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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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個小時的策馬急馳,莎麗帶著夏斯林及三名銀狼戰士於淩晨半夜時分抵達了卡歐那鎮。
    今天是沃爾特當值巡夜,年輕的護衛隊長剛打發走一群失魂落魄的“客人”,就聽見南鎮口又傳來了急急的馬蹄聲。映入光把光照範圍的是四個騎兵,更準確的說最前麵那個少女戰士後麵還靠著一個少年,似乎正處於昏迷中。
    手一揮,手下的幾個護衛隊員就包抄上去,因為就在剛才,沃爾特才聽說昨天上午出發的巴拉穆沙商會馬車隊在南邊邊境附近遭遇了山賊伏擊,隻有商隊領隊包徹爾和少數幾個雇傭兵逃回,這些北逃的人幾乎沒有在鎮上逗留,就迅速繼續朝北跑了。吃驚的沃爾特趕緊半夜召集了大部分護衛隊員以加強了鎮子的保衛工作。
    “請等一下,你們也是巴拉穆沙商會馬隊的幸存者嗎?”沃爾特一邊注視著馬背上的少女,一邊問到。
    幾人麵麵相覷,最前麵的一個戰士點了點頭,然後趕緊問到:“包徹爾會長已經路過這裏了嗎?”
    “他們半個小時前剛路過這裏,已經朝瓦倫斯方向去了,你們要趕上他們?”沃爾特也沒看出什麼眼前的戰士有什麼不同,就把他們當成了包徹爾的人。
    “哦……不,我們有個人受傷很嚴重,急需要治療,不知道你們鎮上的醫生在嗎?”莎麗趕緊打斷部下和沃爾特的對話,焦急地回頭看看昏迷的夏斯林。
    看樣子似乎受傷不輕,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沃爾特也不細想,趕緊命令部下幫忙照看對方的戰馬,然後帶著對方朝溫克醫生的木屋走去。
    漆黑的小鎮房屋群中閃出一絲光亮,七八個人都聚集在房內,焦急地看著溫克老人在檢查夏斯林的傷勢。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毒嗎?”溫克從來沒看過擴散如此迅速的箭毒,隻見脫去上衣的少年從肩頭傷口開始,一片黑色已經蔓延到前胸後背接近心髒的位置。
    “我們要知道還來找你!你救他啊!”少女都急了,唰的一下連匕首都拔出來了。
    “莎麗小姐請冷靜一下!”
    幾個戰士慌忙拉住這個情緒激動的少女,沃爾特一握劍柄當在了醫生前,身後的溫克老人臉都嚇白了,趕緊從箱子裏取出克裏斯汀留給他的小半瓶藥水,小心地清洗著傷口,剩了一點又給夏斯林喂了下去,他指望這種神奇的淡藍色清香藥水能夠再次顯奇效。
    大家都憋住了氣觀察著傷口的反應,大約十幾分鍾後,傷口附近擴散的黑氣在漸漸縮小,不過也隻是收縮的一小部分又不動了。
    莎麗“哇”的一下就哭了,周圍三個戰士都低下了頭,他們都知道事情幾乎無法挽回。溫克老人歎了口氣,對著沃爾特使了眼神,然後兩人走到了一邊。
    “沃爾特,事到如今,可能隻有麻煩克裏斯汀小姐了,不過這天還那麼晚……而且克裏斯汀小姐很少和外地人打交道……”溫克小心地看著沃爾特,想征求他的意見。
    沉思了半晌,沃爾特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人命關天,我想克裏斯汀小姐不會袖手旁觀的!我去找她,你安排這些客人先休息一下!”
