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濃情止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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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要做什麼嗎?”老周深知辛夷樓的性格,敢這樣的態度對辛夷樓說話,辛夷樓不往死整才怪,不過那說話狂妄的小子長得還真不錯,連自己這個早已幹枯的老樹看到他都有一種逢春的感覺,心髒居然悸動了。
“當然要做什麼,敢這樣挑釁我,我會輕易放過他嗎?”辛夷樓陰森的看著喻辰人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視線。
“需要我安排什麼嗎?”
辛夷樓看一眼老周:“撥電話給張鑫。”
“是。”老周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畢恭畢敬的遞給辛夷樓。
“我要你監視一個人,現在開始把他日常生活彙報給我。”
“是,老板!需要監視的人名字是?”
“喻辰人。”
“那個作家?”
“嗯,既然你知道是誰,剛好省去我介紹他的時間,現在就派人去盯。”
“是!老板。”
辛夷樓掛了電話,邁向自己停車的車位。
沒有人可以將一切都精控在自己可預算到的範圍內,喻辰人在等紅燈時,一輛suv停了下來,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帶著過於燦爛的笑容:“喻先生,有沒有興趣去我家參觀下?”
喻辰人邪魅的笑起來:“可以,不過,你得多付點錢。”這長相,隻能算馬馬虎虎湊合,所以得算他貴點了。
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運氣在這裏碰見喻辰人,坐車裏的男人喜形於色:“這都是小事。”
喻辰人看回信號燈。
綠燈的時候,坐車裏的男子像是怕喻辰人會臨時變卦一樣,囑咐喻辰人跟好自己的車,讓司機開慢點,基本上和喻辰人保持著並駕齊驅。
辛夷樓剛回到別墅,就收到張鑫發來的消息,說喻辰人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並且進了那個男人的家,接下來的事,不用張鑫說,辛夷樓也會想到。
辛夷樓徹底暴走了,他是真的很久沒這麼生氣了,遭到了他人的無視,自己的話沒起到震懾作用,相反的,對方反而立即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不可原諒。
等到喻辰人跪在自己麵前認錯之後,一定要廢了他,沒有人可以在激怒自己之後不付出代價,這家夥,已經惹怒自己很多次了。
雖然清楚現在回公寓八成辰人不在,或者他今天下午根本不會回公寓,藍政還是在近中午的時候離開學校,買好菜回公寓,把菜擱在門口,腳不聽使喚的邁向臥室,心裏懷著期待,希望推開臥室的門可以看到辰人睡在床上,或者坐在電腦前。
推開門的瞬間,藍政愣了下,屋裏昏沉沉的,電腦屏幕發著光亮,端坐在電腦前的,正是牽動自己心跳的人。
坐在電腦前的喻辰人回頭:“回來了?”
藍政點點頭,打開暖氣:“我不在的話你是不是就照顧不好自己了?這麼冷的天,不開暖氣還穿的這麼單薄坐著。”
“是啊,沒你在,有些我想不到去做的事沒人幫我做了。”
藍政的身體定住了,自己在鬧什麼情緒,就算他幾乎每天夜裏都不在公寓,可是他畢竟是會回來的啊,如果自己都不在,他會有多孤單?真是越長大越貪心,起先隻是希望他能多看自己幾眼,然後希望可以待在他的身邊,接著就想和他發展成床伴關係,後來就希望對他而言,自己能成為一個特別的存在,這一切,都如了自己的願,可是現在,想要的是他能徹徹底底的屬於自己,其實之前所想要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一個念頭,想要他同自己一樣,對自己產生自己對他的情感,愛上自己,不要求他的愛同自己一樣熾烈,隻要一點點,就好了,一點點。
藍政從衣櫃拿出一件外衣,替喻辰人披上,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廚房弄飯,過一會吃飯。”
喻辰人點點頭,藍政覺得自己有種衝動,克製不住的想去吻他,隻是喻辰人從不去親吻別人,也討厭別人吻他,藍政隻得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有點累了,吃完飯我們一起休息吧。”喻辰人舒展了下腰身。
他說的休息是什麼意思藍政當然明白,藍政覺得麵上有些燥熱,喻辰人一旦寫作的話,無心去做別事,他既然這麼說,一定是看出自己的想法了,藍政點點頭,“嗯”了聲快步離開臥室走向廚房。
晚七點的時候,喻辰人問藍政回不回學校宿舍。
藍政覺得有點好笑,真是個多餘的問題,有你在我怎麼會回去呢,搖了搖頭:“以後每天放學我都會回公寓。”
“怎麼,學校的事忙完了?”喻辰人想不起什麼時候起,藍政突然說學校活動太多,實在忙不過來就在學校的宿舍過夜了。
“嗯,忙完了,我去煮粥準備晚飯。”
喻辰人拉住正要起身的藍政:“那麼麻煩幹嘛,難得你放一天假,和我出去吃吧。”
“你現在餓嗎?”藍政問。
