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紗雪？靠在門口的那個人是她？為什麼她會在這個時間來這裏？）
    盡管處於敵對關係，現場的氣氛卻顯得不那麼緊張，是因為唐然的關係麼。嗯，唐然？才想起來這家夥一直在我胯下，這種羞恥的畫麵居然被一個外人，還是女人看的徹徹底底。
    “哼，一段時間不見，你又添新愛好了，唐然！”
    沒錯，是那女人的聲音。
    “不許動，艾利！”
    “哎？”
    手腕被牢牢抓住，想起身的衝動被強大力量所遏製。唐然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帶著我讀不懂的笑容看著門口的女人。
    “抱歉，艾利，無法配合你了，可以自己動麼？”
    “你是在羞辱我麼！”
    右拳緊握，用盡力氣想要掙脫被抓住的手腕。
    “放……放手啊！很丟人的，你快點讓我下去。”
    體力已經因掙紮而耗盡，手腕也被汗水浸濕，唐然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如果沒有這女人，現在恐怕已經開始了吧，臉頰有些發燙，我臉紅了麼？
    “艾利，現在可不是害羞的時候，等辦完事的，聽……”
    遠處，規整的腳步聲逐漸變得清晰。白色豎條紋西服，模特般的身材，健康的膚色，漂亮的黑色馬尾辮。臉上……哎？那張桀驁不馴的臉消失的無隱無蹤，如此一來，眼前的女人跟普通OL幾乎毫無區別。完全無法與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那種家夥聯係起來，是我被外表蒙蔽了麼。
    紗雪佇立在唐然身旁，雙手在胸前交叉，眼神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冷淡，注視著在我胯下的這個男人，對於騎在上麵的我，她沒有絲毫興趣。唐然仰視著紗雪，帶著溫柔的微笑，我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感覺心中一陣刺痛，渾身不舒服。
    “喂，今天是黑色的麼？”
    唐然眯著眼睛，目光鎖定在紗雪兩腿之間。隨著唐然的視線望去，從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西服的膝上裙，如果是躺在地上的話，應該就可以直接看到裏麵吧。想到這裏，我低著頭不敢呼吸，腦中開始構想裙子裏麵的世界。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感到前額有汗水流下的同時，麵部傳來一陣陣鼻息。順勢轉頭，紗雪正蹲在一旁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怎麼，你也想看看麼？如果你求我的話，想看哪裏都是可以的。”
    （要怎麼求啊，拜托了，請讓我看看吧！這樣麼？）
    我……我第一反應居然是這樣，實在是太恐怖了，果然隻有下賤才配得上我麼。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紗雪，完全搞不清狀況，前額的汗水已經開始緩緩下墜。紗雪湊到我耳根，低聲細語重複著剛才的話。
    “求我啊，要是我感到滿意，在這裏讓你舒服一下也無所謂。”
    NOOOOOOOO！！！從唐然身上連滾帶爬地回到吧台前的轉椅旁，雙手搭在椅麵上喘著粗氣。真是太危險了，這女人真是太危險了。不擇手段什麼的，她一定幹的出來，這個簡直就是魅魔。
    “哈哈哈哈哈！”唐然大笑著撐起身子坐在地板上。“你玩笑好像開過頭了，紗雪。”
    “哼，誰知道他這麼無聊，看來你調教的還不夠啊。”
    “誰……誰會讓這個家夥調教，你們真是不可理喻！”
    氣氛一下緩和了許多，真搞不懂為什麼技術如此精湛的職業人會對我們這種小工作室感興趣，即便是搶走所有的訂單也不會為他們帶來什麼收入。
    “紗雪，你究竟出於什麼目的盯上我們的，勉強維持生計的工作室能給你帶來多大利益？”
    紗雪白皙的臉龐並沒有因此出現一絲動搖，不加思索地說道：“起初我的目標確實不是你這種小工作室，而是你們的上一級。
    （上一級，是指紅蓮的公司麼？）
    “結果誰料到文字類項目居然下發給你這種不起眼的工作室。得知這一現狀後我本想放棄。”紗雪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緊皺雙眉，表情凝重。“但很快我便打消了放棄的念頭，因為這個家夥。”
    從剛才起，紗雪的視線就未偏離唐然一毫，這兩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遲疑之際，一份資料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
    我低喃著翻閱著眼前的資料，其中的內容讓我越來越摸不著頭緒。紗雪重新起身，左手拉著裙擺。
    “穿這種衣服真是不舒服。你叫艾利是吧，聽著，文字類項目的對決實在是毫無意義，我們來比一下，誰能拿下這個招標項目。”
    招標項目？我重新審視資料封麵。S股份有限公司……構架網站——提案要求書。
    “請……請等一下，這是什麼意思？招標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夠辦到的吧，更何況你也是一個人……”
    “哦？”紗雪終於顯露出那股高傲的神態，輕蔑的眼神讓我不敢與其對視。“誰告訴你，我是一個人。SS&R怎麼也算正式的注冊公司，隻不過長期從事遊走法律邊緣的事情在業內名聲不太好罷了，這次的招標會，也正對我們胃口。”
    ……什麼？這跟起初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吧。對手不是隻有一個人麼，現在變成了整個公司，還是SS&R，惡魔雲集的場所。這種招標會業內各大型企業也有參加吧，最重要的一點，嚴格說起來我們隻是口頭上的工作室，這要怎麼參加招標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