    一絲絲的金色氣流正順著克裏斯汀躺下的身體表麵上下跳動著,這是她這一年多來保持的一種深度冥思狀態,即使在睡眠中,都在不間斷地進行最低強度的神力運行。忽然來自房門的一陣輕微而急促的敲門將克裏斯汀吵醒,按下身上的神力光暈,少女趕緊穿上裙子走到門前。
    “沃爾特先生?這麼晚了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克裏斯汀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
    一番講解後,克裏斯汀沉默了,這可是一年多來第一次半夜出診,她總有種預感,覺得如此深夜發生這樣的事情會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看到對方一副為難的樣子,克裏斯汀淺笑一下,就轉身從內室拿出了小籃子,然後跟著沃爾特朝溫克醫生的木屋走去。
    “其他人就不用進來了,等會我喊你們……”
    還沒走進木屋,克裏斯汀就習慣性地對著身邊的沃爾特說了一句,再看看對麵,除了溫克半掩的房門透出一點光亮外,房外連一隻火把都沒有,隻見屋外的草坪上站著幾個人,其中一人似乎還是個少女戰士,包括溫克醫生都事先退到了屋外。克裏斯汀並沒有特別在意這幾人,微低著頭就走進了屋,沃爾特一把將房門拉上就站到了門前。
    “咦?”
    莎麗覺得剛才那個進入醫生房間的白裙少女似乎有點眼熟,一時半會又想不出來,於是幾步走到窗前,企圖搭著窗沿望裏看,結果被沃爾特使勁地咳嗽一聲給定住了,隻好勉強退到門前,和同伴一起等待。
    進入房間的克裏斯汀更是吃驚,隻覺得心跳加速了一下,她覺得剛才進門的時候感應到的精神波動很熟悉,再看看對麵床上躺著的人,當那張年輕的麵孔映入眼簾的時候,少女差點喊起來。
    都一年多了,夏斯林和莎麗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好象記得他們兩個曾經被倫貝斯派往魯爾西頓調查銀狼的事情,結果還沒個音信就失散了。克裏斯汀略一思索,就趕緊走到床前,發現昏迷的夏斯林肩頭和前胸烏了一大塊,尤其是那個肩頭上的傷口,呈糜爛狀凝結著黑黑的血塊。
    黑暗腐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克裏斯汀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將手放在了傷口上……
    大約半小時後,屋外的人同時聽見了房內傳來夏斯林的一聲清歎,都激動地互相望著,尤其是莎麗,幾乎是興奮地幾步衝到門前,差點撞到負責守護木門的沃爾特身上。
    “啊!”屋內又傳來一聲夏斯林的驚呼,然後就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清脆聲。門外的三個銀狼戰士同時拔出了長劍,一臉驚恐地看著沃爾特和莎麗。
    “快讓開我!不然殺了你!”莎麗大怒,三個戰士聞言同時用長劍抵住了沃爾特的身體,莎麗一把掀開擋門的沃爾特衝進了木屋。
    隻見夏斯林支撐著上半身斜靠在床後的木牆上,肩頭的傷口正一絲絲滲出鮮紅的血液,胸前的黑氣已經不見了,露出正常的肉色,白裙的少女正楞在床前,一瓶清香四溢的淡藍色藥水和一卷紗布滾落在地,而夏斯林則張大了嘴,看著麵前的白裙少女目瞪口呆。
    莎麗一看那鮮紅的血液就激動了,她知道傷口的毒性已經完全消除,而剛才夏斯林那聲慘叫,肯定是麵前這個背對著自己的白裙少女在給夏斯林處理包紮傷口時不小心將夏斯林弄醒了。
    “謝謝您了,我來幫忙不介意吧!”莎麗趕緊不好意思地將身後的木門關上,幾步走到床前拾起紗布,微笑著側頭看著白裙少女。
    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驚訝的眼神也漸漸變成了欣喜,最後幾乎是失去理智般雙手握住了克裏斯汀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蒂娜妹妹!原來是你!”
    “莎麗……我們沒看錯吧……”已經忘記了疼痛了夏斯林也說話了,絲毫沒在意傷口還在出血,臉上的表情和莎麗一模一樣,“蒂娜……蒂娜小姐?”
