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五彩的玻璃窗落到地上，黑色的長櫃上擺放著一盆鮮紅的薔薇。
    房間很靜，穿著黑色長袍的英國人抱著裝潢精致的法典。發音濃厚又蹩腳的中文在四周回蕩。
    “在人類公共場所攻擊幼童，引起社會騷亂。違反卡瑪利拉六戒律第一條，避世！”
    “啪！”木槌重重的敲擊。
    “根據議會審判結果，處死！”
    處死？處死…嗬嗬嗬嗬，我沒聽錯，確實是處死。
    “你沒有權利！”我大叫。
    “議會就是權利！”
    “你們放我回去！”這群打扮奇怪的人都是瘋子。不行，我不能待在這裏，我得逃出去！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向門外衝，長老們冷漠的看著我的舉動。
    一把利刃橫在麵前，昏黃古老的燭燈下，閃爍著寒光。
    兩個騎士守在門口，刀尖對準我。
    “放我出去！你們這群瘋子！別鬧了，求求你們別鬧了！”
    凱恩走過來，他輕輕摟住我的肩膀。“夏洛，你要冷靜點，這件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餘地，什麼是餘地。
    “你的父親是誰？”長老問，“如果你告訴我是誰為你進行了初擁，那麼他將為你承擔責任。繁衍出後代卻不進行照顧，這樣的血族是卡瑪利拉的敗類！”
    這就是所謂的餘地？我絕望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我連自己什麼時候進行的初擁都不知道。
    沒有人接話。長老們站在木樽上，冷笑。
    “說不定是哪個流浪的雷伏諾族留下的雜種。”一個人突然開口說。
    “雷伏諾的流浪漢們經常這樣做。”另一個接道。
    “我們可不會收留混血的野種。”
    “這種下等人，永遠也別想踏入安布利一步！”
    一個接一個，惡毒的話砸到身上。這些連“吸血鬼”三個字都會覺得粗俗的貴族，原來也能尖酸刻薄。
    我從來沒有覺得人生如此失敗過。小時候是雜種，長大後依然是雜種。
    七歲時出現在孤兒院，之前所有的記憶都被忘了個幹淨。
    後來被夏末的父母收養，直到他們去世，然後和夏末相依為命。
    遇到顧銘，再與顧銘分手，被夏末趕出家門。
    而現在，我變成了一個吸血鬼，卻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人生已經這樣不同。
    從頭到尾，都隻是夢境。從來沒有真實過。
    我站在地毯上，地毯繡著一隻天平。
    天平的左邊畫著一張嘴，右邊則是一隻眼睛。
    “你說的話，與見到的事，都要公平，一致。”
    我站在天平的中間，哭笑不得。如今我所見的，都像是虛假。所說的話，隻有“不知道。”
    “將他帶走！”
    一群人從外麵湧進來。他們沒有扣住我的手，也沒有推搡。隻是恭敬的引導我向前走。
    果然是貴族們，對待罪人也這樣斯文有禮。
    凱恩看到這些人，像是急了，連忙把我拉到身後，“長老們，死刑隻能由親王進行審判！請長老們收回命令！”
    黑袍人像是被踩到尾巴，麵紅耳赤，“難道我們隻能聽他的話！”
    “快！快！將他帶走！”他們叫到。
    “誰敢！”凱恩喊，兩邊僵持住了，都站立不動。
    暗流洶湧。
    一個侍衛小心的繞到凱恩身後，趁他不注意，上前拉住我。
    “不要！”我大叫一聲。
    凱恩的瞳孔瞬間放大變成了血紅色。他像一隻猛獸，尖牙利落的咬合在那個人的脖子上。
    “嘶！”血肉撕開的聲音。我忍住胸口的惡心，跑回去。看到凱恩的臉上全是鮮紅色。侍衛的脖子上血肉模糊，倒在地上，雙腿不停的抽搐。
    血腥味散發開，所有人都被激怒了。長老們走下台階。
    房間裏湧動起一陣陣氣流，壓得胸悶。而那些人的黑色袍子，在風中烈烈作響。
    “挑戰議會權威！都要處死！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