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柔軟的觸感讓我從夢中驚醒，我驚慌地坐起來去摸我平時放在旁邊的槍，卻隻摸到了床頭櫃上白色的台燈。
    房間裏明亮的光線向我宣示著時間已經不早了。
    “放鬆點，沒事的。”
    我轉過頭看到的是溫柔的陽光下坐在床另一邊的笑著的馬瑞達。
    “睡的好嗎？”他笑著問。
    “我從來沒有真正睡著過，我一直睜著一隻眼睛睡覺。”我掩飾道，我不願承認我一直堅守的殺手準則就這麼被馬瑞達破壞了。
    “噢，我忘了。你知道嗎？我從沒見過，有人能睜著一隻眼睛睡覺，鼾聲還能那麼響。”
    “我打鼾？”我驚疑地看著他。
    “像個嬰兒。”他看著我說。他的眼神裏竟然有點類似跟慈愛沾邊的東西。
    不，這不科學。他自己才是小嬰兒。
    “我要去買牛奶，馬上就回來。”他爬下床，去梳妝台拿衣服。
    “回來的時候，別忘了我們的暗號。”我提醒。
    “先敲兩下，再敲一下，最後再敲兩下，對吧？”他抱著衣服，漫不經心地回答我。
    “沒錯。”
    我看著房門口，確認他真的已經走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往床中間挪了挪。
    我張開雙臂，小心地躺下，在床中間擺了一個舒適的大字形，霸占了整張床。
    我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久別多年的大床，真是令人不舍。
    “篤篤篤，篤篤，篤。”
    聽到這個敲門聲，我迅速武裝好自己，然後躲在門檻的上方，為到來的不速之客打開地獄的大門。
    等領頭的人確定屋內無危險，招手示意後麵的幾人進來之後，我悠悠地關上門，送他們下了地獄，然後打開門，等待下一批。
    伴隨著嘈雜的警笛聲，更多的警察到來了。
    有一個不怕死的警察從門口走進來，其他人在走廊內給他掩護。
    我從背後一槍幹掉了他，趁走廊上的人因為他的死震驚的一刹那，雙腿倒掛在門後的水管上，拿著雙槍朝他們射擊。
    他們的人實在太多，武器也不是一般出勤時會用的武器，在我幹掉走廊上這些人後，我的肩膀上還是中了一槍。
    我翻身從水管上下來，躲在門框後，等待下一批。
    一個蒙著麵罩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從門框外探過來，我的槍抵上了他的腦袋。肩膀上的那一槍我雖然還抗的住，但是大量的失血還是讓我緊了緊手中的槍。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們的進攻什麼時候會結束，我必須想辦法先將馬瑞達送走。
    “別動。”我說。
    “你看到了什麼？”外麵的人問。
    “是那個家夥，他在這裏，他正拿槍指著我的頭。”
    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知道走廊上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後撤。
    “嗚嗚……”馬瑞達掙紮的聲音傳來。
    “好了，所有的人不要動。”這是指揮者的聲音。
    “放那個男孩走。”我說。
    “別動，夥計。”
    “放那個男孩走！”我提高了聲音。
    “好，那個男孩要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馬瑞達從門外撲進了我的懷裏，他在我懷裏，我的心才稍稍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