    “快把傷口包紮好,這是點藥粉,用點藥過幾天就可以康複了……”克裏斯汀按住緊張,臉上是一副輕鬆的微笑,一邊接過莎麗手上的紗布,將夏斯林的傷口包紮上,“還有,可能兩位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說的什麼蒂娜小姐,我叫克裏斯汀·海林斯,大家都叫我克裏斯汀……”
    說完,甜甜一笑就站直了身子,將小籃子提在了手裏,似乎馬上就要出門。
    “蒂娜小姐!別走!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一年多以前我們突然失去了你的消息!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你怎麼也到南大陸來了?”
    莎麗一把拉住了克裏斯汀的裙角,露出了焦急的眼神,她認為自己絕對沒有看錯,眼前的白裙少女根本就是蒂娜,一連串的問題就冒出來,夏斯林也掙紮著下了床。
    “這位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請……請讓一下。”克裏斯汀一臉的迷茫樣子。
    門開了,聽見裏麵發生激烈對話的沃爾特和三個銀狼戰士都走了進來,迷糊地看著兩女一男,看樣子好象他們以前認識。
    “別騙我們了!蒂娜妹妹,是不是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莎麗啊,他是夏斯林!你再想想!?”莎麗都快吐辭不清了。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克裏斯汀苦澀地笑笑,將眼睛望向了沃爾特。
    “各位,你們的事我們已經做到了,請你們快走吧!還有,克裏斯汀小姐一直住在我們小鎮,不可能認識你們那個什麼蒂娜小姐,你們搞錯了!”
    沃爾特鐵青著臉,將克裏斯汀擋在了身後,他很清楚這些外人的意圖,知道他們肯定對克裏斯汀的外貌和醫術發生了興趣。
    見對方死活不承認,莎麗隻好咬著牙扶著夏斯林走出木屋,末了還回頭失望地看了克裏斯汀一眼。
    “克裏斯汀小姐,您怎麼了?”沃爾特送克裏斯汀回屋的時候發現這個少女情緒有點低落,以為剛才把她嚇著了,開始後悔自己擅自請克裏斯汀出診。
    “不……沒什麼……我隻是有點擔心……”克裏斯汀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擔心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本來已經變輕鬆平淡的心又有點亂了。
    “是啊……他們是昨天商隊的護衛傭兵,好象上半夜他們在南邊邊境上遇上埋伏了,那個包徹爾已經先逃往瓦倫斯城,估計不久王國軍就會派人路過這裏去討伐山賊,小鎮要不安寧段時間了……”
    沃爾特以為對方說的擔心是指這個,趕緊將半夜發生的事情講給了克裏斯汀,少女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
    莎麗等人絕不是昨天的商隊傭兵,很可能就是他們襲擊了包徹爾!但她什麼時候成了山賊?難道過去的日子裏他們查出了什麼?和那個包徹爾有關?克裏斯汀沒有說什麼,和沃爾特簡短話別後就回到床上,腦子裏分析著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和莎麗合計了一下,夏斯林將三個銀狼戰士派出前往瓦倫斯城打探消息,並順便由一人攜帶自己的信件搭船前往普洛林斯共和國,和正在普洛林斯軍裏服役的倫貝斯等人取得聯係,一邊和莎麗趕緊南行和範斯塔團長會合。
    經過這一夜的伏擊戰,銀狼的人員也出現了重大傷亡,考慮在這一帶出沒的盜賊團很多,為避免黑吃黑,範斯塔趕緊將隊伍拉出斯托克王國南部邊境,潛入了“混亂群城”的海德堡城領地。
