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塵 第十九章 亞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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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擊劍專用教室中,茫然的看著前方那個和我對立著的和我年齡差不多男孩。及肩的銀色頭發,天空一般的藍色眼睛,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一去回想,心中那莫名的痛就像漣漪一樣擴散開來……
“凡•阿爾弗雷德!快戴上你的麵罩!要開始實戰了!”耳邊傳來了擊劍老師的聲音。我看了看手上的麵罩,特洛依學院裏規定每人每周一定要上一次擊劍課,說是什麼貴族間應有的基本技能。
我環顧著四周,安全區域內站著好多人,那些好像是同學們吧,因為阿爾弗雷德這個姓,好奇我存在的人還真是不少啊,但是真正和我接觸的,卻一個也找不到。但是光是那些好奇的目光就夠煩人的了。
“凡•阿爾弗雷德!”擊劍老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對了,我在上擊劍課。輪到我和眼前這個全身散發著讓我心痛銀色光芒的學生一起做理論對戰。
我戴上了手中的麵罩,拿起了劍。紅燈亮起,對麵的人瞬時已經攻到了我的麵前。
我渾渾噩噩的看著眼前的人,一陣銀色的光閃過我的眼前,我不想動,也不想做什麼,我的腦中一片空白,隻是覺得心痛的厲害。
“啪!”對方的劍直接擊中了我的心髒部位。我的心忽然地抽痛起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
“你怎麼了?”對手的聲音裏柔柔地響起。
怎麼了?我的眼前開始模糊了,我也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眼前的人會令我有猶如夢中的那心痛的感覺啊……
距離再次被拉開,我勉強擺開了架勢。但是,人影一閃,我再次被擊中了。身體再也不聽我的指揮,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了。
一旁安全區域中傳來了驚呼,讓我頭痛欲裂,身體異常的沉重!突然喉嚨一甜,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染紅我的麵罩,我的眼前一片紅色。我覺得身體好像就要燒起來了。我半跪在地上,將麵罩摘下愣愣的看著地板上流淌著鮮血。安全區中發出了尖叫的聲音,有的女生已經昏了過去。擊劍老師已經完全被嚇呆了。
黑暗!我感覺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變成了一片黑暗!
忽然在無盡的黑暗中有一道銀光閃過,穩穩地接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棵結滿金色果實的大樹,和大樹上那銀色的身影……
“帝凡,我終於等到你了……”模糊中好像又聽到了夢中那令人心碎的聲音……
“凡……”
“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不要再離開我……”
“凡,你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凡,我愛你……”
我睜開眼,望著陌生的白色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窗,白的牆總之印入眼裏的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已經多久沒做這個夢了,摸了摸被上次被‘父親’咬過的脖子,好像自從那次之後就沒有再做這個奇怪的夢了。心好像還是在隱隱地痛著,究竟是為什麼呢……
“你醒了!?”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轉過頭來,剛才擊劍課和我做對手的那個人一臉興奮地看著我。不知為什麼,我看到他,心裏總會閃過一絲刺痛。
“現在幾點了?”我勉強地下床,對方見狀馬上過來想扶起我不穩的身體,我巧妙地躲開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5點23分了。”對方好像感受到我的疏離,輕輕地後退了一小步回答道。
看來今天的課程全部都錯過了,我微皺眉地想到。
陌生的男子好像沒有離開的意思,我緩緩地抬起頭仔細地打量著來人,銀色的頭發,天空一般的藍色眼睛,精致的五官,除了眼睛的顏色和年齡的不同,他簡直就是夢裏那銀色少年的翻版。
“我是亞伯•聖•裏格,很高興認識你,凡•阿爾弗雷德!”亞伯滿眼笑意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驚訝的男孩。
無聊的法文課還在繼續,勞拉依舊在講台上賣力地講著。教室中除了勞拉的聲音還是勞拉的聲音。我無聊地看著頻膜中那閃動著的字符。
“啪!”教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銀色及肩頭發的絕美少年緩緩地走了進來。旁若無人的在我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你是哪裏的學生?!”正在分析課文的勞拉驚豔的眼中露出一絲慍怒。
“我是新來的,今天開始在這裏上課。”身邊傳來了淡淡的回答聲。
我沒有去看他,也不想看。反正不關我的事,我繼續無聊地看著頻膜中那閃動著的字符。
“出去!”勞拉冷冷的說道,“出去敲門後再進來!”
