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5.噩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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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有什麼一閃,有個身影從頭頂落下,溫暖的聲音在耳邊歎息,“癡兒……你又是何苦……”
司馬雲心髒一空,隨即一隻手臂突然攔在他的腰部,他隻覺得身子一輕,不過一瞬間,整個身體就騰空而起。
“你……”司馬雲驚訝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衛言懿。
衛言懿一身紫衣,揚眉一笑,那張臉突然湊近,絕代的容顏就在眼前,然後司馬雲便聽到耳邊有個溫暖沉穩的聲音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的出現總是會讓人心中平靜下來,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情況下,他也有一種能穩定人心的魔力。
司馬雲有些怔愣地看著衛言懿完美的側臉,想起了第一次狼狽的相遇,第二次惡作劇式的相遇,適才心中那股悲痛竟莫名地緩緩靜了下來。
你是不是會妖法?他想這樣問衛言懿,但還是閉了嘴,緩緩地閉了眼睛。
……
“公子!”童兒站在轎子旁邊,“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好!”
三月的燕京很是熱鬧,街上人來人往,也隨處可聽人聲,他掀開了轎子的簾子,好奇地往外看去,一隊人馬從轎子旁訓練有素地穿行而過,有幾人騎在高頭大馬上,還有十幾人在後麵小跑,他羨慕地看向那騎馬的幾個男子,然後因為好奇而伸出了脖子看向在最前麵領頭的男人。
身穿金線鑲邊的黑色錦袍的男子回過身來,淩厲的視線與轎子中的他的視線相遇。
然後,那便成為了他一生的噩夢。
……
“公子,殿下已經在前堂等您了!”童兒推門而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是真心為自家公子高興的,能在破身之前遇到這麼一個完美的良人。
童兒湊過來,嘴巴貼在他耳邊,聲音裏掩飾不住笑意地道,“聽燕娘說是殿下親自來華雲館找你的哦,還說要給你贖身,帶你進殿下府。”小童兒的臉上滿是豔羨的表情,“公子從今以後就大富大貴了誒,公子命真好!”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跳得快要蹦出胸口來,卻還是壓製著自己的興奮,道,“真的是……命好麼?”
童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幽幽地閉上嘴,又很不甘心地道,“公子,以前的事你就別想了,反正五歲之前的事你都忘記了……啊,公子對不起,我是聽燕娘說的……”
他搖頭,笑道,“你說的沒錯,不用對我說對不起,忘記就忘記吧,反正我想我的身世最多也不過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爹娘活不下去,才把我賣給了燕娘……”
童兒還想說些什麼,卻訕訕地閉了嘴,頓了頓還是開心地道,“以後就有殿下心疼公子了,童兒來給你打扮打扮,可不能讓殿下久等了哦!”
人小鬼大!他睨了童兒一眼,心中卻的確漾滿了興奮,就連銅鏡裏的那人,都一臉幸福的模樣……
他推開獨仙居的那扇木門,走進了屋中,那俊美的男人一身黑衣,表情深不可測地坐在木桌旁,然後用一雙淩厲的鳳眸看著他,他則心跳加速地靠近,靠近這個傳言中的四傑之一,他簡直不能相信,這個男人竟然會為他贖身,還要把他帶回殿下府。
“殿下……”他低喊了一聲,那男人一伸長臂,攔住他的腰,將他帶到自己的懷中,他驚呼了一聲,發現自己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傳說中的煙雲公子高傲冷漠,但本宮今日一見,卻不這麼覺得。”男人的鼻子在他頸側嗅了嗅,纖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顎,語調曖昧地低笑道,“好好伺候本宮,嗯?”
這是一個男性魅力十足的男人,他想,他抗拒不了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魅力。
身子突然一輕,是被人橫抱起來,他驚呼一聲,然後被男人抱到了獨仙居的床榻上,下一刻,男人的身子覆了上來……
雖然劇痛,他卻滿心歡喜,因為他愛這個人,他拒絕不了這個人的一切。
“殿下,煙雲!”
恍惚中,他聽見獨仙居外傳來媽媽的喊聲。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幸福裏。
卻在此刻,他突然呼吸一窒,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他迷蒙地睜開眼睛,隻覺得眼前一晃,空氣中傳來破空之聲,隨後,嗤……皮膚被利器刺破的聲音,他驚愕地看著自己心髒突然湧出的鮮血,張大了嘴。
珣,有刺客,快逃……
他原本想喊醒身邊的男人,轉了頭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而他心心念念的男人,正站在床榻邊,冷漠又嘲諷地欣賞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不……
鮮血從他嘴角泉水一般湧出來,他的眼淚更是冒得更凶。如果珣的臉上能出現一點表情,那他就相信他,隻不過……他從那漂亮的鳳眸裏看到的,隻有冷漠和譏嘲。
“煙雲!”
媽媽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媽媽……他眼神絕望地看向門外,獨仙居的房門緊鎖著,媽媽的聲音焦灼地傳進來。
“燒了,別留下把柄。”
他在意識完全消失之際,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道。
“媽媽……”
他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裏,絕望地張著嘴。
……
有一隻手輕柔地撫摸在他頭頂,他想自己一定馬上要死了,所以在死前覺察到了上帝。
隨後,那比上帝還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別怕,我在……”
這是他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