    “不……不可能的，你們公社自己去就好了，不要擅自把我們也牽製進來。”
    “小朋友，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當然也有放棄的權利，隻不過以後你們別想再經手那家設計公司的任何訂單。”
    “怎麼這樣！”
    雖然文字類訂單的收入十分的有限，但也還算得上穩定，如果連這一塊也被搶去的話，相當於掐斷了工作室的經濟來源。是麼……原來是這樣。在紗雪眼裏，我這個工作室根本提不起她的興趣，她要做的就是搞垮紅蓮旗下所有的下家，壟斷紅蓮所有業務，這該死的女人！
    “那麼，今天就到這裏吧，本來是偶爾路過，回憶起往日的一些事情，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得勝回朝般，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紗雪一步步向酒吧正門邁進。
    “鬧夠了沒有！”
    一直坐在地上沉默不語的唐然，突然間張嘴，叫住了與其擦身而過的紗雪。
    “哼，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不招人喜歡。好吧，說說正事。”
    正事？意思是剛才一直和我鬧呢。
    “聽說你和公社不合？我擔心你那要命的脾氣會促使你做出什麼傻事，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聽聽你打算怎麼辦。”
    不合？叫過來？不是碰巧路過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腦一片空白，呆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紗雪用職場女性標準的重疊式坐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點燃一支香煙叼在嘴中。
    “嘖！我很不想這麼說，但新上任的社長和你比簡直是差的太遠了，我無法容忍在這種廢物手下工作。”
    “所以呢？”
    唐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瞳孔裏映照出我趴在椅子上的醜態。
    “這次的招標會，SS&R難得以公司的形式出麵，我要讓他們顏麵掃地。”
    “別開玩笑，大話說的也要有個限度。你一個人能做到什麼程度，即便給他們帶來一定的麻煩，之後呢，公社你還打算回去麼？”
    紗雪的眼角突然下垂，目光也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背靠著沙發一語不出。
    “那……那個，應該沒我什麼事兒了吧，我就先告辭了。”
    現在這種氣氛，這種局麵，絲毫沒有我插手的餘地，而且夾雜在他們中間，感覺像個陌生人一樣。
    “趴在那別動！”唐然的話語間帶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我無法抗拒的力量，起身的衝動被擊個粉碎。“想和SS&R抗衡，也不看看自己有幾分斤兩，當然，前提是我在位時。艾利，這場戰爭你可是重要角色，怎麼能擅自離去呢。”
    “重要……角色？”
    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掌控一切般屹立在我和紗雪視線之間。
    “我希望你負責Pre-sales！（注：由技術部門提供業務支援）你眼前那份RFP（注：RequestForProposal的簡稱，中文譯為提案要求書。企業在購置設備時，事先委托承包商提出具體提案的文件）也需要你們工作室去完成。”
    “請等一下！”紗雪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詫異地看著唐然。“交給這個家夥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合作嗎？不可能的，他們隻是一個小的可憐非正式的工作室。”
    “她說的沒錯，不要說非正式，就是正規工作室，以我們的能力和規模也休想對這次招標有任何想法。”
    唐然沒有理會我們，冷笑了一聲後，從懷中掏出手機，不知道在查找誰的電話。
    “誰告訴你們，我要以艾利工作室的名義參與招標。惡魔公社都是一群渣滓，這也是我離開的原因。紗雪，我們來做個協議吧。”
    “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很簡單，我幫你拿下招標，讓你得以好好羞辱他們一番，條件呢……”唐然按下通話鍵，將手機放在耳邊。“你要加入艾利的工作室，協助他以後的工作，並且不得主動辭職。”
    聽到唐然的一席話，紗雪稍稍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什麼，原來是為你的小寵物做打算。好啊，有意思，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辦得到，我也以考慮考慮。”
    “喂，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現在可以進來了。”
    嗯？電話那頭是誰，唐然的朋友麼，今天還有別的人會來麼，真是混亂的一天。掛下電話後，酒吧的門再次被推開，盡管在微弱的燈光下依舊看不清對方的摸樣，但我非常確定她的身份。
    “真是慢的要死，如果聽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我不會放過你的。”
    “別那麼大脾氣嘛，為了艾利，請容我將事情簡潔明了的敘述一遍，你一定會感興趣的，紅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