    習慣了政治、軍事割據的“混亂群城”的城主、領主們絲毫不在意這些明顯看來就是盜賊團夥的武裝人員。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種財路,大部分掠奪的贓物都以及其低廉的價格銷售給了領地內的商人,甚至還有剛賣出的東西第二天又被人搶奪賣回來的情況,而且價格往往比成本還低,城主、領主們很樂意能從這樣的貿易中獲得交易稅。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很多城市就成了半公開的盜賊集團的休整、銷贓地,甚至還有專門提供介紹無業遊民參加盜賊團的職業中介所,不少盜賊集團定期會在這些城市間招兵買馬。
    這樣的局麵讓那些遠來的商隊有苦難言,他們的訴訟往往都被當地的統治者看都不看一眼就擱置在一邊,偶爾民憤極大的才勉強出動守備兵象征意義地清剿一下又不了了之,所以各地前來“混亂群城”貿易的商隊都越來越倚重傭兵團的保護,護衛規模也越來越大。
    三天後,範斯塔帶領隊伍撤回了海德堡城,一邊將搶奪回的貨物進行出售,一邊派人在海德堡和周遍的城市招募誌願人員,隻是和其他盜賊團不一樣,銀狼的招人條件很苛刻,一般的地痞流氓都無法加入,所以其人手規模遠遠少於那些有名的盜賊團。
    另一邊,距離卡歐那鎮以北幾百裏的沿海大城瓦倫斯港,一場籌劃準備以久的斯托克王國“瓦倫斯女子裙裝裁剪技藝大賽”終於拉開了帷幕。
    裙裝,本就是可拉達大陸女子的專用服飾,有名的服裝裁縫也遍布大陸各地,但從大賽籌辦方刻意在前麵加了“女子”二字,讓這本是一個城市的活動變相成為了一場幾乎涉及全大陸國家的另類選美活動。
    雖然北大陸的和平局麵日益嚴峻,凱恩斯帝國和普洛林斯共和國兩個大國因為希洛王國戰事問題嚴重對峙,但擁有近十萬人口的瓦倫斯在過去幾天內還是湧進了超過三萬名的各國各地觀光者和本國旅遊者,幾乎每個旅館都人滿為患,甚至那些無法在城內找到住宿點的客人幹脆就在港口停泊的船上租借了艙室。大量的商人和遊客聚集到了這裏,瓦倫斯城城守高興地都快合不攏嘴了,因旅遊帶來的各項收入報表堆滿了城守辦公室。
    這些各地遊客中,除了真正慕名前來觀看大賽或是被特邀做為評委的少數裁縫界人士外,絕大多數外來者都是來看熱鬧的,其中不乏各國的王公貴族子弟。而那些拿著花花綠綠參賽裙裝的女子,大都是貌美如花的青春少女,隻是天知道這些裙子是否都是這些少女親手製作的。
    可拉達大陸光明曆2770年2月27日,大賽在瓦倫斯城的中央廣場隆重開幕,瓦倫斯城的三千守備兵幾乎傾巢出動,除了城牆上留守少量兵力外,幾乎絕大多數兵力都布置到了各條大街道和廣場四周。
    在大賽現場搭建起了一個大大的展台,展台上是評委席,本此大賽的名譽主席、斯托克王國王子卡文特斯正得意洋洋地注視著展台一側的參賽人員隔離休息區,由上自下可以看見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少女,一個個鶯歌笑語、腰姿搖曳。
    “包徹爾先生,您還在苦惱?不如暫且放下心懷與我共賞此景!”卡文特斯一邊扭頭朝一位苦瓜臉的老人說著,一邊得意地頻頻向周圍投射過來的熱烈目光回以致禮,因為這些目光中,大部分都是少女。
    卡文特斯今天並沒有穿著斯托克王室禮服,而是一身斯托克王國王家禁衛軍高級軍禮服,按他的說法是他現在正率領著一個聯隊的王家禁衛軍巡視王國各地,身份自然就是一軍統帥。雖然他連一天的軍人也沒當過,但青春帥氣的麵孔加上這一身軍裝還是讓他看起來英武不凡。
    “嘿嘿,包徹爾老爹還在肉疼他那十幾車的貴重貨物和錢財,哎……其實我早說了,這買賣東西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像我一樣,逍遙自在、痛飲美酒,過快活的日子,王子殿下以為如何?”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華麗男裝,但衣扣不整的青年男子,摸樣倒還帥氣,但氣質看起來就比卡文特斯差了很多,言語之中透發著一種玩世不恭。
