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第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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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有三寶,最讓燕京城內百姓作為閑談之資:丞相府內第一美,華雲館內煙雲媚,第一世家紈絝童。
若說前兩個寶貝深為燕京百姓美談,那這第三個寶麼,卻是為整個燕京詬病的,第一世家司馬雲小公子,喜歡男人,其實喜歡男人也就罷了,這在燕京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就像華雲館的煙雲公子不也是男人麼,隻不過這個小公子喜歡的人有點特殊,是當今聖上的五皇子赫連珣殿下。
若單是喜歡也就罷了,但這位司馬小公子的舉動,卻是讓整個燕京城都為之詬病。
十二歲,他殺了一個宮女,因為那個宮女在為五殿下奉茶的時候多看了這位俊美的殿下一眼;十三歲,他將一個公公活活扔進困獸場,因為這個公公低頭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靴子,而這靴子,與五殿下的靴子是一樣的款式。
十四歲,司馬雲不顧赫連珣冷臉以對,死皮賴臉地住進了殿下府,這一呆就是整整一年。所有人都知道,司馬雲對赫連珣的喜歡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所以當赫連珣要將煙雲公子接進殿下府的消息一傳出,整個燕京沸騰,都想看看這位紈絝小公子要鬧出什麼來。
最後誰也沒有想到,司馬小公子一氣之下割腕自殺,以最決絕的方式來威脅赫連珣,當這個消息被殿下府的某個小廝當成八卦傳出來的時候,惹得燕京的公子哥們笑掉大牙,笑話,殿下是誰,可能為了你一個小小的司馬雲而放棄燕京第一名倌——那個相貌傾城絕色無所不會性子溫和的煙雲公子嗎!
也許是為了打擊這些公子哥,也許是為了驗證那句紅豔自古多薄命的老話,煙雲公子在進殿下府的前一天為殿下擋了刺客的劍,死在了五殿下懷中,就此,一帶名倌的傳奇從此與這個世界劃下句號,也與他心心念念的五殿下畫上了句號。
而割腕自殺的司馬雲,失憶了。
八卦像病毒瘟疫一樣很快傳遍了整個殿下府,彼時,府中的主人還在華雲館祭奠他的愛人,所以不知道這其中緣由。
司馬夫人親自煲了湯,由丫鬟端著走進殿下府的後進小院,這一年來,司馬雲就住在這裏,他以為隻要進了殿下府,就能離自己心愛的男人更進一步,孰知,上天早已定好的距離,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打碎。
司馬夫人沈三娘歎息了一聲,想到自己兒子遭受的苦楚,不由得眼眶一紅,不過又想到老爺的話,她還是勉強擦了擦眼眶,在丫鬟身後走進屋中。
“雲兒,這是娘親自為你煲的湯,來,娘喂你。”沈三娘接過丫鬟手中的碗和勺子,舀起一勺,遞到司馬雲嘴邊。
煙雲——不,現在已經是司馬雲,他心知司馬夫婦是真心對待自己,雖然明知這種真心實際上是對那個真正的已死去的司馬雲,但他現在代替司馬雲成了他們的兒子,從小無父無母的他不由得心中一暖,眼神柔和地看著沈三娘,“娘,我自己來。”他伸手接過沈三娘手中的碗和勺子,看見沈三娘擔憂的神色,不由得微笑道,“別擔心我,我已無大礙了。”
沈三娘眼中閃過一抹奇特,連帶著她身後的丫鬟柳兒,也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三少爺從小性子跋扈,生在燕京第一世家,又是幼子,當然最受司馬夫婦和兄長們的寵愛,所以從來都是隻能他搶別人的、別人休想和他搶東西的模樣,除了司馬家的人,他可謂是引得燕京的百姓厭惡至極。
她從未見過小少爺這麼溫和,原來小少爺笑起來也是十分好看的。
那兩人眼中奇特的神色,司馬雲自是知道,隻不過裝作不知而已。這種事,借屍還魂?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別人更不會想到這其中緣由。
“雲兒……”沈三娘看著他,又是欣喜又是擔憂地張了張嘴,猶豫道,“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這王府終歸不是咱們自己的府邸,你……”
兒子雖然說自己失憶了什麼都記不得,但他當年為了五殿下做出的那些事,他們一家人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說忘就忘了的,俊兒還猜測會不會是雲兒用來吸引五殿下的手段……
“娘,等我修養好了,娘代替孩兒去跟五殿下道個別,然後我們就回司馬府吧。”他自然知道司馬雲與赫連珣的那點事,在華雲館那種地方,雖然是市井,但消息的靈通度一點也不差,他曾經還羨慕過司馬雲,因為司馬雲良好的家世,不像他,隻能在那種地方等待赫連珣的臨幸……
“真的?”沈三娘驚訝地張著嘴,眼中閃過明晃晃的驚喜。
“真的。”司馬雲點頭,看著娘親帶著柳兒驚喜地回司馬府報信的身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煙雲,我不會讓你白死。
煙雲,你的複仇之路,才剛開始。