了放在飲水機旁邊的幾大桶還沒開封的礦泉水，“真可惜啊，要是能把這幾桶水都搬上就好了。”
    “是可惜。”讚同小孩的惋惜，不管什麼時候幹淨的水都是一種稀缺資源。
    越看那幾桶水越眼饞，就算拿不走摸摸也好，季修恒的手放在藍澄澄的塑料外殼上，感歎以前怎麼就沒發覺這些桶子其實特水靈特好看呢？又想到亂七八糟的地方去，忽然那幾大桶礦泉水就在眼皮底下不見了！
    不僅季修恒嚇了一條，秦漠也警惕地捏緊了手中的軍刀，視線迅速掃向房間的每個角落。一眨眼的功夫，水桶又好好地出現在剛才的位置，仿佛從來沒有消失過一般。秦漠和季修恒麵麵相覷，隻是後者的臉上更多了一絲難以置信。
    能夠輕易捕捉到小孩的每一個表情，秦漠隱約猜到剛才的狀況恐怕和小孩有關，收了軍刀問道，“小恒，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我就是想著把這些水藏起來搬走，沒想到它們就真的……剛才我身邊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正方體，那些水進到裏麵之後也變得看不見了，但是我知道它們還在。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正方體就又把水給吐出來了。”盡量把抽象不可見的東西描述得詳細，季修恒也有些莫名其妙。
    “照這麼看，你的六脈神劍應該和那個正方體是同一類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不管是擁有攻擊還是儲存功能的，都應該是你想象出來之後實體化的東西，不過肉眼看不到。小恒，你再試試看想著把水搬走，能不能把它們裝到正方體裏去？”
    弓起的食指托著下巴，秦漠終於對小孩的能力有了一些基本的概念。其實類似於六脈神劍的攻擊放出的並非是氣彈那樣的東西，而是受到季修恒精神力的催動發出的最普通攻擊。因為小孩還不習慣光靠意念來指揮，隻能生出像圓球和正方體這樣最普通也最規整的形狀，但即使如此也非常不可思議。
    “我，我試試。”季修恒不太有把我，畢竟六脈神劍就時有時無。努力在心裏默念水是我的，水是我的，裝進來裝進來！貌似儲存比攻擊來得好使，幾大桶礦泉水再一次不見，進入了無影無形的正方體中。
    “好，小恒。現在你試一下能不能把這個正方體縮小，慢慢來，不要著急。”
    不是秦漠急著提出更高的要求，他雖然看不見，但也能夠想象裝下幾桶水的正方體該有多大，如果要小孩一直維持這種大小的精神力正方體，恐怕沒多久小孩就會精神崩潰了。季修恒也覺得這樣體積太大，他也看不見可是可以感知並且觸碰，這麼大一玩意他根本搬不動啊！
    “嗯，那組長我開始了。”
    漸漸季修恒開始摸到了一點門道，隻要心無旁騖一直想著一件事情，那些無影無形由他的精神力幻化出來的東西就會隨之任意改變形狀和大小。把正方體一點點縮小到一隻手就能捏住的程度，這也已經是季修恒能夠達到的極限了。裏麵的水桶也隨之變小，變得輕巧無比，季修恒開心得手舞足蹈。
    “哇！這個好棒！組長組長！這樣我們就能把很多東西都裝起來了！”緊緊揪著秦漠的兩隻袖子，季修恒興奮得原地直跳。
    被小孩的開心感染，秦漠也淡淡勾起了嘴角，“小恒很厲害呢。”
    讓秦漠這麼一誇獎，所有的雀躍全都蒸騰成害羞從臉上一點點反應出來，季修恒低下頭視線鎖在自己互相磨蹭的腳尖上，“組長不覺得我拖後腿就好了，我才不厲害……”
    “小呆瓜。我說過會保護你的，以後不準再那麼想。”伸手抬起小孩的下巴，秦漠不喜歡季修恒那麼自卑的姿態。他希望小孩和他相處的時候能夠更加自然，其實小孩可以衝他盡情地撒嬌，就算小孩什麼都不會他的心意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們兩個找到什麼好東西了？喲！竟然還有可樂和速溶咖啡？怪不得你們不舍得走，好東西都放在客廳了，這家人真怪！”