    “哈哈,凱文果然是我的知己好兄弟,隻是我身為王子,不可能和凱文老弟一同遊曆天下山水,實為遺憾!”說完,又得意地用胳膊靠在凱文的肩膀上,做出一副互為知己的樣子對著其他在座的人大笑。
    此話一出,同在評委席上的一些斯托克王國官員都尷尬地連連附和,隻是心下個個搖頭,感歎這兩個全大陸有名的“敗家子”如今碰到了一塊兒,還不知道以後還會出什麼新鮮花樣折騰他們這些地方官。
    這次大賽,卡文特斯臨時邀請了兩天前因失去整隻商隊而逃回的巴拉穆沙商會的會長包徹爾和在瓦倫斯逗留遊玩的布蘭特商會會長凱文,這兩人控製的商會長期以來和斯托克王國有著很深的交往和聯係,再加上私下關係都不錯,所以特地邀請兩人擔當評委。不過兩天來那個包徹爾一直心情不好,屢次請求卡文特斯派兵剿匪,可卡文特斯一直以大賽舉辦為由推脫。
    音樂奏響了,大賽副主席、瓦倫斯城城守比斯馬克宣布比賽開始,接著一位位經過精心打扮的少女一一走上台,對著評委展示著身上穿著的漂亮裙子,那些平日裏嚴肅慣了的斯托克王國官員個個都看得眼睛發直,倒是部分專業的裁縫大師還挺認真,一個個交頭接耳,點評著每位少女身上的裙裝樣式、顏色搭配等等。倘若是北大陸,這樣露天的展示或許會被學者們鄙視,但在民風相對開放的南大陸來說,人們都更習慣這樣的形式,就連那些平時羞怯的少女,也在這樣的比賽中盡量地展示出自己的魅力和風采。
    凱文根本就沒看這些女子,隻是一個人端著酒瓶和酒杯自斟自飲,每一個少女上台後,凱文都在名單後迅速打了個零分。而坐在卡文特斯另一側的包徹爾,更是一幅懶心無常的樣子,連分都懶得打。
    每走上個少女,廣場上的人們都會發出一片如潮的轟響和掌聲,那些從各地趕來的貴族子弟,更是鼓著血紅的眼睛,在自己心裏另打著一種標準的分數。
    一個身穿湖綠色夏裙的少女幾乎轟動了全場,連不少評委都站起了身子鼓掌,不過那個表演的少女似乎很生澀這樣的場麵,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就匆匆走過展台,倒是那身裙子確實造型高貴素雅,一看就知道做這裙子的人手工精湛,剛才那個摸樣一般的少女穿上走過,似乎氣質和外形都發生了很大變化。自從這件裙子亮相後,煩躁的人們才漸漸把注意力真正地放在了欣賞裙子上,對後麵上台少女的熱烈捧場程度驟然減弱了許多,大概就是因為前麵那件湖綠色裙子的緣故,當然,某些評委和貴族沒變。
    貝羅蕾忐忑地看看身上那件克裏斯汀製作的白色禮裙,雖然工藝看起來也是一流,但經過剛才那一陣台上台下的變化,她突然有點不自信,要不是大賽工作人員開始催促她上場,她差點就臨時棄權了。
    小心地走上台,緩緩地提著裙邊從評委和觀眾前走過,貝羅蕾事先想到的表演動作緊張下都忘了,膽怯地原地轉了個圈。當從半封閉的休息區走到陽光直射的展台上的時候,貝羅蕾那身白裙突然折射出無數星點,參合了水晶粉末的布料表麵如同珍珠一樣璀璨閃動。
    全場寂靜,那些年老的裁縫都楞住了,隻見一個老裁縫不顧年紀和身份,拿著一個放大鏡就衝出了席位,彎身對著裙擺就仔細琢磨起來,貝羅蕾臉都紅了,隻好站著不敢動。好半天,這個老裁縫才回過神,剛想讚歎幾句,就突然發現台上台下的無數雙眼睛都對著自己發出怒光,趕緊羞著老臉縮回了席上,剛坐下就衝著旁邊幾個同行對剛才的發現讚不絕口。
    貝羅蕾就在這兒奇怪的安靜中走下了台,剛一走回休息區,就聽見廣場上的人們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呼叫和呐喊。
    卡文特斯一直沒說話,隻是張大了口,他發現自己舉辦這次大賽的初衷已經發生了動搖,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被剛才那套裙子給吸引了,似乎那個少女也變得美貌無比。一邊的凱文則保持著酒杯一直在嘴上的動作,他倒不是好奇這樣的美人表演,而是剛才那套裙子似乎他在什麼地方見過,樣式差不多,隻是顏色不一樣,好象想起了什麼,猛地抓起麵前的名單,隻見登記名字上寫著另一個少女的名字,也不多想,在後麵打了個滿分!
