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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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下山回到醫所,已經是傍晚了,小玉正在焦急的盼著我回來。是啊,我還有小玉呢,如果跟冷紅塵回醫穀了,小玉該如何安置呢?
正在思量著,冷紅塵牽著我和小玉,朝後院主人的房間走去。
“明希,這是我大師兄範逸文,這位是大嫂。”他介紹著這間醫所的主人,我忙向他們致意感謝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前幾日,師兄和大嫂對我表示和小玉很是投緣,想收她為女兒,不知你和小玉意下如何?”
“是啊,明希。我和逸文一直膝下冷清,這些天來,我們是打心底裏喜歡小玉這個孩子,剛才我還跟小玉說要不要在我們家一直住下去呢。”溫柔的大嫂和藹的征詢著我的意見。
看向小玉,她滿懷期待的看著我,眼裏閃爍著激動的光彩,“小玉,你真是個幸福的孩子,姐姐衷心的為你高興。”
獲得我的支持,早已按耐不住的小玉撲向範逸文夫婦的懷裏,看著這幸福的一家人,我為這可憐的孩子終於覓得好人家而感到欣慰。看看身邊的冷紅塵,他還真是有心,不由的對他心生感激。
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隻怕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又不知何時才能見到父母,不免辛酸,好在已經拜托範逸文夫婦幫忙打聽,我就先隨冷紅塵回穀,把孩子生下來,等他們的消息吧。
小玉推門而入,一看到我就嗚嗚的哭個不停,“月兒姐姐,怎麼我剛有了父母,你就要走了呢?我以後想你該怎麼辦啊?”
“小玉乖,月兒姐姐看到有這麼好的父母來照顧你,很放心啊,再說,我們以後還會見麵的,你要好好聽父母的話,姐姐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好嗎?”憐惜的摸摸她的頭。
“恩,好,小玉會乖乖的,等姐姐來看我……”
我們相互依偎著,珍惜這即將分離的時光。
翌日,依依不舍的告別了小玉,冷紅塵帶著我離開了範家,坐著範家準備的車,踏上了回醫穀的路。
一路上的顛簸盡量去忍受,冷紅塵除了日常的問候,和我也沒有多少話說。也許,在他心裏,還有些埋怨,我太過固執吧。
終於,可以看到醫穀了,撫摸著小腹,想到再過幾個月,就能看到孩子了,所有的不適,頓時煙消雲散。
等孩子出生,我和冷紅塵就真的再也沒有瓜葛了吧!
“當啷……”一聲巨響,感覺車子被什麼東西絆住,劇烈的晃動著。心裏一陣驚慌,緊緊的護住自己的小腹。
“月明……”是冷紅塵慌亂的聲音,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看他一眼,就被摔了出去。
身後傳來冷紅塵的驚呼,意識到自己會跌落在那石堆之上,首先想到的就是肚子裏的孩子,母性的本能讓我不顧一切,把雙手牢牢的覆在肚子上,以一種無法想象的姿勢,重重的跌在地上。
身體的某個部位傳來一聲骨頭斷掉的聲音,無暇理會這猛烈的疼痛,彎著身子,隻希望孩子沒事。
等到冷紅塵他們衝過來的時候,疼痛已經讓我開始眩暈。冷紅塵抱起我狂奔著向醫穀飛去。
用自己僅留的一點意識抓住他,喃喃道,“孩子,保住孩子!”
冷紅塵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什麼……”
“孩子……”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他的懷裏。
當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醫穀裏了。回想起之前的意外,掙紮著呼喚著,“冷神醫,冷神醫……”
“你醒了?”冷紅塵急忙跑進來,關切的注視著我,“哪裏不舒服嗎?”