    突然而至的數人直接粉碎了剛才的氣氛，季修恒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腦袋，下一刻手被秦漠牽住，溫暖略帶粗糙的觸感讓他整個人渾身一麻，明明之前也一直會牽著他，可是這次的感覺竟然這麼強烈……秦漠也不管那些人像強盜一樣的行徑，彎下腰湊上了小孩泛紅的耳朵，“小恒，我們去臥室找些毯子被子什麼的，也裝起來吧？”
    “嗯，嗯……”呆呆地點頭，季修恒忍不住彎了嘴角。
    趁著其他人都在客廳裏翻箱倒櫃，季修恒和秦漠就晃進了臥室，把被褥毛毯之類的都如法炮製，縮小在無影無形的正方體中隨身帶走了。接下來一層層的搜刮，秦漠負責的幾個個袋子漸漸裝滿，但沒有繼續往下裝，而是把更多的食物都放進了正方體空間裏。對兩人來說一頓兩頓肉根本無所謂，他們需要考慮的是更長遠的計劃，畢竟之後各種資源會日趨減少，許多以往人們覺得唾手可得的東西將來很可能會千金難求。
    等從第十六棟樓裏出來，每個人手裏基本上已經拎了兩三個袋子，而有少數一兩個第四個袋子也已經差不多要裝滿了。
    “方子，差不多了吧？這些樓裏的喪屍還真他媽的不少，兄弟們再下去恐怕就要撐不住了。”
    外號方子的高大男人是外出行動隊裏的領軍人物，聽了其中一人的提議之後有些遲疑地道，“這樣，我們再掃一棟樓，掃完之後就回去，畢竟到這裏也不容易，能拿盡量多拿，到時候大家自己都扣下點，怎麼樣？”
    這個提議讓所有人都讚同，沒有什麼好過能夠大肆搜刮一番，戰利品遠遠超過任務的份額然後能夠中飽私囊的了。一行人強打起精神，因為能夠得到更多的好處而精神興奮起來，把那些已經裝滿了食物的麻袋藏好，眾人朝另一棟六層的公寓裏挺進。
    季修恒和秦漠的收獲也很豐富，找到了諸如巧克力和水果糖之類的高熱量食物，還有數量不少的麵粉和食用油，這些東西能夠存放的時間長，而且能作為主要的能量來源。至於其它一些覺得可能用上的東西，在季修恒精神力能夠承受的狀態下也都裝了不少。
    一路行進到三樓，開門之後不見有喪屍衝出來，眾人不禁慶幸運氣不錯，不過在看到餐桌上趴著一個人的時候還是紛紛嚇了一跳。
    很少有情況下會有人在感染病毒之前會因為疾病而死亡，而這樣的人也算是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並不會變成喪屍。其他非疾病死亡，例如交通事故，死尋短見或是各種千奇百怪的死因，基本上都會因為喪屍病毒的感染而依然有活動能力，這才是病毒真正可怕之處。不僅僅是活人，就連死人也會受到感染從墳墓裏爬出來，成了喪屍數目以幾何倍增長的最佳條件。
    領頭的方子一手拿著西瓜刀靠過去，忍著陣陣惡臭把趴在桌子上的屍體翻了過來。男人已經死了好幾天，關在屋子裏無人問津，白天的溫度不低加上室內也不通風，屍體已經有小程度的腐爛。男人死的時候臉朝下趴在自己的胳膊上，那張臉已經和手臂上的皮膚黏在一起，被翻過來之後姿勢顯得詭異而惡心。但對於在房間裏的一行人來說，不管死相多麼倒胃口，隻要確確實實死透了不會變成喪屍，那其他都是浮雲朵朵。
    “組長，那個人，他剛才好像動了一下……”
    “小鬼頭，你可別亂說！我們那麼多雙眼睛都確認過他已經死了，你想嚇唬我們是不是！”
    本來季修恒隻是很小聲地偷偷對秦漠說的，卻不想還有站得近的幾個人也聽到了，其中一個立刻橫眉豎目地衝小孩一通怒吼，這下所有人都聽見了也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七嘴八舌開始劈頭蓋臉的數落，那場麵比得上批鬥。被批的對象也覺得冤枉得很，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季修恒紅著眼角躲到秦漠背後，小聲地囁嚅，“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以後說話小心點，本來就是個跟著吃白飯的，廢話還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