“還不餓。”
“那就過會再出門好嗎?”藍政摟住喻辰人閉上眼睛。
這小鬼,長得真快,喻辰人望著藍政,也閉上眼睛。
時值秋季,天黑的要比夏日早了很多,卻也不是暗沉,是灰暗色的,像陰天。
當夜幕真正降臨,天色黑暗,三四米開外便看不清對麵來人的五官時,喻辰人支起身,說出去吃飯吧。
藍政瞧瞧天色,把喻辰人的衣服遞給他才找過自己的衣服穿上。
“不戴墨鏡了嗎?”喻辰人已經拉開臥室的門,而墨鏡擱在電腦桌上,藍政知道出門戴上墨鏡是喻辰人的習慣,他是不會忘記的,不去拿隻有不想戴這一種原因。
喻辰人沒有轉頭去看墨鏡:“今天不想戴了。”
是因為難得和自己在外用餐所以想用特別的方式?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多時候,喻辰人在藍政麵前說一句話,一個眼神,做一件事,藍政都覺得可以編造一條足以讓自己覺得他是為自己而做的幸福的想法,但大腦幾乎是在同時就刻不容緩的否決,清楚的告訴自己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每當這時候,藍政就會很厭惡這樣理性的自己,如果可以自欺欺人,應該就會覺得快樂很多,可藍政做不到,所以現在,藍政很清楚喻辰人不想戴墨鏡是因為他厭倦了,他隻覺得應該有一個瞬間,可以不做任何遮掩的走在朗朗白日下,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不會用那種肮髒醜陋充滿欲望的眼神腐蝕他,而現在,即使不是白日,卻讓他覺得更安全,讓他覺得萬無一失,覺得該是那個瞬
間實施的時候。
“我帶著墨鏡吧,進餐館後你再戴上,”說這話的時候,藍政一直有種想扼住自己喉嚨的衝動,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對辰人而言,卻很殘忍,他這麼簡單的一個念頭,自己卻要硬生生的阻止,隻是想到進了餐館後別人望他的眼神,一定會比他戴著墨鏡引起別人注意的眼神讓他心裏更不舒服,藍政心裏很難過,俊朗的笑起來,“吃完飯我還是可以看到你的臉,不在乎一頓飯的時間。”
藍政選擇說的自作多情,故意讓辰人以為自己誤解了他的用意,這麼說,至少可以讓辰人認為自己沒有看出他真正的想法,不會讓他更覺得悲哀。
喻辰人看著藍政,覺得自己應該發出一個笑容,可看著也望著自己的藍政,喻辰人沒有笑出來。
對現在的喻辰人而言,笑這個表情如同眨眼,是不知覺就會牽動的表情,可笑也分為無數種模樣,有因為快樂而開懷的笑,也有因為失落而苦澀的笑,然而喻辰人的笑,隻是一種模樣,邪肆惑人的模樣。
不知道是因為清楚藍政內心真正的想法,覺得對他露出虛假的笑容會傷害到他?還是從收養他到現在,他真誠的對待自己,所以自己認為不該虛假的那麼明顯的對待他?不管是哪種想法,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不想傷害到藍政。
喻辰人相信,如果現在藍政消失了,自己不會去想他,但是如果前提換成永遠消失,再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那自己一定會有想到他的時候。
這麼久以來,說藍政在自己心中毫無地位是假的,看到他,會有一種感覺,親切的感覺。
喻辰人看著藍政,沒有笑,也沒有說話,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背脊,點了下頭。
藍政真正的笑了起來,感到激動,在與喻辰人對視的時候,潛意識裏覺得他會對自己發出笑容,然後說些無意義調侃的話,藍政一直覺得很害怕,怕他會像自己想的那樣去做,那樣的話,自己一定會更難過,隻是現在,他已經走到了門廳處,沒有笑,也沒有說些不關痛癢的話,至少證明,他不願欺騙自己。
最後一句結論,藍政很肯定,不是自己在安慰自己。
藍政這樣想自己,一定認為自己很可憐吧,倒底是怎麼樣的人,會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可憐?是自己這樣的人嗎?做了什麼會讓他們這樣想?那自己倒底是不是個可悲的人呢?喻辰人拉開大門,心裏問著自己,沒有得出答案,隻感到拉開門的瞬間寒意撲麵而來。
喻辰人沒有告訴藍政,其實自己早以不在乎別人看著自己,會戴墨鏡,隻是因為習慣。
對於物質,喻辰人已經接近無欲無求了,對食物一點都不挑剔,吃什麼感覺都是一個味,本來是想到附近的餐館,考慮到藍政,還是決定到豪華的酒店用餐,不是什麼巨富,但喻辰人確實是有錢的,畢竟,每一次的“服務”都會得到高報酬。
走到正門前的階梯時,迎麵走來一對男女,喻辰人起先沒在意,對麵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嬌滴滴的嚶嚀,音量不是很大,但也足夠喻辰人和藍政聽得清楚,軟甜的聲音,柔媚的讓人心顫。
喻辰人這才無意識的看向聲源處的人,純粹的因為聲音慣性望去,沒有任何特別的含義,望過去之後,還是沒去看發出這糜扉之音的主人,因為被女人摟著的男人喻辰人認識,是辛夷樓。
好像是因為有人望過去,辛夷樓有所察覺才看回去,瞥眼看向戴著墨鏡看著自己這邊的喻辰人。
然後兩人都不多耽誤一秒就將視線轉移,好像根本沒見過彼此,此刻也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