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24號到3號窗口辦理……”
    “也不知道千鶴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她那邊會較早結束吧。”
    銀行這種地方不論什麼時候來都是一樣，自作聰明的選擇趕在開門的時間，以為人會少些，結果隻是自我安慰罷了。
    【您是33號，在您之前還有15位，請您耐心等候，過號作廢。】
    哼，一股強烈的欲望湧上心頭，我很想把這張小票撕個粉粹。明明是很早就趕來，結果到現在等了兩個多小時還有8位才能輪到我。
    旁邊的銀行職員還在耐心的詢問每個人需要辦理的業務，審查已經填寫完的表格，在我眼裏這種服務態度完全不是重點，重點是同樣是製服，比空姐真是差遠了。
    在我旁邊坐著一位大叔，從衣著看八成是個公司職員。剛來時還故作斯文，坐姿端正，拿出一份英文報，讀著讀著還時不時露出“懂了”的表情。一個小時後，這位舉止文雅的家夥已經開始按耐不住，看手表，弄領帶，腳後跟不停地敲擊著地麵。兩個小時後，這家夥已經睡著了，我偷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小票：32號。哼，我是絕對不會提醒他的。
    還是第一次存數目如此龐大的錢款。在和千鶴最終商定後，剩下的就是照方抓藥。對於設備選擇方麵，千鶴要遠比我來得強，從早上出發前她的表情上也能顯出激動的心情。至於我呢，除了存錢，我還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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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明天采購設備的活兒就交給你了。我對這個，心有餘力不足。”
    “嗯，艾利你帶著這些現金也小心點。味道怎麼樣？”
    千鶴雙手撐著下巴，歪著頭盯著我，看樣子是很期待得到我的肯定。
    “鹹淡正好，棒極了，以後飯費可以省下不少。真不好意思，今天還麻煩你給我做飯。”
    “不礙事，反正以後都是我來的。看看這個。”
    從千鶴手裏接過來幾張A4打印紙，上麵密密麻麻用簽字筆寫著各種公司的需求，報酬以及各項事宜。
    “這都是從網站上統計下來的？”
    “是，我把對於我們現狀，工期相對較短，報酬較高的任務全部羅列出來了。”
    “其實……千鶴我想說我這裏有更好的選擇，明天我會去爭取，如果可以的話將是很不錯的一份穩定任務。”
    ——————
    我去爭取的自然是紅蓮那裏的工作，這樣做算是有悖我當初的意願。
    “你要搞清楚，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有合作夥伴，至少要對人家負責。”
    晚上還是忍不住打給了那個家夥，結果就被教訓了一番。拖唐然的福，我也算清醒了一點，這種現成的資源，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更何況……從那次談話後，她說……說會一直等我。所以……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什麼途徑，我都要……
    “請32號到1號窗口辦理。”
    啊啊，不知不覺已經到32號了，這大叔睡的還很死啊，到底要不要叫他，總感覺很恐怖的樣子。算了，這麼多都等了，不差這一個，我還沒有糟糕到這種程度。
    “喂……喂……大……大叔……”
    “請33號到1號窗口辦理。”
    得嘞，怪不得我了，別說我沒叫你。
    “您好，存錢。”
    “多少？”
    “9……90萬。”
    不會問我這錢是哪來的吧，不會問這問那吧，存這麼多真的沒問題麼？
    …………
    “在這上麵簽字。”
    “好……好的。”
    “好了，拿好。”
    哎呀呀，出奇的順利啊。站在銀行門口長出了一口氣，回頭望去，可憐的家夥，等他醒來會有什麼反應呢。
    那麼接下來……
    “辛苦了師傅。”
    又回到這裏了，自上次離開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初的那些家夥現在是否還在呢。應該會看到若曦吧，還有柯林那家夥，鍾先生說不定也能見到。
    “哈哈哈，最好還是不要見到。”
    雖然我不曉得見麵後該怎樣張嘴，聊些什麼，可我還是對那些麵孔充滿了期待。即便如此，我從心底還是一次次對自己說：最好不要見到。
    眼神裏充滿了茫然，跨進大廳的第一步，這裏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連保安都是之前的那位。
    “下午好。”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可總感覺什麼都不說點個頭更好一些，畢竟我從來都是這樣。
    “28層還是29層呢？”手指在兩層間猶豫不決。“還是先去辦正事吧。”
    可……可惡，為什麼想著29層卻按了28層，這就是命麼，非得讓我先和那群家夥打招呼麼。
    “叮咚。”
    電梯門開了，我遲遲邁不出步子。
    “嗨，柯林，好久不見。”
    “嗨，大家最近好麼。”
    “嗨……”
    真是遜斃了，這叫什麼打招呼方式。要不要……要不要再上一層。不……不管了，就這樣吧，愛咋咋地。
    “嗯？”