課室的溫度突然冷好好幾度,銀發的絕美小男孩冷冷地看著勞拉。勞拉隻覺得渾身發寒,這個銀發的學生好象渾身散發出了寒氣來。還有那雙藍色的眼睛,就好象是冰冷的寒冰一樣讓人心寒。她打了個哆嗦,決定不再追究他的無理。
銀發男孩看了看身旁的人,男孩黑色的頭發依舊是那麼的耀眼,他專注地看著頻膜中那閃動著的字符,長長的睫毛輕顫著,連看也沒有看自己一眼。亞伯眼神複雜地看著身邊的美麗男孩。
似乎感受到身旁那複雜的目光,黑發美麗的男孩淡淡瞟了一眼身旁的銀發男孩一眼,銀色男孩隨即臉上綻放出一個令天使都為之失色的燦爛笑容,剛才那一臉冰冷的表情仿佛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瞪著眼前這個笑得有點無賴的絕色銀發男孩,他由今天上課的時候就一直纏我纏到現在。無論我去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我微歎了口氣說:“那個……”
“亞伯•聖•裏格,你叫我亞伯就好了。”
“亞伯同學現在已經很晚了,請問你什麼時候離開我房間呢?”
“亞伯就好了,同學兩個字就省去吧。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裏,主要是想要聯係一下鄰居間的感情。”說著還炫耀似的地晃了晃他手上的那條寫著2302的鑰匙。
“凡,我們以後就好好相處吧。”亞伯笑得十分地燦爛。
我有點頭痛地看著亞伯,看來要盡快趕他走了,身體好像越來越冷了。“那就先請你回去吧。”我冷冷地下著逐客令。
“凡,你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啊?”亞伯擔憂地看著眼前這了臉紅得有點不正常的男孩,伸出想觸摸男孩的手被男孩硬生生地躲掉,正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沒事,你快離開我就沒事了。”不行,頭開始暈了四肢好像也有點不受控製了,而且眼前的人讓我的心越來越痛!
“好吧,那我先離開了。”亞伯苦笑道,原來自己已經被他厭惡到這個程度了。
“啪!”門一被關上,身體就再也支撐不住地順著門滑落了下來。
好冷啊!!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著。身體上滾燙的溫度和身體內那刺骨的冰冷就像是萬根針一樣不斷地向我紮來。真的好冷啊!意識開始模糊了,看來今晚注定要睡地板了,我苦笑想道。迷迷糊糊間忽然覺得身體一輕,就在我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張絕色的臉,銀色的眼眸裏帶著濃濃的擔憂。我無力地撫上了那雙熟悉的銀色眼眸,心裏忽然覺得很心安。
“你終於來了……”抱著我的身體明顯地一僵。
“凡,我來了。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的意識已經模糊得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我隻知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好聽、好舒服……
好溫暖啊,身體不自覺地往溫暖的地方靠過去。睜開不願醒來的眼睛,疑惑地看著旁邊那絕色的睡容。他的臉緊挨著我的額頭,銀色的頭發和我的黑發糾纏在一起,綿綿的呼吸暖暖地撒在我的臉上。難怪這麼溫暖,原來他抱著我睡。
我手不自覺地撫上了那絕色的容顏,“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都會心痛呢?真的好痛啊……”我呢喃道。
我歎了口氣,輕輕移開放在我腰間的手,往浴室走去。昨晚發燒好像出了不少汗,全身都粘糊糊的,怪是難受。
就在浴室傳來了水聲的時候,床上那絕色的人影睜開了那銀色眼睛,眼神複雜地看向消失在浴室裏的那抹清瘦的身影……
往生湖,特洛依學院中心最大的湖泊。
我無聊地靠坐在湖邊的櫻花樹,不知不覺來了特洛依學院三年了。我望著不遠處那抹追尋我而來的銀色身影,三年前才及肩的銀色頭發現在已經長到及腰了,絕色的臉也越發的美麗,也越來越像夢中那令我心痛的那個少年了……
我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沒等那抹銀色身影我轉身就走,沒錯我是故意避開亞伯的。亞伯他在這三年裏的確是照顧我很多,對我很溫柔很細心,但不知為什麼隨著和他的接觸越多,我的心就越不安,好像即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我討厭這種不安的感覺,非常地討厭。尤其是他不時眼裏流露出的那種異樣的溫柔,讓我不由地一陣心慌。
“凡,等等我。”亞伯焦急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銀色身影,我的心又莫名地痛了起來。三年了,隻要一見到他或者和他接觸,心就會痛。究竟是為什麼!?
“怎麼了,心又痛了嗎?”亞伯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按在胸前的手。
我搖了搖頭,看著亞伯天空一般的藍色眼睛,忽然想起了那雙湖藍色的眼睛,耳邊似乎又聽見那帶著絕望的呼喊聲,看來是時候要回去一趟了。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櫻花樹上白色的櫻花,吹散了絕色少年的長長銀發,吹亂了美麗黑色少年的心湖,沒有人敢驚擾這場美麗的櫻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