    包徹爾也是看呆了,因為他已經見過了這樣的裙子,而且他早就猜出來這裙子是某人做的,看到現場的各國人士反映如此熱烈,他的商業頭腦又開始轉動,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幾天前損失的那個商隊,在他眼裏,剛才那個少女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衣服,而是一大堆錢幣!
    “現在公布評委評選結果,請獲獎的幾位尊貴小姐聽見名字後到台上來。”
    一位老裁縫拿著一張最終評選結果站到了台前。隨著宣讀,第三名和第二名的獲獎人站到台上,根據大賽表麵上的規矩,應該要求表演者和製作都是本人,但是觀眾們都認為台上的人不過是做秀的。不過評委還是宣布了那件獲第二名的湖綠色長裙的真實製作者,就是被喻為普洛斯林共和國的一代才女--溫靈頓城地方元老院執政官希維裏的獨女海倫莎·希維裏小姐,而那位穿裙子的不過是希維裏的一位普通侍女。聽到希維裏的名字,那些台下事先不知情的各國貴族都驚歎了一聲,但是一個個都頹喪歎息,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這個美麗的才女如今是普洛林斯共和國軍隊裏新晉的高級年輕將領--格利亞斯將軍的未婚妻,這位指揮三個普洛林斯軍團和凱恩斯帝國前後五個軍團對峙的年輕將軍如今威名遠播,其名直逼該國天才執政官海格拉德斯。
    “第一名是……貝羅蕾·弗郎茨小姐!”
    這個結果一出,貝羅蕾都快樂暈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憑借克裏斯汀的一雙妙手,她終於快實現了自己的願望。當所有的評委都詢問這件裙子是否是她親手製作的時候,貝羅蕾考都沒考慮就點了點頭,台上台下又是一陣歡呼,無數的斯托克國民為本國的這位少女得了第一名歡呼,歡喜中透露出無比的驕傲,似乎那個什麼天才希維裏小姐根本不值一提。
    包徹爾和凱文都眉頭一皺,尤其是凱文,當他知道這個少女就是卡歐那鎮那個弗郎茨的女兒的時候,打死都不相信這樣的裙子會是她做出來的,他們都同時想到了一個人,一位絕美而手巧的神秘少女,不過這兩人也一致保持沉默,各自在心裏打著算盤。
    數量高達五百銀幣的第一名獎金被領到手上,貝羅蕾正在高興這相當與父親那個小商店近半年利潤的獎勵金時,又被人告知卡文特斯將在下榻的瓦倫斯城城守官邸接見自己,差點高興暈了,於是又換上那套樣式差不多的紅色禮裙,在一群官員的簇擁下趕到了城守官邸。
    “噢!美麗的貝羅蕾小姐!我很榮幸能見到像您這樣多才多藝的小姐,不知道是否願意與我進午餐?”卡文特斯難得咬文嚼字一番,那些隨行的官員都知道這個不學無術的王子又開始賣弄身份了。
    貝羅蕾高興都來不及,因為在她看來,再怎麼不學無術的王子,都比低賤的平民有教養得多,如果能嫁給這樣的人,頂多當他是個沒本事的高貴平民就是了,起碼自己身份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卡文特斯也很喜歡貝羅蕾,這正是他所欣賞的女人,再加上自己一慣吹捧非才女不娶,所以也暗暗將貝羅蕾定為了王妃侯選人之一,正好自己兩位大陸上最有錢的朋友都在,於是他想借他們之手進行身份包裝,以回避王室的規矩,這樣荒唐的想法,也隻有他自己才想得出來。