    工作室裏的聲音不對啊，我靠著牆，把耳朵貼上去，哎呦……
    “柯林，近一個月你們的工作效率直線下滑，今天起你們的工資全部減半，直到你們恢複正常的工作狀態。”
    “…………”
    該死，柯林說話聲太小，根本聽不見啊。
    “還有，從今天起都給我無條件加班，覺得委屈的不需要遞交辭呈可以直接走人。”
    哎呀哎呀，紅蓮還是老樣子啊，對下屬一點都不溫柔，還是說職場都這樣？那就難怪酒店那些家夥跟我這麼親。真奇怪，現在倒是一點不緊張了，一定是因為此時正是需要救世主出麵的時刻。
    來到工作室門口，裏麵一片壓抑的情緒，沒有人注意我，紅蓮還在責罵這群可憐的家夥。我將手輕搭在紅蓮的肩頭。
    “還是老樣子啊，紅蓮！”
    我真是太帥了，其實我應該說放過他們吧、你過分了、別這樣對我朋友之類的話。
    “你也一樣，艾利。”
    還是一樣的沉穩，沒有回頭，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其實現在我反而留戀她銀色的瞳孔。
    “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別讓我看到這麼不和諧的場麵，至少等我走了以後再說。”
    “我隻管公司的事情，至於你出現在哪裏跟我毫無關係。既然你同情他們，老樣子……”
    “替他們完成是吧。”
    終於輪到我打斷別人說話了，感覺太讚了。我現在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等等，我好像還不知道是什麼活兒……
    “如果你覺得沒問題，一會來我辦公室。”
    “嗯，一會見，紅蓮。”
    作為出場秀還算完美，至於工作的事兒，一會再說，先和這群家夥敘敘舊……
    “大家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和他們敘舊分明是極其錯誤的決定，之前摸個手就已經讓全公司炸開了鍋，這次直呼其名更是直接將工作室變成了八卦論壇。整個人被圍得死死的，剛才還被罵的狗血淋頭，紅蓮一走本性全部暴露無遺。最後果然還是要把柯林一個人約出來。
    “這群人從來就沒變過，倒是你，每次來都能給大家帶來驚喜。”
    柯林靠著牆，嘴裏叼著香煙，在我印象裏，這也算是他標準動作。嘴角不時地露出微笑。
    “哪有，有時候紅蓮確實挺過分的。”
    “那是經理的名字麼？你了不起啊艾利。”
    麵對柯林，我有種特別的感情。這個男人算是我職場生涯裏的啟蒙老師，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他的人格魅力和與眾不同的氣質始終能吸引我。
    “辭職以後經曆了不少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過來。”
    離開這裏發生的事情太亂太離奇，真是騰出時間，恐怕也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很多我已經選擇淡忘，很多也不願再去想。
    “這下，公司裏又有的聊了。艾利，你成長了啊。”
    “柯林……”
    上一次被人用手這麼撫摸著頭是什麼時候？唐然麼？不重要了。
    “這次打算回來麼？”
    柯林一臉凝重的表情看著我，他是希望我回去吧。
    “對……對不起。我可能……還不能回來。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成長起來，然後……”
    “你喜歡經理吧。”
    “哎？”
    “哎什麼哎，喜歡就喜歡，公司裏喜歡她的人又不少。”
    “啊……嗯……嗯……”
    發生了這麼多，我已經不能逃避自己真實的想法。從第一天開始，我就心動了，再加上經曆這麼多，我還能說不喜歡她麼？至於我們之前到底有過什麼，那些我暫時不去想。
    “既然喜歡，就抓住別放，我等著參加你們的婚禮。”
    “啊……”
    望著柯林，微笑得看著我，像看懂一切的樣子。
    “好了，去找經理吧。這裏有你的同伴，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好……好的……”
    溫馨的重逢啊，我之前想的太多了。柯林還有大家，我一定會回來，不過不是現在，你們可給我好好的等到那個時候！
    “咚……咚……咚……”
    “進。”
    我就知道準是這一個字。
    “紅蓮。哈，還是跟應聘的時候一樣啊。”
    “少說沒用的，柯林的爛攤子讓他們自己去收拾。我這裏有更適合你的工作，而且還給你準備了一個優秀的人才。”
    人……人才？這一趟真沒白來，不光給活兒還給人啊。話說到底是怎樣的家夥，不會把麻煩的累贅拋給我吧。
    “經理經理，抱歉，來晚了。東西我都收拾好了，終於等到調新部門了，小鍾那家夥我受夠了。”
    這野蠻的開門方式，這說話的語氣……
    “呐呐，新部門在哪啊，聽說不在公司內部，需要找誰報道麼？”
    “就站在你身邊，找這家夥報道，以後你在他手底下工作。”
    紅蓮你這是開玩笑吧，你是要弄死我啊。誰都行不要給我這家夥啊。
    “喂！”一巴掌重重拍在我後背上。“你就是我新上司麼，我是……”
    “若……曦……”
    僵硬地扭過頭，看著這張惡魔般的麵孔，誰說LOLI輕柔易推倒，這貨你推一個我看看。
    “艾……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