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之章 -Ⅹ- Anti Twilight「反曙暮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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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其頓征服了斯巴達後,底比斯和雅典的關係便變得更加緊張起來,處於希臘統治者的底比斯顯然已經開始宣示他的霸權,而雅典也不曾放棄再一次稱霸希臘的欲望。麵臨比斯巴達更強大的底比斯,雅典不敢輕舉妄動,而底比斯此刻也並沒有打算消滅雅典,可誰又能知道那個城府頗深的男人究竟在想什麼呢……
剛從房中走出來的修斯,手裏捧著古舊的文獻卻沒了先前的專注,當他經過奧勞拉的房間之時,他的步伐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他靜靜的立在門外,從那縫隙間隻能看到床的一角,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到。
這是多少天奧勞拉沒有與自己說過一句話了?甚至他已經回憶不起他們最後一次目光相交的地點。
“陛下?”
在修斯陷入沉思之際,一個聲音從他身旁響起,他聞聲望去,一見原來是總在廚房忙忙碌碌的艾米蒂時,他忽然有種失落感,是因為她不是奧勞拉麼……
“陛下要找祭司麼?”
“我……”修斯抿了抿幹涸的嘴唇,轉而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路過罷了。”
話音剛落,修斯竟聽到了幾下來自艾米蒂的的笑聲,他皺眉望去,眼神裏顯然有著不悅。
“艾米蒂,你在笑什麼?”
“祭司不在房裏,陛下。”艾米蒂忽然上前走了幾步,在修斯耳旁悄悄留下幾句話,隨後又帶著一絲不明所以的笑容走開了。
而艾米蒂留下的那幾句話卻讓修斯啞然,他怎麼一直都不知道艾米蒂還有著愛管閑事的喜好。
——陛下如果一直放任不管,那麼可是會被別人搶走的哦。
——順帶提一句,小鳥在城牆那裏。
小鳥?這是什麼比喻……
修斯搖搖頭,可步子卻是堅定的向著城牆那裏行去。然而他也不會知道,那個離去的女人忽然轉過頭來,望著他時,眼底透出的深意。
去吧,底比斯的王,那隻被關在囚籠裏的小鳥可是需要被關懷的呢。
嗬嗬。
當修斯迎著烈陽走上城牆看到奧勞拉的時候,他的心情卻不如這天氣那般的明媚。他負手踱至奧勞拉的身邊,低頭望著城牆下方,才赫然發現,原來這裏正是當初與奧勞拉一起目睹弗迪與克裏提亞那場戰役的地方。
正在修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之際,對方卻好似為了這一刻籌備許久了一般。
奧勞拉的目光始終盯著那遠處的塵土,語氣是那麼的平穩。
“我曾經以成為祭司視作我存活於世的唯一理由,可自從被愛葛妮絲否定之後,我便開始懷疑這個信念究竟是不是我想要追求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奧勞拉的訴說後,修斯突然感到了心慌,就仿佛被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東西突然變成空氣,消散在天地間了一樣,想追又追不回,想找卻不知該去哪裏找。
“修斯,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是你讓我明白成為祭司並非我所追求的願望……”
“奧……”
奧勞拉擺擺手,打斷了他,“不是願望,而是職責。我不該把成為祭司當做我的信念來看待,我現在很清楚的明白,祭司的職責是將光明帶給這片大陸,而這個才是我所要追求的信念。”
“光明,這才是我必須堅守的信仰。”
修斯望著奧勞拉,他突然發現她已經與他當初認識的女孩不一樣了,那個有些膽怯、有些不諳世事的身影如同散去的塵埃,從奧勞拉的身上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脫胎換骨的她。
“奧勞拉,也許我該向你解釋一些……”
“不用了修斯,今後無論你要做什麼或是需要我做什麼,我都不在意了。”她回眸對著他淺淺一笑,而這抹笑容卻如同破碎的玻璃,怎麼也拚湊不齊原本的麵貌,“我作為底比斯的祭司,永遠誠服於您做的任何決定,陛下。”
那時,隱藏在她眼底的光澤是修斯永遠也忘不了的痛。
可笑的是,他曾經說過不會傷害她的話,竟也是違背在了他自己的手中。
奧勞拉,即使我現在告訴你,底比斯王妃的位置非你莫屬,你也會以祭司的身份永遠的逃離我了吧……
他眼中掠過一道白光,隻要你不再是祭司,你便沒有了能夠疏離我的理由。
奧勞拉,我絕不會給你欺騙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