    午餐的氣氛比較特別,被邀請入宴的除了瓦倫斯城守比斯馬克和幾個當地貴族外,就是包徹爾和凱文大商會會長,貝羅蕾也特別尷尬,因為她認出了包徹爾,這個老練的商人在幾天前是親眼看過克裏斯汀和自己穿過相同做工的裙子,而且克裏斯汀在那天的風采是無人能比的,心裏就暗暗害怕事情真相會暴露,吃得也如同嚼蠟,而包徹爾和凱文的眼睛幾乎就沒離開過她的身體,不過在意卻是她身上的紅裙子。隻有那個卡文特斯,似乎很在行地說著大量裁縫業的膚淺知識,不時地還對著貝羅蕾大肆讚揚,似乎他本人就是個高級裁縫一樣,貝羅蕾隻能勉強笑著附和他。
    一個官員悄悄走到卡文特斯身邊,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話,隻見這個王子眼睛一下就亮了,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宴會廳,弄得滿桌的人都挺尷尬,又不敢離席,隻好乖乖地坐著等王子回來。
    城守官邸會客室裏,卡文特斯坐的桌子對麵是三個跪著的青年男子,當前的那個男子左手前臂夾著木板卷著繃帶,又用一根更長的繃帶掉在脖子前。
    “你們說你們認識那件裙子的真正製作者?你們有什麼證據嗎?”卡文特斯滿不在乎地將腿翹在了桌子上,倘若是在公眾場合,這樣動作會讓所有的官員和貴族把他和沒教養聯係在一起,不過在麵前三人看來,這似乎是個很投機的談話動作。
    “嘿嘿,卡文特斯王子殿下,您看看這個……”手臂負傷的男子使了個眼色,後麵一個跟班趕緊從懷裏掏出個小布袋,在桌子上倒出幾件小東西,有手鐲、小木雕等等,甚至還有隻精巧的超小型水晶鞋,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新製作出來的。
    卡文特斯一一拿起看著,神情越來越激動,因為這些年來,他經常和凱文這樣的人混在一起接觸這些東西,多少還是學會了點鑒賞力,對桌上的東西的加工手藝自然知曉一二。
    “你們的意思是,這些東西也是那個做裙子的人做的?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卡文特斯將東西望懷裏一放,動作很霸道。
    “嘿嘿,尊敬的王子殿下,您不知道,這個手藝精巧的人也是個少女!”手臂負傷的男子神情猥瑣地笑到。
    “切!這大陸上的有才女子多了,難道本人還結識得少了嗎?比如那個希維裏小姐,本人也認識!”卡文特斯得意地晃著腦袋,隻是他心裏暗恨這個普洛林斯的才女根本就不願意見他一麵。
    “王子殿下,倘若這個少女的容貌比任何女子都美上千倍呢?”
    千倍!卡文特斯眼睛都綠了,不過他也不敢裝得太色急,輕輕咳了兩聲,故意嚴肅地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給我說這些?”
