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 023章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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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非歡去倫敦之前給他媽打了一個電話,自從他哥的婚禮結束之後,他就沒有回過家,從他媽的口中他知道他爸的氣還沒消,他也不想火上澆油。可這次聶母聽見他要外出將近一個月,死活讓他回家去。他拗不過母親,答應回家吃晚飯。
一直到進門之前,他都還在想要怎麼應付他爸。可沒想到他爸出差去了外地,隻有他媽一個人在家。整個人打從心底鬆了一口氣。
一頓飯就聽他媽不停的數落他爸的不是,仿佛這麼多年的幸福生活都是假象。在他的印象裏父親和母親算是相敬如賓的一對,雖不至於蜜裏調油,但也算得上互敬互愛。有的時候他很羨慕母親,覺得她是個幸福的女人,可是幸不幸福也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他爸晚上沒有回來,他便沒有回公寓,留在了家裏。他媽一向有早睡的習慣,不到十點就上床就寢了,可這段時間他因為工作的緣故,都是很晚才睡,有時累得不行,可躺在床上很久也睡不著,有時睡著了,也會因為一點點動靜從睡夢中驚醒。
他的屋子很久沒人住了,但裏麵卻很幹淨,一切都維持著從前的模樣。仿佛他一直住在這裏,從未離開。床鋪很柔軟,他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了很久,還是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他爸的書房找本書來看。
他爸的書房他很少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爸走進這裏就像變了一個人。沒有那麼親切,看起來十分冰冷。
書房的麵積很大,但采光似乎不是很好,一進來就感覺一股寒意鋪麵而來。房間裏擺了三排書架,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有些書放不下,被放在桌子上,摞在一起。角落裏還有一個放報紙的小架子。聶非歡走過去隨意的翻了一下,最上麵的都是一些最近的娛樂報紙,無一例外上麵都有關於自己的新聞。底下的則是一些很久的報紙,日期顯示是二十多年前,還有許多外文報紙。他沒有細看,隻是沒想到他爸有收藏報紙的癖好。他放下報紙,去選書,書籍很雜,他挑了一本名人傳記準備離開,卻無意間發現了書桌上的相框。
那是兩個男人的合影,聶非歡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他現在的父親聶啟林。照片上的聶啟林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很年輕,臉上的笑容幾乎能晃化人的眼。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掩蓋站在他身邊男人的光華。男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皮膚白皙,一雙黑色的眼眸如同被水洗了一般,清澈的毫無雜質,讓人不自覺的沉溺其中。但男人的臉上沒有笑容,看起來有些憂鬱和寂寞。
聶非歡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身父親。他還沒出生,父親就死了。他出生之後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的身邊也沒有一張她和父親的合影,甚至連證件照也沒有。跟隨聶啟林回到聶家之後,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親生父親是什麼樣,他沒有探索的欲望。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無所知。甚至連他生前是做什麼的都不曉得。聶父從來不曾主動和他提起父親,而在他被送進孤兒院之前,聶父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甚至不知道他爸還有一個哥哥。這許許多多的疑問,他從來沒有深思過,直到今天無意之中發現這張照片,他可以很肯定照片裏那個陌生的男子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眉眼處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對自己隱瞞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