“孩子,孩子怎麼樣了?”迫不及待的問出此刻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放心,你和孩子都沒事!”冷紅塵的話給了我最大的安慰。
“月明希,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什麼會為了這個孩子如此犧牲呢?”冷紅塵幽幽的道出心中的困惑。
“冷神醫,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會作出這種犧牲的!”我淡淡的說道。
“可是,這個孩子是意外而來的啊,他並不是承載著父母的意願而來的……”冷紅塵低聲道。
“是的,我就是這樣的孩子……但是,我的母親卻毅然生下了我,雖然命運坎坷,可是我從來沒有怨過她,因為,她讓我體會到世上最珍貴的母愛。”
“每個人都有他生的權利,我不能親手扼殺掉一個生命。他並不是異類,他是我最親愛的孩子!”
看向一旁怔怔不語的冷紅塵,淡然一笑,是的,我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冷紅塵把我安置在他隔壁的房間,好方便照看我,每天端來他配製的補藥,經過他的調理,我的氣色比懷孕前還要好,不過,還真是不習慣這麼溫柔的他。
過了三個月,身體已經恢複完好,可以到處行走了,這些日子,冷紅塵不分晝夜的照顧著我,由於懷孕的特殊情況,他在治療上,也費了更多的心力。
他知道我怕藥汁的苦味,鑽研出去苦的藥方,所以喝到口中的藥汁必定是清甜可口的;
擔心行動不便,以後會留下後患,每天,他都會為我的四肢按摩,泡浴;
為了補充營養,不會做飯的他,總是弄得自己狼狽不堪的,仍然開心的把沒有味道的飯菜端來喂我吃飽,才安心的吃他的粥飯。
當他問我好不好吃的時候,我總是露出一副吃到稀有美味的幸福表情。
漸漸的,等我完全好了以後,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有了質的飛躍。
冷紅塵閑暇時依然作畫,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給他的畫題詞,而我的詞每每都令他為之刮目相看,讚歎不已。
這又滋長了我的興趣,把他以前的作品也找了來,一一配上詞,我們之間的默契也日益升華了。
這天晚上,剛收拾好餐具,冷紅塵要帶我去散步,難得他有如此雅興,我也樂於奉陪。
來到竹林,皎潔的月光把這裏映照得很是明亮,可以清晰的發現,這裏的景色在夜晚依然是那麼迷人。
冷紅塵在一處墓穴前跪下,我先是一怔,隨即也跟著跪了下來。
“師傅,徒兒紅塵好長時間沒來看您了,您沒有怪我吧。和我在一起的,是月明希,是您孫兒的母親……”
“雖然其中緣由,我也無從說起,可是徒兒想盡自己所能去照顧她們,愛護她們,或許這就是世間所謂的成親吧。”
驚異的看著身旁一本正經的向師傅訴說著的冷紅塵,心裏一片沸騰,他這是,要娶我?!
他不是討厭我嗎,因為這個孩子才不和我計較,現在卻鄭重的許下這個承諾?鄂然的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明希,”冷紅塵溫柔的看著我,“做這個決定,不隻是因為你肚子裏的孩子,這些日子以來,你對生命的熱愛與無畏感動了我,雖然我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哪種感情,隻知道自己想讓你快樂,想嗬護你,你願意以後和我永遠在這醫穀中,相依相伴嗎?”
他的表情如此真誠,我不由的脫口而出:“紅塵,你所說的可是真心話,我並沒有要求你負責,你無須這樣……”
“是真心的,我沒有勉強自己,現在所做的都是我想做的,我不敢說自己的感情有多強烈,但是,有我在的一天,就會保護你和孩子不受到傷害,讓你們快樂。”
“可是……”百感交集的淚水早已滑落,他樸實的語言前所未有的觸碰到了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可是紅塵,我以前那麼對你……”
“這一切並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是被傷害的人……我在意的,隻是你的現在和將來,我們一起把握未來,好嗎?”沒有一絲的矯情和虛偽,坦蕩蕩的胸襟讓我完全臣服於他。
“師傅,您聽到了嗎?徒兒在您麵前許下承諾,與月明希結為夫妻,不離不棄,請您為我們見證!”
一輪明月在天空注視著我們,仿佛看到冷紅塵師傅露出笑臉,衷心的為祝福著我們著……
我和冷紅塵在醫神的墓碑前,鄭重的三叩首,正式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