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樓之前，薑昊還幹了一件事。
    他從門口退回車裏貓了會兒，趁著保安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就溜到了陳寧那輛小吉普旁邊，抽不冷子地給了車胎兩刀。動作極其熟練，刀口毫不掩飾，還特有技巧的把前後兩個軲轆都紮了，讓陳寧有備胎都不夠換的。
    門口登完記，薑昊就摸上了陳寧的辦公室。
    他在車裏的時候都數好樓層了，到了那一層後，他一掃聽就能知道陳寧在哪屋。
    薑昊在電梯裏還真是有點緊張。
    他從沒有跟一個人耗過這麼長時間，平時他喜歡誰都是勾搭勾搭就上手了，哪兒有像陳寧這樣的呀？連搭理都不搭理！可他還就賤得慌，特稀罕陳寧，這幾天就專守著這一個，別人都沒工夫搭理了。
    “陳寧？”薑昊推開這層除了廁所外唯一一個亮著燈的房間，試探著喊了一聲。
    陳寧也沒聽出是薑昊的聲音，以為是同事回來了，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直到薑昊站到他麵前，他才抬起頭。頭剛抬起來，眉頭便已皺緊：“你來幹嘛？還沒完沒了啦？”
    “來看看你。”薑昊對陳寧的冷言冷語一點不在乎，拉開椅子，和陳寧麵對麵坐下來。
    “用不著。”陳寧再不理薑昊，垂下頭去怒氣衝衝地看手裏的設計圖。
    薑昊沒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陳寧對麵。
    看他拿著一支筆在圖紙上快速地勾勒出花紋和圖樣，端詳幾秒後便擦掉，擦到圖紙起了毛兒就氣哼哼地把這張紙撕爛，再拿起一張繼續。這張紙依然重複著上一張紙的命運。
    人雖是安安靜靜，心思卻是一直在飛馳。
    一會兒想到陳寧的皮膚怎麼這麼好，看著就滑溜溜的；一會兒想到店裏的生意現在怎麼樣？還沒容他拿出電話準備打過去問問，那心思一下子就又跳回到了陳寧身上。
    現在的薑昊，怎麼看陳寧怎麼覺得他特勾人。看他那認真的小模樣甭提多動心了，欠點兒就把持不住，直接把人壓倒在辦公桌上。
    在陳寧撕掉第三張紙的時候，一杯水塞到了他手裏。
    薑昊說：“畫半天了，喝口水再畫。”
    陳寧端著那杯水，無意識地都快送到嘴邊了，稍稍一愣，又放回到桌上。
    “怎麼？燙了？”薑昊偏頭看了眼水杯，“你還沒吃飯呢，別喝涼水。”
    陳寧還是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薑昊看，看得薑昊渾身不自在：“怎麼著？陳寧，你怎麼想的你說，你這樣兒怪瘮人的。”
    畫了一天圖，陳寧真是挺累的。他揉了揉眼睛，開口問道：“薑昊，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直著說。咱不至於因為我潑了你一杯酒就這樣吧？你要是想要我跟你道歉，我現在就跟你道歉，對不起薑大爺！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還得在這公司混呢。”
    薑昊哪還有心思想別的？光看陳寧揉眼睛那慵懶勁兒，心就撲騰撲騰的了。這搞得薑昊自己還特不好意思，心說怎麼就這樣了呢？跟沒見過男的似的！
    陳寧看他一直沉默，就又問了一遍：“你到底什麼意思？”
    薑昊望著他，笑盈盈地答道：“我的意思還不明顯麼？我喜歡你，真喜歡。”
    陳寧嘲弄地笑道：“假麼？”
    “不假，多真呀！”薑昊摸出盒煙來。
    陳寧沒吭聲，伸手指指薑昊頭頂的滅煙器，然後丟了塊巧克力過去。
    薑昊拿起來一看是薄荷味的巧克力，想也沒想就扔嘴裏了，一邊嚼著巧克力一邊說：“陳寧，我沒騙你，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因為太假了。”陳寧靠在椅背上，準備和薑昊把話說明白了。“你就算真喜歡我也沒用，我這屁股幹慣了本職工作，隻擅長排出，不擅長進入。而且我壓根不喜歡男的，我喜歡大胸妹，要不我幹嘛幹這行呀？我就是為了認識大胸妹。”陳寧一邊說，還一邊拿手在胸前比劃著，“大胸妹，明白？”
    薑昊點頭：“明白。”
    “明白就好。”陳寧鬆了口氣。
    “我明白你個小東西瞎白話呢！”薑昊突然站起來，伸手捏住陳寧的下巴，“你說那麼多不就是為了讓我以後別再來公司找你麼？成，我答應你，省的你說我對你是虛情假意，根本不在乎你。”
    陳寧騰就站起來了：“薑昊，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了我不喜歡男人！”
    薑昊微微一笑：“你不喜歡，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