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表麵上裝作平靜，握住茶杯的手卻在糾結的綠仆，我心底起了一點點壞心。
    “你叫什麼名字？
    “沐雪。”他低低地回答。
    “哪兩個字？”聽起來這名字音律很美。
    他努了努嘴，卻沒有繼續回答。
    “是不是沐浴在漫天的雪花之中的意思？”我再次微微笑著用溫柔的表情注視著他，並再次祈禱自己的笑真的不要像笑裏藏針。
    “……是的。”過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還是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從閉合的嘴唇之中吐出答案。
    “很漂亮的名字，你的父母一定很愛你。”我由衷地說道。
    “……”他沒有再回我的話，微微把頭低了低，似乎在掩飾什麼。而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有什麼瑩亮的東西由他眼角跌落。
    我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想了想，卻找不到新的話題轉移他的思想，突然靈機一動，想起原本是想找流螢打聽的事情，也許問他也可以。
    “對了，沐雪。你可以告訴我我們現在在哪裏，還有現在是什麼朝代，還有現在江湖的局勢是怎麼回事嗎？”
    “？”許是被我的無知給嚇到了，他驀然抬頭，給我一個大大的問號。
    “咳……那個，你也不要那樣看著我啊？其實我會問你這些也是有原因地！大概你也知道我是你們那個狐狸宮主的客人吧？那個原因就是我之前陪你們宮主拜訪唐門期間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就失去了所有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然後又被那個無良的死狐狸逼著趕路，所以都沒機會搞清楚那些疑問啦！什麼？你問我想知道那些有什麼用嗎？你真是笨啊！我當然是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啊！又不可能一輩子賴在那隻狐狸身邊混吃等死。”呼——一口氣把那麼長的話說出來真不是我這種肺活量過小的人能受的！不過我總算是把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和隱瞞的事情給搞定了。
    “一輩子跟著宮主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個叫沐雪的綠仆應該是聽懂了我的話吧，可是他的回答怎麼這麼欠揍呢？
    “冷靜……我一定要冷靜！”深呼一口氣並在內心按捺住抓狂的那個自己，我盡量用沉靜的口吻對他說道，“重點不是我跟著你家宮主一輩子的可能性，而是我要搞清楚這個世界，懂嗎？”
    “懂了。”他點點頭，“不過公子，小的對公子問的問題除了第一個以外都不甚了解。”
    “啥？不是這樣吧！你好歹也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怎麼可能連現在是什麼朝代都不清楚？”
    “回公子的話，小的隻是逍遙宮豢養的小小綠仆，怎麼可能知道那些。”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感覺那話語裏藏著隱隱的諷刺。
    “……那你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吧？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泄氣地趴倒在桌子上。有種莫名的憂傷侵襲了我的心。
    “是。公子現在住的地方是宮主在青丘山的行宮。青丘山離冷？山莊最近，宮主大概就是去那裏辦事了。”
    “哦。”我應了聲便不再看他，“沐雪你把茶喝了就下去休息吧。”
    “是。”他把茶一飲而盡，把茶杯放好為我帶上門，步履像比之前還要輕了一些。
    在他關上門那瞬間，我起身把自己扔進床裏。掰掰指頭算算時間也不過半個多月而已，卻像是過了很久的樣子了。苦笑了下，自己真的是栽了，卻栽得不明不白。
    理智告訴自己趕快離開那個人，越快越好，盡管我並沒看出有什麼原因讓我不安。但感情卻讓我再等一等，說不定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這個時候我還僅僅是在思考愛或不愛的問題，沒有想到其他複雜的因素會介入原本單純的小煩惱。不，也許我的潛意識其實已經在提醒我，我卻義無返顧地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