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08 甜蜜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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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欣讓我幫他找個短租房,他打算在上海住半個月。
我在網上搜了半天,後來發現五蓮路那附近有短租房,付一壓一,一月房租是600。
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硬座,風塵仆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倦。
“小欣,路上辛苦了吧?”我親切的說。
“沒事,小寶,我想來看看你,這點辛苦不算什麼。”他伸手抱住我,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把頭擱在他不算寬闊的肩膀上,也伸手攬住他。
“好了,我送你去住的地方。”我鬆開手,退出他的懷抱,再次打量了一下他。
和記憶中的影像重疊在一起,他比以前更黑瘦了些,一雙虎眼裏充滿了欣喜。
我們在上海火車站附近的公交站等公交。有快半年沒見了,我居然不知道該和他聊些什麼。
雖然我們也隔三岔五的打電話聊天,可是我習慣了報喜不報憂,他有時也埋怨我不關心他,有時忘記給他打電話。
有那麼一小會兒,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車水馬龍的上海,此時人流如織,腳步匆忙,高樓大廈,靜靜的矗立在那兒,給人很強的壓迫感。霓虹燈一盞一盞次第亮起來,燈紅酒綠的上海變得五光十色,異樣的美麗。
我主動開口,詢問了一下他家裏父母情況,他才展眉,又眉開眼笑的和我攀談。
公交車終於來了,我們換兩趟公交車才到了五蓮路,那邊我不太熟悉,費了點周折還是找到了短租房的地址。
房間很狹小,白牆水泥地麵,隻能擺下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書桌,就沒有什麼位置了,洗衣機,衛生間是公用的。
這原來是個三室一廳,被房東改造出若幹個小房間。
當時是夏季,天氣很炎熱,房間裏沒有空調,連個小電扇也沒有,簡直像個烤箱,我一會工夫,就出了一身的汗。
我決定帶他,去街上買小電扇。
他見到我,很高興。我們走在陌生的大街上,一路上嘻嘻哈哈,我給他買油炸雞柳,他很開心的接過,你一根,我一根,吃得不亦樂乎。
他牽著我的手,天氣雖然很熱,可是彼此心裏都很甜蜜。
他說,他很想念我,就想來看看我。
想起以前在校園裏,他經常和我一起形影不離,我們一起吃午餐,晚餐,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他經常陪我上自習,有時,我們也會看一場電影,出去吃頓飯,即便是一起壓馬路,也覺得很開心,也許這就是有情飲水飽。
我莞爾一笑,不禁樂了。
“時間過得很快的,你再等等,等到你畢業了,就來上海找我吧,到時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憧憬著我們的未來,一臉的向往。
他無辜的望著我,頑皮的說:“我怎麼覺得,沒有你在身邊,時間過得好漫長啊。”
我安頓好他,就匆匆坐上公交車趕回我租的房子。
五蓮路到陸家嘴要換兩趟公交車,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我前陣子丟了手機,隔壁的男孩尚鋒聽說了,二話不說就把他一個舊手機借給我用。
我當時很感激他,因為工資還沒發,我也沒那麼多錢買個新手機。
我剛剛畢業,沒什麼積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每月就指望那微薄的一點薪水。上海日常開銷又大,地鐵坐一站也要3元,一天光來回交通費就要6元。陸家嘴那邊吃午飯,一份盒飯也要十幾元。我這幾個月下來,標準的月光族。
小欣是個比較敏感的男孩。他瞥了眼我手裏的手機,淡淡的問了句,“你啥時候換手機了?”
我窘迫的說,我的手機在公司洗手間丟了,這個是跟人借的。
他見我很難過,也沒有多提。
我迷迷糊糊的在公交車上睡著了,差點坐過站。
下了公交車,夜風一吹,我就清醒了過來。一天下來,來回奔波,我也覺得累。
過了兩日,小欣忽然給我打電話,說他吃壞了肚子,很難受。
我下了班,急忙跑到五蓮路去看他。他表情很痛苦,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下,彎下腰一手捂住肚子,嘴唇蒼白。
我扶住他,趕緊坐車陪他去醫院看急診。
掛號後,我們焦急的在候診廳等待,終於等到叫他的號,醫生輕描淡寫的說,應該是腸胃不好,隨手開了幾盒藥。並囑咐不要吃辛辣,生冷的東西。
我買了瓶礦泉水,遞給他,讓他趕緊服藥。
他吃完藥,似乎好轉了些。我便帶他去吃點清淡的東西。
吃完飯,我送他回五蓮路。
他一路上大多都在閉目養神,看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我看著他躺好,輕柔的用薄毯蓋住他的肚子,叮囑他,肚子不能受涼,以後要吃清淡點的,養養腸胃。
我起身正要離去,他拉住了我的手,柔弱無力的說“小寶,再陪我一會兒吧,”
平日裏,他很喜歡跟我撒嬌,每次他無辜的望著我,看著他那純潔的眼神,我就心軟。
我看他軟弱的樣子,也心軟了,就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任他拉住我的手,“好,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他本來就水土不服,又吃壞了肚子,上醫院折騰了半天,很快就沉沉睡去。
他平靜如水的容顏,兩條濃眉濃的化不開,眼睫毛長長的,好像有蝶棲息在那兒,睡得很香甜。
趁他睡著了,我輕輕抽出手,慢慢關上他的房門。
又是一個忙碌的夜晚,我匆匆忙忙的趕上公交車,一路馬不停蹄的往租住的地方趕。
明天還要上班呢,可不能遲到。
我還有十天就滿試用期三個月了,這會兒,他的忽然來訪,打亂了我的計劃,我一方麵被業績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另一方麵,還得抽出時間照顧他。
真是分身乏力啊。
他還在校園裏,不了解現實的殘酷,我不想讓他提早知道這些,希望他能在校園裏快樂無憂的再呆上一年。
最近,有個一直在聯係的客戶,好像很有意向的樣子,我正在努力約他來公司麵談。
嗯,我得再加把油,希望能順利完成我的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