    三個人一見王子的眼神明顯和表情不一致,知道機會到了,一起把頭低下來,負傷男子說道:“小人是卡歐那鎮布魯爾鎮長之子維爾海姆,這兩位都是小人的朋友,我們此次前來一是介紹那位小姐給王子殿下認識,二來揭發貝羅蕾欺騙王子殿下之事。”
    卡文特斯臉都笑爛一半,趕緊說道:“恩!不錯,不愧是我斯托克王國忠誠國民,恩,我想想,該給你們什麼獎勵?”
    “我等願為王子殿下馬前效勞!”三人都把頭磕到了地麵。
    這樣的場景是最讓卡文特斯開心的了,頭腦一熱,就當場宣布道:“你叫維爾海姆?那好,現在我封你為斯托克王國王家禁衛騎士,他們二人都為禁衛見習騎士,以後就跟著我吧!”
    維爾海姆三人都要樂暈了,原本他們三人此次來不過是偷偷跟著貝羅蕾來看看熱鬧的,順便猜測貝羅蕾肯定帶著克裏斯汀委托出售的首飾,於是趁對方參賽的時候偷偷去對方的旅館裏偷了東西,結果有無意中發現貝羅蕾身穿克裏斯汀製作的裙子得了第一名,維爾海姆馬上判斷發財的機會來了,趕緊帶著兩人前來找卡文特斯,誰知道這一趟居然讓自己成了王家禁衛騎士,簡直是天上掉下餡餅!
    打發走這三個人,卡文特斯再沒什麼興趣去參加宴會,隻叫了個隨從去宣布宴會結束,然後把貝羅蕾禮貌地“趕”出了城守官邸。
    客廳裏隻剩下了凱文和包徹爾兩個人,卡文特斯故意拿著一件維爾海姆偷來的那隻超小裝飾用水晶鞋子在兩人麵前晃來晃去。
    包徹爾和凱文同時被這個水晶鞋給吸引了,職業習慣讓他們一眼就看出這個東西簡直連城,尤其是凱文,幾乎有種馬上要搶上手的衝動。
    “兩位朋友,這東西是卡歐那鎮某個人製作出的,我想你們也應該認識那人吧?聽說包徹爾會長在那裏逗留過,凱文老弟前天也從那裏回來,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收獲?”
    包徹爾逃回的時候隻有身上帶著那隻翡翠手環,一聽這個王子在念叨,就緊張,要是讓他知道了這個東西,自己肯定是保不住,這個手環的價值可比那整個商隊都重要。而凱文則是滿臉無所謂,又從身上掏出瓶小酒,獨自喝了起來。
    “哦?看樣子你們都知道啊!嘿嘿,真不是朋友,認識那麼漂亮的小姐都不給我說一下,真遺憾啊!看樣子我要考慮一下和兩位商會的合作關係了。”卡文特斯一臉的無賴樣。
    “啊!王子殿下,您這樣講實在讓我慚愧啊,其實在下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想等機會合適再和殿下說呢……”包徹爾可不敢得罪這個當今斯托克國王最寵愛的兒子。
    於是卡文特斯就把自己想要去卡歐鎮的想法告訴了兩人,因為在離開王都的時候,國王隻批準了他帶領禁衛軍前往瓦倫斯的巡視計劃,如果自己擅自帶對南下,難保那些隨行的官員死命阻攔。
    “要不殿下以我的商會被襲擊為理由南下?”包徹爾趕緊找到了機會。
    “哼!包徹爾老爹,難道王子殿下會為了一個商會就帶隊南下?你也太小看那些王都來的官員了吧?”凱文喝著酒,嘴裏嘲諷到。
    媽的!這個老家夥真是念念不忘他的破爛商隊,損失了這點東西就哭爹喊媽!凱文心裏咒罵到,他開始暗暗擔心克裏斯汀,雖然他隻和對方有一麵之緣,但從心裏非常尊敬這個少女的才能,他知道自己的德行也不是很好,可倘若這個天使般的少女被卡文特斯這人占去了,他是萬萬個不心甘。
    “這……”
    包徹爾啞口無言,而卡文特斯更是一臉懊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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